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用最短的时间到了政事堂外边,拿出了自己丞相府的腰牌,才被领了进去。见到丞相,他马上把事情讲了一遍,然后道:“相爷,这次恐怕难办。”
丞相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听到管家的汇报后,他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多变化,只是眉头皱了一下。而管家见他这样,慌乱的心安定了不少。
“去太医院一趟,跟娄太医说本相要见他。”丞相思索了一会儿道。
“是。”管家虽然觉得这一次,就是娄太医出面阻止,估计也不管用。但什么也没敢说,转身离开。
他又一路疾驰的到了太医院,递了丞相府的腰牌,然后被人领进了太医院。刚到娄太医的书房外,就见门被打开了,然后娄太医一脸着急的走了出来。
“娄太医。”管家躬身上前行礼,娄太医停下脚步看了他一眼,然后什么也没说继续快步往前走。
“娄太医。”管家来不及想娄太医为何这种态度,小跑着跟上去道:“我家相爷请娄太医到相府一聚。”
娄太医又停下脚步,眸色深深地看着他道:“回去告诉相爷,这一次娄某无能为力了。”
说完他又大步离开,很急切的样子。管家看着他的背影皱眉,想通了各中关窍,脸上的忧色更重,他也赶快大步离开。
娄太医是个精明人,上一次听了丞相的话,把娄青瑶押回家软禁起来,是摄于丞相的权势。但是这次丞相跟安远侯府相斗,他若是参与其中,两头都不落好。
现在他两边都不相帮,任娄青瑶自己去折腾,是最好的选择。
管家又一路疾驰的回到相府,进了丞相的书房,就见丞相裴诚坤、丞相的长子裴汉明以及丞相长孙裴启堂都在。他连忙把去请娄太医的经过讲了一遍,然后弓着腰等着丞相的吩咐。
裴诚坤和裴汉明听了他的话,对视了一眼后都皱起了眉头。而裴启堂却愤怒的说,“他是什么意思?他任由那娄青瑶告是吗?他太医院院首的职位还想不想继续要了。”
“你住口。”裴汉明怒吼了一声,裴启堂闭嘴不说话了,但是脸上还带着不忿。
裴诚坤的眉头皱的更紧,他摆手让管家离开,然后严厉的看着裴启堂说:“要喜怒不形于色,要遇事不急不躁,跟你说过多少次了?”
裴启堂还是很怕他的,站起身道:“孙儿是太过着急了。”
裴诚坤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裴汉明狠狠地瞪了一眼裴启堂,道:“这是安远侯的主意还是楚国公的主意?”
丞相皱着眉沉默,过了一会儿道:“应该是楚国公。”
“这....这该如何应对。”裴汉明知道姜钰是个不好对付的。
丞相皱着眉沉默,他一时也想不出好对策。裴启堂看到他们两人都眉头不展的样子,张了张口好似想说,但又不知道该不该说的样子。
裴诚坤见状道:“有什么话你说。”
或许他就有好办法呢?现在他也是有病乱投医了。
“以孙儿的意思,首接杀了那姜钰,一了百了。”裴启堂理所当然地说。
裴诚坤:“.......”
裴汉明:“........”
两人都一副一言难尽的样子,什么都不想说。他以为姜钰是好杀的?若是姜钰好杀、能杀,根本就用不着他说这话,谢贇早就做了。
“她就一女子,即使身边有暗卫保护,想要她的命也不是难....”
“滚!”
裴汉明实在听不下去了,对着他就是一声怒吼。裴启堂不知道父亲为何如此生气,他的方法明明是最简单、最好的解决方法。杀了姜钰,那安远侯肯定伤心欲绝,说不定就跟着去了,哪里还会跟他们作对?
“滚!”裴汉明见他站在那里不动,又怒喝了一声,裴启堂才不甘的离开。
等他走后,裴汉明自责的跟裴诚坤说:“是儿子没有教好他,明明以前是个聪慧的孩子,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
“太顺了。”裴诚坤道。
裴汉明叹息了一声,不再说裴启堂,他看着裴诚坤问:“是不是姜钰发觉了什么?”
“我也是如此想的。”裴诚坤手指敲击着桌面,又思索了一会儿道:“应该是跟天工司有关。”
“她想给我们添麻烦,以让我们无暇顾及天工司?”裴汉明问。
“应该是。”裴诚坤冷笑了一声,“她倒是会找切入点。”
“要把启堂交出去吗?”裴汉明问。
虽然是亲儿子,但是该放弃的时候他一点不会手软。
而裴诚坤听了他的话却道:“就怕交出去启堂,也不能让她满意。”
“这.....”裴汉明脸上带了慌乱,就听裴诚坤又道:“怕就怕皇上也猜忌于我了。”
“应该不会吧?”裴汉明紧张的道:“您与皇上有多年的君臣情谊。”
“若皇上知道了你姑姑的情况呢?”裴诚坤凝重的说。
其实这么多年,裴听兰就好似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炮仗,存在于裴诚坤的内心。就害怕炮仗一旦爆炸,他们丞相府万劫不复。
裴汉明紧张的站起身,在房间里踱了几步道:“当初您就不应该让姑姑给岭南王做妾。”
裴诚坤看了他一眼,“事情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我寒门出身,有了谢家的帮助才在上京城谋了个不错的职位。那时谢家与老岭南王己经有了合作,你姑姑被姜靖阑退婚又做出自缢的事情,老岭南王就提出纳她为妾。当时我只是谢家的附庸,根本就没有拒绝的权利。”
裴汉明听了这话,长长的叹息一声。就听裴诚坤又道:“当时我刚入官场不久,根本就不了解朝堂局势,也不知道谢家和岭南王府的处境。”
秦家皇室这些年一首在打压世家大族,想把权力都集中到皇室的手中。谢家和岭南王府是首当其冲,所以两家合作,要徐徐图之。
可当时别说他不知道这中间的事情,就是知道了,他也没有办法拒绝。更何况,当时如果他拒绝了,也就没有了今天的地位。
裴汉明不知道说什么了,又叹息了一声坐在椅子里。房间里一片宁静,两人都在沉思。这个局不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