教堂内,神父威廉攥着破碎的十字架,声嘶力竭地吼着。
“信主者得永生,罪恶必将被圣火涤荡!”
赵公子膝盖磕得生疼,涕泪横流跟着念。
“主啊……救救我……”
两人的祷告声突然戛然而止。
原本圣洁的白光被血色浸染。
彩绘玻璃渗出猩红液体。
地砖缝隙爬出粘稠的血线。
将整个空间裹成巨大的染缸。
神父威廉瞳孔骤缩,银色十字架在掌心烫得发红。
红衣女鬼赤足踩在血水上,发梢滴落的却不是水。
而是带着腥甜的血珠。
“赵启铭,你还记得我吗?”她缓缓抬头,腐烂的右脸挂着诡异的笑。
“你往我酒里下药的时候,说我穿红裙子好看。”
“掐我脖子的时候,说死了也得当你的鬼……”
赵公子裤裆瞬间洇开深色水渍,连滚带爬往后退。
后背撞上祭坛发出巨响。
神父威廉猛地将圣经拍在桌上。
书页间飞出的银钉射向女鬼,嘴里狂念。
“撒旦的走狗,退散!以圣父圣子之名……”
话音未落,女鬼指尖划过空气,银钉在空中扭曲成废铁。
圣经更是燃起幽冥鬼火,转眼化作飞灰。
“赵启铭!”女鬼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腐臭气息喷在他脸上。
“这几年,我在乱葬岗被野狗撕咬,被恶鬼折磨……”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对方肩膀。
“今天,该换你尝尝滋味了!”
女鬼五指狠狠扣进赵公子天灵盖。
他凄厉的惨叫瞬间卡在喉咙里。
教堂穹顶的圣像开始渗血。
耶稣受难像的双眼被染成赤红。
仿佛在见证这场迟来的审判。
赵公子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
乌黑的长发中窜出银丝,不到十息功夫。
曾经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就成了佝偻的垂暮老者。
"救我... 救..." 他颤巍巍地朝神父伸手。
瞳孔里映出的却是对方连连后退的身影。
威廉的后背死死抵着冰冷的石柱。
女鬼脖颈突然诡异地扭转一百八十度。
空洞的眼窝首勾勾盯着神父。
"想死的话就过来。"
赵公子的魂魄被女鬼掌心的漩涡强行抽出。
他的灵魂在脱离肉体的瞬间爆发出尖锐的嘶吼。
最后一缕精气被吸干时,他的尸体 "咚" 地栽倒在地。
成了一具皱缩如干核桃的皮囊。
女鬼仰头痛笑,周身血雾骤然消散。
威廉瘫坐在地,看着满地狼藉逐渐恢复如常。
彩绘玻璃的血色褪去,祭坛上的圣经完好如初。
“该死的东方恶灵!主会审判你们的!”
教堂外面的十字路口,顾修蹲在路边抽着烟。
暗红残影一闪,红衣女鬼稳稳落在顾修面前。
“恩公,事儿办妥了。”
顾修碾灭烟头起身,背后十殿阎罗图微光流转。
抬手结印划出一道泛着金光的符门。
“进吧,过了这道门,孟婆汤一喝,前尘恩怨就都清了。”
女鬼深深一拜,踏入符门的刹那化作点点荧光消散。
一丝丝功德之力进入了顾修的身体。
顾修拍拍身上的尘土,对着空荡荡的空气嘟囔。
“可算能交差了。”
他双手在空中快速比划,嘴里念念有词。
最后指尖一弹,将残留的阴气尽数驱散。
与此同时,百米外的草丛突然窸窸窣窣响,年轻情侣搂抱着钻出来。
女孩瞥见路灯下独自比划的顾修,猛地攥紧男友胳膊。
“那、那人在干啥?”男孩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只见顾修对着空气指指点点,嘴里还不停念叨。
“别自己吓自己,可能是喝醉了。”男孩强装镇定。
声音却忍不住发颤。
女孩往他怀里缩了缩,突然想起老辈人的告诫。
“我听我奶奶说,晚上在十字路口乱说话,容易招来......”
话音未落,顾修恰好转身,目光首首朝他们看过来。
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两人浑身汗毛倒竖,手忙脚乱地转身就跑。
慌乱中踩断枯枝的脆响惊飞了树上的夜枭。
顾修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咋地!我有这么吓人吗?”
深夜,一辆大巴车碾过减速带,发出剧烈颠簸。
其他乘客被震得左右摇晃,唯独有两人像是两尊泥塑。
膝盖上放着褪色的帆布包,连睫毛都没颤动一下。
前排大妈忍不住回头打量,正对上李守山首勾勾的眼神。
那双眼睛灰蒙蒙的,像蒙着层化不开的雾,半点活气都没有。
“这两口子不会是...” 大妈压低声音跟邻座嘀咕。
话没说完就被司机急刹车打断。
女人的脑袋 “咚” 地磕在椅背上,却连痛呼都没有。
只是缓缓转头,脖颈发出令人牙酸的 “咔咔” 声。
空洞的目光扫过车厢里瑟缩的众人。
车厢后排,戴耳机的年轻女孩突然摘下耳机。
她发誓刚才分明听见女人喉咙里发出嘶哑信般的低吼声。
可定睛再看,对方又只是木然盯着前方。
车窗外的路灯忽明忽暗,在那个男人脸上投下交错的阴影。
他嘴角不知何时勾起诡异弧度,喉结滚动着挤出沙哑字句。
“快到了... 该还了...”
如果顾修在这会大吃一惊,这两是李二梅和李守山。
他们被顾修带到了将军墓附近。
顾修跑了,留了他们两个在里面。
两小时后大巴车“嘎吱”一声刹停在省城汽车站。
李二梅和李守山同时起身,帆布包滑落也浑然不觉。
脚步机械地随着人流往出站口挪动。
两人出站后齐刷刷转头望向城西方向,往前走去。
与此同时,一个公园里面,顾修枕着青砖,望着天上残月打哈欠。
“哈...明天...去武当山看看吧。”
“千年道韵说不定能让实力再进一步。”
顾修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一阵凉风吹过。
忽觉后颈发凉,猛地翻身坐起。
却只看见空荡荡的巷口。
顾修一个激灵翻身坐起。
他抹了把脸,空气中的阴气凝成肉眼可见的白雾。
“这是阴气!哪来的不长眼东西?”他扯了扯衣领。
西周安静得可怕,连虫鸣都消失了。
只有远处变压器发出细微的电流声。
顾修抬脚往巷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