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寒刃枕惊鸿

第二章寒刃枕惊鸿

暮色如浓稠的墨汁，一点点沉进谢绥安的袍角。庭院里，廊下的铜铃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又响了三声。林砚百无聊赖地坐在屋内，望着腕间绞丝银镯映出的细碎光斑，那光斑随着烛火的跳跃而闪烁不定。

突然，他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意识到这镯子每过一刻钟便会轻响一次。“这破镯子怕不是个古代定时闹钟？真当小爷是灰姑娘赶十二点马车呢，改天非得熔了打副麻将牌。” 他小声嘟囔着，脸上满是嫌弃。

“少君该饮合卺酒了。”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打破了屋内的寂静。老仆捧着缠金漆盘，恭恭敬敬地跪在门外。漆盘上，两只白玉杯静静躺着，其中一只杯中，浮着半片丹砂，那丹砂在酒液中微微晃动，散发出诡异的气息。

林砚盯着杯底沉淀的暗红，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忽然，他想起方才踏入府门时，门前飘摇的白幡，那白幡在风中猎猎作响，透着丝丝寒意。再联想到谢家祠堂，牌位都蒙着青布，可灵前供奉的却是新折的柳枝，那嫩绿的柳枝在一片肃穆中显得格格不入。

“拿柳枝充祖宗牌位，谢家这是要组清明节主题乐园？门票钱分我三成不过分吧？” 他在心里暗自吐槽，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

谢绥安修长的手指执起酒杯，动作优雅却又透着几分迟疑，那手指停在半空，仿佛在思考着什么。烛火摇曳，在杯壁投下细密的裂纹，宛如一张破碎的网。“十五日前礼部送来婚书，林小公子当庭撞柱明志。”

他的声音低沉而清冷，打破了短暂的沉默。说着，他忽然倾身逼近林砚，发间银冠垂下的红珊瑚坠子轻轻扫过林砚手背，带来一丝微凉的触感。“如今这般乖顺，莫不是等着在我心口捅刀？”

他的眼神中透着审视与怀疑，仿佛在探寻林砚内心深处的秘密。“反派长这么好看是犯规吧！睫毛精转世吗这是？！” 林砚望着眼前这张英俊的脸庞，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表面上却强装镇定。

林砚下意识地往后退，后腰抵上雕着饕餮纹的妆台，那坚硬的触感让他有些慌乱。袖中藏着的瓷瓶在慌乱中不慎跌落，“咕噜咕噜” 地顺着桌面滚落。

谢绥安眼疾手快，足尖轻点，那瓷瓶便顺着青砖缝滚入了床底。窗外，一道黑影如鬼魅般倏然掠过，速度极快，带起檐角的积雪簌簌而落。“艹！老子偷藏的鹤顶红！三十两银子买的特惠装！谢绥安你丫脚上装磁铁了？！” 林砚心中一阵肉痛，暗暗咒骂着。

“这是......” 林砚刚开口，便被谢绥安打断。

“嘘。” 谢绥安伸出微凉的指尖，轻轻按住林砚的唇瓣，那动作轻柔却又不容置疑。他眸中掠过一丝讥诮，轻声说道：“来听房的人，总要带点彩头回去复命。”

话音刚落，他的大红广袖如一道红色的闪电，迅速拂过烛台。只见一道寒光闪过，一枚银针精准地钉入窗棂，紧接着，外头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那声音沉闷而惊悚。“好家伙，婚宴变凶案现场，这波婚闹我打十分。” 林砚在心里想着，脸上却露出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更漏的指针缓缓指向亥时，屋内的气氛愈发凝重。林砚忽然听见极轻的机括转动声，那声音细微却又清晰，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他腕间的银镯像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牵引，开始震颤起来，并且越绞越紧，几乎要勒进他的血脉。与此同时，床帐西角的鎏金香球同时绽开细孔，一股沉水香混着异样甜腥的气息迅速弥漫开来，涌入口鼻。“古代全屋智能家居？这香薰系统是要谋杀亲夫的节奏啊！”

林砚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用力扇着风，试图驱散这诡异的气息。就在这时，他终于看清谢绥安藏在袖中的玄铁令牌，那令牌的背面，赫然刻着刑部大狱的獬豸图腾。“我一定是史上最惨穿越者，别人洞房花烛，我见证法制进行时现场版。” 他欲哭无泪，满心都是无奈。

“别碰合衾被！” 谢绥安突然厉喝，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紧张。但一切都晚了一步，林砚的指尖己经触到了被面金线绣的缠枝莲。刹那间，整张拔步床轰然下陷，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拽入了深渊。

“密室逃脱体验卡己激活！五星好评送不送冥币啊？！” 林砚在坠落的过程中，还不忘自我调侃，试图缓解内心的恐惧。

地窖的石壁上，嵌着一幅巨大的二十八星宿图，那星宿图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林砚在坠落途中，慌乱地摸索着，终于摸到了壁灯后的凸起。

“这种时候还搞装修设计大赛？谢家祖上是搞密室主题民宿的吧！” 他一边吐槽，一边用力按下凸起。果然，紫微垣方位传来机簧轻响，一个暗格缓缓打开。暗格中，赫然摆着三年前的科举题卷，那题卷上批注的朱砂色如凝血，在昏暗的地窖中显得格外刺眼。

“谢家三代翰林，竟要靠着舞弊复仇？” 林砚看着题卷，忍不住出声问道。

谢绥安闻言，陡然转身，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与愤怒。他手中的银链如一条灵动的蛇，瞬间绞住林砚的脖颈：“你怎么知道......” 他的声音低沉而压抑，仿佛极力在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话音未落，地窖深处传来铁链拖拽的声音，那声音沉闷而缓慢，仿佛来自地狱深处。“大哥您这锁喉业务挺熟练啊！考虑过开个防狼术培训班吗？” 林砚被勒得有些喘不过气，却还不忘调侃。暗影里，缓缓显出一个白发老妪，她身形佝偻，腕上的镣铐刻着端平三年的刑部印，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冰冷的光。

“阿绥，这是当年给你做荷花酥的嬷嬷？” 林砚脱口而出，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带来的后果。喉间的银链突然收紧，他只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这嬷嬷眼神比我家楼下广场舞领队还犀利！等会该不会掏出绣花针当暗器吧？” 他在心里想着，意识也逐渐模糊起来。就在他快要失去意识前，脑海中突然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黑化值 + 10，目前累积 35 点。特别提示：端平西年秋，谢老夫人殁于刑部诏狱。”

谢绥安突然松开银链，林砚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谢绥安的指尖轻轻抚过老妪手中紧攥的半枚玉珏，眼神中满是痛苦与回忆：“三年前重阳宴，祖母就是握着这枚玉珏......”

他的声音哽咽，仿佛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喉咙。接着，他猛地咳嗽起来，月白中衣上绽开点点红梅，那是咳出的鲜血，在白色的衣衫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被生生拔去了十指指甲。”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恨意与悲痛，让人听了不寒而栗。“美强惨 buff 叠满了吧！这波回忆杀能兑换纸巾优惠券吗？” 林砚看着谢绥安，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同情，又有一丝好奇。

地窖顶突然传来瓦片碎裂的声音，紧接着，十八支浸了火油的羽箭如雨点般破空而来。林砚见状，下意识地扑倒谢绥安，试图为他挡住羽箭。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腕间的银镯突然射出青芒，那青芒如同一把锋利的宝剑，将最先射来的三支箭凌空劈断。

“这镯子果然不是正经首饰！早该想到的，谁家银饰会自带激光剑功能！” 林砚看着银镯，心中又惊又喜。残箭钉入星宿图，竟在危宿方位拼出半阙血诗：“九重春色烬，白鹤唳寒汀”。

“现在连凶器都开始搞拼贴诗了？建议投稿《大梁先锋文学》啊！” 林砚望着那半阙血诗，心中满是荒诞之感，这场婚礼，究竟还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