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池境

肖自在闭上双眼，体内的力量如同决堤的洪流，疯狂涌动着。

那股来自神墟的炽热气息正在他体内翻腾，再经由系统吸收，消化，之后又反哺自身，推动融合度的同时，不断冲刷着他的精神力与肉身，将一切隐匿的潜能尽数激发。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已的精神力如同从涓涓细流汇聚成了一条汹涌的河流，浑厚、流畅，带着无可匹敌的压迫感。

池境！

而且，如果说盏境是满满一盏水，池境就是一个小池塘，而他现在的精神力，早已填满了“池塘”一半以上，稳稳踏入池境中期。

同样的，精神力的变化牵动着他的肉身。

筋骨间的沉闷感被瞬间驱散，肌肉变得更加紧密有力，骨骼间的韧性与强度暴涨。

他能清晰地听到血液在血管中流动的声音，每一次心跳都仿佛轰鸣，充满爆发力。

体内的每一处细胞都在咆哮着进化，一种全新的强大感充盈全身。

“原来，这就是池境……”肖自在缓缓睁开双眼，红芒一闪而逝，嘴角微微上扬，低声喃喃，“不过如此。”

“卧槽！”赵空城的一声惊呼，打断了肖自在的沉思。

他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站着的赵空城，后者正扶着腰，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眼神里满是复杂和无奈。

“怎么了？”肖自在缓步走过去，随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语气轻松，“你怎么一副便秘的样子？”

“便秘？”赵空城眼皮一跳，指了指身旁，“你看看这里都成什么样了！”

肖自在这才注意到，蒋倩和汪邵怯生生地站在一旁，低着头不敢吭声，周围早就没了林七夜、李毅飞和刘远的影子。

“人呢？”他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他自然是知道发生了什么，早在他预料之中。

现在的赵空城可留不住林七夜。

“跑了呗！”赵空城一拍大腿，气得直跺脚，“那瞎子趁你刚才在发呆，溜得比兔子还快！另外两个兔崽子也没了，前者一听说我邀请他加入，说是怕死然后回去拿书考虑，结果直接就跑了！！后面那两个纯粹是胆小！”

肖自在无所谓地笑笑：“那你呢？”

“我？！”赵空城瞪圆了眼睛，狠狠一指蒋倩和汪邵，“我在这守着这两个不敢跑的！不然我还能怎么样？追他们去？然后万一再来些个鬼面人追着我跑？”

他转头看向蒋倩和汪邵，语气里透着不耐：“你俩倒是给老子解释解释，为什么不一起跑？”

蒋倩捏着衣角，低着头小声道：“我……我怕跑了也没用，反正也逃不掉。”

汪邵缩了缩脖子，强笑着接话：“我……我觉得吧，还是听赵大叔的比较好。”

“听我的？”赵空城冷笑一声，手指狠狠戳了戳汪邵的肩膀，“你知道跑了的后果吗？”

蒋倩和汪邵猛地摇头，脸上写满慌乱。

赵空城瞪着他们，冷冷开口：“你们得签保密协议，这是配合我们的工作，懂吗？如果不签，我们有的是办法清除你们的记忆，甚至直接让你们‘消失’！”

他故意把“消失”两个字咬得格外重，吓得两人脸色煞白，连连点头。

“不过你俩表现还行，至少没给我添乱。”赵空城摆摆手，语气稍稍缓和，“回头跟我走一趟，把该签的签了，该报的报了。”

“是……是！”两人连连应声，额头上的冷汗却越流越多。

肖自在站在一旁，静静看着这一切，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至少他们还有担心的情绪，而不是成了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老赵，别吓唬人家孩子了。”他随口道，“两个学生还没见过世面，回头让队长处理吧。”

赵空城翻了个白眼，叹了口气：“你倒是轻松，出了事谁背锅？”

“你啊。”肖自在耸耸肩，笑得意味深长，“谁让你是老前辈呢。”

赵空城瞪了他一眼，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能气鼓鼓地转身看向蒋倩和汪邵：“你俩记住了，别想着跑，更别想着乱说话，否则后果自负。”

两人连连点头，看向赵空城的眼神里满是恐惧。

肖自在看着眼前这一幕，轻轻笑了笑，低声自语：“有意思，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目光在两人身上掠过。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两人，是自已的一个小小实验素材：在自已介入剧情之后，能不能改变一些“注定”的事情。

比如，让一些本该逝去的人不曾逝去……

他目光最终在赵空城身上一扫而过：“老赵啊老赵。”

……

肖自在微微转身，正打算开口，却见远处一道身影急匆匆赶来。

“队长来了。”赵空城轻声嘀咕，脸上却有些尴尬的神色。

陈牧野脚步稳健，目光锐利如刀，视线扫过地上的鬼面人残骸和几位学生后，迅速落在了赵空城和肖自在身上。

“刚刚的情况……”陈牧野开口，语气冷静且带着一丝审视，“神明代理人呢？”

“啥？”赵空城眉毛一挑，整个人都愣住了，张了张嘴，满脸写着不解，“什么神明代理人？”

“就是刚才触发神墟，召唤出炽天使虚影的人。”陈牧野皱眉，语气里多了几分急切，“他在哪里？”

赵空城回过神来，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半响之后，再看着依旧平静的肖自在，仿佛早有预料。

“卧槽！！！！”更大的苦逼声响彻巷道。

赵空城一屁股坐在地上，重重叹了口气，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马德，我放跑了一个神明代理人，还是被忽悠的，这下可丢人丢大发了！我真是……”

他一拍大腿，眼中满是懊恼：“错失一个亿啊！”

陈牧野沉默片刻，目光落在肖自在身上：“阿肖，怎么回事？”

肖自在耸了耸肩，当即将刚才的事情大致复述了一遍。

“算了，到时候一定能再找回来。”陈牧野微微皱眉，叹气，语气笃定，转身扫视了一圈地面，像是在寻找残留的痕迹，“不过鬼面王的事情还没结束，先处理这里，等后续再追踪他的下落。”

赵空城听到这里，满脸便秘：“靠，队长，这事关我赵空城的尊严，回头就让我去找人！我一定要把场子找回来。”

“场子？”陈牧野侧头看了他一眼，目光透着些许打趣，“是找回场子，还是单纯想追着人不放？”

赵空城涨红了脸，挥了挥手：“都行！反正，我得亲自去！”

陈牧野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随你，不过先别耽误正事。”

“啧。”赵空城一脸不情愿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知道了，还是赶紧把这边收尾，真他娘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