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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局甫一开场，红木长桌上便堆满了贺礼。
一位穿貂皮大衣的汉子双手捧着檀木匣，扯着嗓子喊。
“赵哥！长白山千年野山参，您老泡酒补身子！”
身后跟班立即展开红绸。
三根泛着琥珀光的参须垂到地上。
引得众人啧啧称奇。
穿旗袍的富婆踩着十厘米高跟鞋扭过来。
锦缎手袋里掏出个金镶玉算盘。
“赵叔，这是我从潘家园淘的老物件，祝您算盘一响，黄金万两！”
赵立刚拄着龙头拐杖挨个寒暄。
金丝眼镜后的眼睛扫过每件礼物，嘴角始终挂着三分笑。
突然有人抬来红绸蒙着的长匣，掀开瞬间寒光乍现。
竟是一柄唐横刀。
戴瓜皮帽的老者颤巍巍凑过去。
“老赵，这刀开刃过，当年乾隆爷练兵用的！”
西周倒抽冷气声中。
赵立刚的手指抚过刀鞘上的螭龙纹，爽朗大笑。
“老东西，你这是要把家底都掏空啊！”
在一旁坐下的赵启铭，目光却死死黏在朱玲玲身上。
她今天乌发松松挽起，耳坠随着谈笑轻轻晃动。
当她仰头饮下红酒。
天鹅颈上的珍珠项链滑落锁骨凹陷处。
赵启铭喉结剧烈滚动，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顾修从冰桶拎起香槟和朱玲玲碰杯。
酒液顺着下巴滴在朱玲玲肩头。
她非但不恼，反而笑得花枝乱颤。
抬手替顾修擦嘴角，指尖还故意蹭过他唇瓣。
“砰！”赵启铭手拍在桌子上。
赵启铭扯松领带，他摸出手机。
屏幕解锁密码连输三次才成功。
拨打了一个号码，接通后。
“喂！老九，带人带家伙在赵府大门候着。”
他压低声音，余光死死盯着顾修揽着朱玲玲的手臂。
“车牌88888的大奔，一男一女，男就给我往死里招呼。出了事算我的！”
“事成之后十万！”
老九：“…女的咋办？”
赵启铭：“老规矩，给我绑到我的那套别墅中。”
他挂断电话，仰头将香槟一饮而尽。
与此同时，顾修看着赵启铭，眼底闪过寒芒。
赵启铭打电话时，他运起道气凝神细听，对方每字每句都听的清楚。
当两人西目相对时。
“赵少，干一杯？”顾修举起酒杯，笑意不达眼底。
他看着赵启铭脸上挤出的假笑。
两人隔空碰杯。
赵启铭仰头饮尽，喉结滚动时，嘴角扬起一抹阴鸷。
“顾兄弟尽兴，这杯，算我给你饯行。”
酒过三巡，顾修用纸巾随意擦了擦嘴角，朝朱玲玲递了个眼神。
她心领神会，踩着细高跟走到赵立刚跟前，腰肢轻摆：“赵叔叔，家里还有事，我们就先走了。”
赵立刚着佛牌锦盒，金丝眼镜闪过冷光：“替我谢老朱，这礼送到心坎上了。”
赵启铭突然挤过来，笑得热情：“兄弟，今天多有得罪。改日我在帝豪摆酒，你可一定赏脸！”
他伸出的手悬在半空，掌心微微发颤。
顾修伸手虚握，指尖似碰非碰：“赵少太客气了，不过我这人记性好——”
他突然凑近，压低声音道。
“比如某些人说过的话，做过的局，可都烂在我肚子里呢。”
朱玲玲适时挽住顾修胳膊，珍珠项链随着动作轻晃：“赵叔叔放心，话一定带到。”
两人并肩走向雕花大门。
待顾修和朱玲玲的身影消失在雕花门外，赵立刚的龙头拐杖突然重重砸在赵启铭脚边。
大理石地面迸出细碎裂纹，赵启铭浑身一颤，抬头正对上父亲镜片后的阴鸷目光。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赵立刚扯下金丝眼镜，擦拭镜片的动作带着狠劲。
“被女人迷了眼，被毛头小子几句话就激得跳脚，传出去赵家的脸往哪搁？”
他将眼镜甩在红木桌上，金属框撞出刺耳声响。
“当年你爷爷教我，成大事的人要把獠牙藏在皮肉里——你倒好，把杀意都写在脸上！”
赵启铭喉结滚动，指甲掐进掌心的月牙痕渗出血珠。
宴会厅的音乐声透过门缝飘进来，混着宾客的笑闹，在父子间凝成冰碴。
“爸，我咽不下这口气！”
“朱玲玲凭什么...”
“凭什么？赵立刚突然冷笑，抓起桌上的唐横刀，刀鞘重重拍在儿子肩头。
“就凭人家能把朱玲玲搞的服服帖帖的，你呢？只会喊打喊杀坏老子的局。”
“记住。”赵立刚将刀扔回锦盒，发出闷响。
“真正的猎手不会在猎物眼前露爪。等他们放松警惕...”
他抬手按住儿子后颈。
“再一击致命。”
赵启铭嘴角勾起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爸说得对，是儿子莽撞了。”
赵家大宅外，面包车内的烟圈在车顶聚成灰雾。
老九碾灭烟头，喉结上的青龙纹身随着吞咽起伏。
“都听好了，等那辆88888的车出来，手脚麻利点。”
他抬手甩棍，金属碰撞声惊得后排小弟哆嗦了下。
“九哥，那女的...”染黄发的混混搓着手问。
老九咧嘴笑：“赵少要活的。不过——”
他突然攥住对方手腕：“敢碰女人的，先把自己手剁了。”
染着绿毛的混混：“九哥，今这活能分多少？”
老九手肘撑着车窗，烟头在黑暗中明灭。
他狠狠吸了口烟，吐出的白烟。
“一共一万。我拿五千，剩下的你们一人一千。”
“九哥仗义！”黄毛混混立刻谄媚凑上来。
“跟着您混就是敞亮！”
“九哥大气！”
“以后有活还想着兄弟们！”
车厢里此起彼伏的奉承声中，老九将烟头弹出窗外。
雕花大门，顾修和朱玲玲跨出门槛。
上了那辆88888的大奔车。
老九眯起眼，瞥见那辆挂着五连号车牌的黑色大奔。
朱玲玲打开驾驶车门，顾修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两人上车后。
朱玲玲发动了汽车，缓缓开向路口。
“这妞腰肢扭得真带劲！”
染绿毛的混混把脸贴在车窗上，漏出猥琐的笑容。
“等绑到别墅，赵少玩腻了……”
话没说完，后脑勺就挨了老九一甩棍。
“找死？”
老九扯住他衣领。
“赵少的女人，你也敢惦记？”
车厢里瞬间死寂，只有引擎轰鸣声震得耳膜发疼。
“跟上！”老九踹了踹驾驶座，面包车发动跟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