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里两方人马激战正酣,赵亮祖的战士又一次被对方魔法师射出的闪电给电死了。他趁着空闲,瞅一眼显示屏右下角的时间,发现时间已经来到凌晨三点。他心说,坏了,坏了,打零工也要保持清醒,万一出现差错一毛钱也得不到。
刚好他的战士还没有复活成功,赶紧下线关机。谁知道仅仅过去三秒钟,微信电话就响了起来。
等他接通,三胖子说:“赵亮祖你个瘸儿子,怎么搞的,你组的战队,一下线我们团灭。玩几天挣的分数全他妈没了。”
他昨天就没睡好,一到床上便有些睁不开眼睛,被三胖子连说带骂一搅和,更是迷三倒四。想一想才记起来确实是自已组的战队。也从他说地掉分,想起梦里的三条命,抬起手臂看一眼,才回答说:“抱歉三胖子,忘个球了。我连续几天都没睡好,刚刚想起来明天还有事,就下了。改天,改天再带领弟兄们补回来。”
三胖子又发几句牢骚,把电话挂断了。
赵亮祖刚睡着不一会,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喊:“快醒醒,敌人袭营。”
赵亮祖心想,袭营就袭营,老子两天没睡好了。谁知道他正睡着,竟又莫名其妙地听到一阵惨叫,马蹄,嘶吼和号角掺和在一起,乱哄哄,非常吵闹又莫名其妙的声音。虽然他的脑袋睡得不清不楚,听到这样的声音还是感觉很奇怪。毕竟游戏里的角色死八回,也发不出如此这般的叫声。他睁开眼睛,看见自已睡在干草上,睡在比自已租住的黑屋子,还要低矮狭小的白帐篷里。
他急忙坐起来。
恰好在这时候,一个身穿黑盔甲的彪形大汉吭哧吭哧地冲进来,看着他说:“嘿嘿,这还有一个,老子今天的军功够数了。”
这大汉样貌丑陋,身上的盔甲也让赵亮祖感觉到不明所以。他还没有搞清楚状况,那大汉举剑就向他劈过来。
他本能反应往后躲,刚一动,脖子那里立刻出现一阵钻心的疼痛。紧接着,一股温热的鲜血又喷他一脸。
他刚想到事不寻常,白色的帐篷,丑陋的大汉和无法忍受的疼痛瞬间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他不知道怎么回事。正要叫喊,他身边突然又出现一道让他无法睁眼的强光。他急忙闭上眼睛,再睁开,发现自已又来到那个只在梦里出现过的空间。
第二次来到这个地方,曾经的轻松和愉悦消失不见。他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向远处眺望,想要寻找那个法师,什么还都没有看见,他的手臂再一次出现火辣辣的疼。
他抬起手臂,上次疼痛时出现的三条血痕,现在只剩下两条。那老法师的话,在他脑海里炸响。他不确定上次老法师出现在哪个方向,毕竟这里四面八方都一样。急忙转身寻找,他盼望的身影还没再次显现,刚刚让他无法睁眼的强光又一次凭空裹住他的身体。他想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强光却让他眼前出现一小片一小片的黑影。
他刚闭上,又听见有风刮在帐篷上,产生出哗啦哗啦的声响。他身边还有人正在扯着喉咙打呼噜,也有人哽哽唧唧地说梦话。
他急忙睁开眼睛,看见自已又回到帐篷里,自已身上也穿着盔甲,枕着盾牌,身边还放着长剑和长枪。他感觉到不可思议,赶紧坐起来,又看见原本不大的帐篷里还睡着三个和他穿着一模一样的士兵。
刚刚被砍头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他触电般跳起来,问:“这是在哪里?我到底怎么了?”
打呼噜的士兵被他吵醒,说:“黑皮你他妈又犯什么疯人病?蛮兵闹好些日子,这才清净多大一会。”
赵亮祖比这士兵还生气。他在床上睡着,怎么会莫名其妙跑到这里。他问:“谁是黑皮?你们是什么人?”
说梦话的士兵翻身对着他骂:“你个该死的扒皮货,再说一句老子剁了你。”
他看这些家伙不好惹,立即跑出帐篷。来到外边他又被眼前的一切看傻了眼睛。
从他所在的位置向南,一直到看不见的远方,起起伏伏的大地上立满密密麻麻的帐篷。它们就像是大地上盛开的白色花朵,也像是天空中静止不动的朵朵白云。又大又圆的月亮,照耀着陌生的大地。无数木柴燃烧后的灰堆上升起袅袅烟柱,无数的战马在走来走去或站着不动。这景象,只让他自言自语问:“这他妈到底是在哪里?”
他想起自已打过的游戏,看过的书籍,心说自已难道又做梦了。再一次抬起手臂,他看见两条血红的痕迹。想起老法师说过的话。想起陪翟玲玲看过的电视剧,感觉自已可能是穿越了。
他刚开始思考自已穿越到这里的原因和逻辑,背后又传来一阵空气被利箭无情划破的声音。
他急忙转身,正好看见无数明晃晃的箭反射着月光如雨点般越飞越近。他躲闪不及,被一支要命的箭不偏不倚地射中胸口。刚想骂娘,他又看见那箭被胸口的片甲挡住,弹飞到他影子的左前方。
他没时间庆幸,赶紧转身就跑。他身后立刻响起撕心裂肺的惨叫,还有身前身后此起彼伏的号角。无数的帐篷里,钻出无数的士兵。他们和穿越后的赵亮祖一样向着大营深处拼命跑。只不过他们都拿着武器,速度快不说,跑得也更加坚决。赵亮祖速度慢,还不停地扭头朝背后看。
大营门外,一辆装着梁木的大车,被一群光着上半身的男人,推着撞在大门上。木制的大门承受不住这样的撞击,脱离门框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激起了一片尘土。
一位年轻的将军从腰间拔出宝剑,向前用力猛挥,无数战马立刻踏出轰隆隆的响声,朝着赵亮祖冲过来。
有些士兵被刚刚的弓箭射伤,捂着伤口拼命往南移动,还有些士兵撤退慢一步,都被冲进大营的骑兵一一砍杀。
赵亮祖看见自已竟然被其他士兵抛在后边,不再管那些可怜的家伙和潮水般涌来的骑兵。只管撒开双腿拼命跑。他记得上次穿越时的经过,记得刚刚挨骂时听到的话,知道那些骑兵一定是砍死过自已的蛮兵。还知道自已两条腿就是累死,也跑不过四条腿的战马。他正心想难道自已这第二条命,也要结束了。又看出来前边有无数的士兵,正在大营中间组建防线。
他心里一暖,心想虽然还有一次机会。这第二条命也得争取活下去。
一位身穿白色盔甲,肩挂红披风的军官不等防线变厚,大声命令:“长矛防骑兵大阵。长矛防骑兵大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