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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妇双手抖了抖，看向姜璃，眼中沁着眼泪，声音都带着颤的求着原谅。
“姜娘子，我也是一时糊涂，我看着他给的钱多，在这山水县又颇有威望，就……就鬼迷心窍了，对不住，我知错了。”村妇开口。
说完这番话后，村妇又是伸手将一张纸给展开，上面赫然是盖着钱家的印章，洋洋洒洒的写着一堆的东西。
“当时我钱老爷不认账，给要的，上面有钱家的印章，此物能证明。”村妇开口，将东西呈现在所有人的面前晃了晃。
村庄上识字的人还是不少的，凑上面看了一眼便知道这作不得假，只是所有人都没想到村妇会将这个呈出来，毕竟这玩意也关系到了她自已，扯出来那是要蹲大牢的。
“按照律法，钱老爷所欲行之事，确实当阉，萧远山如今乡试已过，虽还无官身，但却可以从协助县衙老爷办案，他这是按照律法行事。”旁边一个瞧着读过不少数书的书生开口。
听着村庄上的人你一嘴我一嘴的说着，钱夫人脸色微微变了变，大约是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她瞪了瞪一旁的村妇，似乎是不懂对方为何临时反水倒戈。
钱夫人上前原本还想对姜璃说什么，萧远山直接越过姜璃走到了钱夫人的面前，他垂眸，将一书籍递给了钱夫人，模样显得温和有礼，少年书生气浓。
“钱夫人不妨读读律法。”萧远山开口。
“读什么……”钱夫人皱了皱眉，原本并不准备看的，但也不知道眼睛忽然瞥见了这本律法的书上的什么东西，身子顿了顿，顿时快速的翻起了页。
上面许多条律法都被圈起来了，甚至附上了相应的证据牵涉到钱家的，这些东西若是递出去，她这个钱家当家主母的命还保不保的住不一定。
“是我污蔑姜娘子，是我居心不良，我夫君的确不是被萧远山打死的，他是误食了家中的药，中了毒。”钱夫人朝着姜璃和萧远山道，模样瞧着有多真切有多真切，俨然一副知晓诚信悔过的模样。
“我愿与这村妇一同去县衙说明情况，该罚该认的我等不会推脱。”钱夫人开口，说着看向了旁边的村妇。
“？”姜璃站在一旁看着钱夫人和村妇，眼睛微微的张大。
见了鬼了，怎么一个个认错的速度这么快，她这还什么都没做呢。
“嫂嫂教的果真不错。”萧远山瞧着姜璃这一副懵懵的模样，开口。
“我教……什么。”姜璃困惑。
“嫂嫂总是教我，多看书于人有益，那位钱夫人看了律法的书果真知晓了自已的错误，还有那位村妇，大约是记挂着嫂嫂曾经救过她的女儿，所以良心不安，愿意出来作证。”萧远山开口，目光又是落着看向了不远处的钱夫人和村妇的身上。
“……那就让县衙按律处置吧。”姜璃听着萧远山的话，也没多想，只是原本轻蹙着的眉头微微的松了下来。
目光略微复杂的看向远处的那名村妇。
这村妇的女儿前几个月得了怪病，小小的年纪却肚子肿的极大，像是怀孕了，只能躺在床上无法行走，四周纤细至极，被村庄上的人当成怪物。
走投无路之下，那村妇带着女儿来找她，三跪九叩的求着她救下她的女儿。
她当时废了不少功夫给做了简易的手术，将其肚子里的瘤子给取了出来。
明明当初的感激之情那么真情实意，可最后为了钱将她卖了的人也是这个村妇。
如今，听着萧远山的这番话，心中多少有了一些慰藉。
萧远山将姜璃的这幅神态尽收眼底，他那双眸子望向了不远处的村妇，不复瞧着姜璃之时的乖顺温和，只带着浓浓的厌恶。
他的嫂嫂瞧着冷漠理智，实际上既心软又好骗，总是见不得人在自已面前死去，不忍心磋磨对方，连着报复也不过是伤着表层的皮肉，不疼不痒，好了便会忘。
可偏偏这世上之人，大多皆是自私自利，虚伪至极之人，只记仇不记恩，成全目的牺牲什么都可以。
“我觉得今天的事情有些蹊跷，是不是有人存心想要害你？”姜璃看着钱夫人和那名村妇离开的背影，思索了一下。
费尽心思害她的话没必要，也得不到什么好处，但是萧远山就不一样了，他虽被萧家放逐到了山水县自生自灭，但到底还是萧家人，族谱上也还有萧远山，他考的越出众，便越是容易被人给盯上。
今天钱夫人泼的脏如果没有洗干净的话，恐怕萧远山真的名声要被毁了，刚考的乡试成绩被作废也说不准。
“你要小心一些，萧家那边，还有……”姜璃开口，视线扫了一圈四周。
虽然说钱夫人的诬陷没有成功，但到底是在村庄上的这些人的心底留下了一点痕迹，现在一个个看向她和萧远山的眼神略有不对味。
姜璃说着，下意识的远离了一些萧远山，将手收回去。
“咳咳，嫂嫂，我明白，我日后会离你远一些，我能自已顾全自已，你不必再为我……”萧远山忽然掩唇咳了好几声，他的脸苍白，文弱至极，说着冲着姜璃点头，转身便欲走。
“你生病了。”姜璃瞧着萧远山脸色苍白，身子摇摇欲坠的模样，不由得上前探了探萧远山的额头，手一触果然烫的很，想着萧远山淋的冷水澡，肯定是因为这个。
萧远山的身体这些年一直不算好，病恹恹的，病好了总是反复，本来就是有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和毒，她都怕萧远山在这样下去，连二十五都活不到。
“嫂嫂，你看四周。” 萧远山开口，他的手温度灼人，轻轻的握着姜璃的手腕，一点点的收拢，偏头，他俯身似是有些无力一般的靠在 了姜璃的肩膀上，一双眸子覆下，唇微微扬起，声音中却带着几许的无奈似的。
“这下，彻底解释不清了，兄长泉下有知，看见我们，会不会也生出误会，嫂嫂，你说该如何是好。”
他握着姜璃的手，藏着眼中浓烈的占有欲。
“旁人不重要。”姜璃听着萧远山的话顿了顿，看了一圈村庄上的人，明显钱夫人的那些话在他们心中留了些影子，她没有挣开萧远山的手，只是摇头淡淡开口。
萧远山听着姜璃的话，感受着姜璃始终都没有挣开他的手，眸色渐浓。
他给了她选择。
可是他的嫂嫂选择了他。
“嫂嫂，兄长也是旁人吗？”萧远山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