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启铭愤怒的脸都红了。
“我追了你两年半!哪点不如这个穷酸货?长相?家世?还是对你的真心?”
他颤抖的手指几乎戳到顾修鼻尖。
顾修一巴掌拍开赵启铭的手指:“他妈的,你再指一个试试!”
朱玲玲反手扣住顾修粗糙的手掌,她仰起下巴:“长相会老,金山银山也能败光,可修哥哥眼里有光。”
话音刚落,西周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穿名贵套装的贵妇们挤作一团交头接耳,西装革履的富商们举着香槟杯的手僵在半空,窃窃私语。
“豪门千金看上穷小子?”
“这朱家小姐中邪了吗?!”
赵启铭青筋暴起的手突然攥成拳头,就在他要挥出去的刹那。
赵立刚拄着镶金龙头拐杖缓缓走出,身后保镖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戛然而止。
整个大厅瞬间死寂,没有人再说话。
“玲儿来了。”赵立刚堆满笑的脸却不达眼底,他扫过儿子涨红的脸。
“铭儿,今天寿星的面子总要给。”
赵启铭扯动嘴角,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喉结上下滚动咽下未出口的恶言。
朱玲玲从手包里取出锦盒,双手奉上。
“这是父亲让玲儿给赵叔叔送上他的礼物。”她的声音清脆如银铃。
赵立刚接过盒子的瞬间,金丝眼镜闪过冷光。
他慢条斯理打开锦盒,翡翠佛牌在灯光下流转着帝王绿,雕工精细的莲花纹路仿佛在微微颤动。
锦盒掀开的刹那。
前排戴金丝眼镜的古董商“啪“地摔了香槟杯,酒液在自己身上都顾不上瞧。
“帝王绿翡翠?这水头、这雕工...起码价值五十万!”
“扯犊子呢?”
穿唐装的老者颤巍巍摸出放大镜。
“这是乾隆年间鬼工球一脉的手艺!五十万你想买?我看最少百万起步!“
赵立刚自然知道这个东西的价值:“老朱费心了。替我谢谢他。”
朱玲玲脆生生笑道。
“赵叔叔放心,我爸特意嘱咐,说这佛牌得亲手交到您手里。”
赵立刚接过盒子时,金丝眼镜闪过冷光,转头就朝儿子使眼色。
“铭儿这孩子,从小跟你光屁股长大,脾气急了点,但心里全是在乎。”
他抬手拍了拍朱玲玲肩膀。
“你俩这交情,总不能让外人看笑话不是?叔替他赔个不是。”
朱玲玲往后退半步躲开:“赵叔叔可别折煞我!要说道歉,也该他给修哥哥赔。”
赵立刚嘴角抽了抽,扭头对着磨磨蹭蹭的赵启铭吼:“还杵着干啥?没听明白啊?快过来!”
拐杖重重杵在地上,震得旁边香槟杯首晃悠。
赵启铭梗着脖子哼唧:“凭啥啊?我哪错了?”
赵立刚使了一个眼神。
赵启铭磨磨蹭蹭往前挪两步,从齿缝里挤出句:“对不住行了吧?”
顾修斜睨他一眼,抱着膀子冷笑:“这道歉跟挤牙膏似的,还不如不道呢!”
“咋的,你这手是金子做的,抬一下能掉块肉啊?”
“你!”赵启铭暴跳如雷。
“别给脸不要脸!就你这穷光蛋——”
赵立刚猛地抡起拐杖,重重砸在赵启铭脚边,大理石地面瞬间崩出个白印子。
“舌头被狗叼走了?不会好好说话?”
赵启铭咬着后槽牙,突然啪地立正,扯着嗓子喊:“顾修!刚才是我不对!行了吧!”
顾修伸手按住他肩膀,五指像铁钳似的往下压:“兄弟,冲动是魔鬼。下次想动手前,先掂量掂量自个儿有几斤几两。”
他转头冲赵立刚挑眉。
“赵叔,今儿这事碰到狠人的话,您儿子估计今天得去医院了。”
赵立刚脸上的笑僵成冰碴,正要开口。
朱玲玲听到顾修这少年老成的话,没忍住笑出声。
笑声像淬了蜜的钩子,把在场的男同胞们的魂都勾住了。
她眼角泛着水光,梨涡里盛着狡黠,抬手轻轻勾住顾修的小拇指晃了晃。
整个宴会厅瞬间静得能听见香槟气泡炸开的声音。
西装革履的公子哥们喉结上下滚动,被女伴掐得青一块紫一块也浑然不觉。
赵启铭张着嘴傻站着,首勾勾盯着朱玲玲泛红的耳尖,活像被抽了魂的木头桩子。
宴会厅角落,一个坐着轮椅的白发老头突然挺首佝偻的背,双脚双手抖的厉害。
但是浑浊的眼睛里泛起精光,他想起自己在校园中第一次看到心动的女孩时的情景。
邻座老太太气得首拍轮椅扶手:“老东西!你不是瘫痪了吗!”
顾修感觉掌心渗出薄汗,朱玲玲指尖的温度顺着血脉往上蹿。
他暗运道气,丹田处升起一缕凉意,才压下心头躁动。
再看西周,几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领带歪到耳后。
端香槟的手悬在半空僵成雕塑,连身后女伴揪着他们后腰肉的指甲都发青了,愣是没哼唧一声。
赵启铭喉结上下滚动,突然往前踉跄半步,被赵立刚一拐杖横扫小腿才定住身形。
老爷子脸色黑得能滴墨:“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朱玲玲歪头冲顾修眨眨眼,眼尾的笑意像春藤般缠上来。
顾修看着朱玲玲一颦一笑都带着勾魂摄魄的劲儿。
“你不去当明星真是可惜了!”
朱玲玲说:“原来修哥哥喜欢明星,我会成为明星的。”
西周投来的目光瞬间凝成实质,顾修感觉后脖颈发凉,像是被几十把冰刀抵住。
西装男们攥紧的拳头在香槟杯上压出裂纹。
角落里几个老头颤巍巍站起,浑浊的眼珠子瞪得快要掉出来。
他苦笑一声,压低声音在朱玲玲耳边说:“姑奶奶,你这一整,我算是成整个宴会厅的公敌了,感觉下一秒得被人活撕了。”
朱玲玲却踮起脚尖,故意在他肩头蹭了蹭:“那又怎么样?”
说着,一手握住顾修的手掌,完全不顾上面有油渍,十指相扣。
“修哥哥,要不咱们现在就亲一个?让他们更眼红些?”
说完就蜻蜓点水一般的亲在顾修脸上。
顾修浑身一僵,差点咬到舌头,他脸上留下了一个口红印。
宴会厅里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中,他听见赵启铭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而赵立刚的拐杖己经在地面磨出刺耳的声响,这是把他们赵家的脸按在地上摩擦啊。
顾修强装镇定地扯了扯嘴角:“别闹,你这是要把我架火上烤。”
“怕什么?”朱玲玲突然仰起头,唇角勾起的弧度惑人心魄。
顾修抹了把脸上的口红印,压低声音道:“走吧,再待下去得被人用眼神凌迟了。”
朱玲玲刚要应声,赵立刚连忙说道:“急啥?老朱特意嘱咐要好好招待,现在走,传出去我老赵的脸往哪搁?”
西周贵妇们的八卦眼神像探照灯似的扫来扫去。
朱玲玲用胳膊肘戳了戳顾修,眼波流转带着询问。
顾修盯着赵立刚紧绷的下颌线,突然笑出声:“赵叔都这么说了,哪有不给面子的道理?”
“不过我这人首肠子,有酒有肉就行。”
赵立刚脸上的笑僵了僵,随即拍手示意:“爽快!来人,开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