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僵持了片刻。
秦成转过身来,起身坐到桌旁,苦涩的叹了口气道:“弘刚公,现在我都已经被父皇囚禁到府中了,你此行前来到底是为了何事啊?”
王毅注视着他的眼睛,见他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之色,脸上露出笑容,抚须笑道:“浩轩啊!老夫当这个右相当了数十年,难道你真的愿意就这么一辈子被圈禁到死吗?”
秦成一脸不甘的低吼道:“我当然不愿意,我是这雍国嫡长皇子,是最适合登上皇位的皇子。
凭什么父皇他要夺走我的一切,凭什么老三能够顶替我?
打了这么多年下来,雍国都快被打空了,他为什么还要选择老三。?”
秦成双目赤红的盯着王毅嘶吼道,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拳重重的砸在桌面上。
王毅欣喜的看着他,正当他想要开口之时。
秦成突然叹了口气,一脸颓废的坐了回去,失魂落魄的开口道:“可那又怎么样呢?我不过是一个落魄至极,被圈禁在府中的无能皇子罢了。
我能有什么办法?
在这咸洛城里,在这雍国里,我父皇就是天,他是皇帝,他一句话,便能将我数年的辛苦毁于一旦;他一句话,便能让三弟成为整个雍国的焦点。
我拿什么去反抗他?”
望着坐在那里一脸衰颓,长吁短叹的秦成。
王毅笑了,笑声越来越大,花白的胡须不断乱颤,脸上的褶皱都快挤到了一起。
秦成一脸懵的看着笑的如此癫狂的王毅,满脸疑惑的问道:“弘刚公,这有什么可笑的?难道我说的有哪里不对?”
王毅咳嗽了两声,擦了擦脸上笑出来的眼泪,嘲弄的对着秦成笑道:“不对?当然不对,老夫一直还在想你是因为什么事情在府内自暴自弃,原来就是为了这么点事情。”
他起身大笑道:“老夫如今六十八岁了,十六岁入朝,二十三岁为相,老夫在这雍国当了整整四十五年的宰相,历经三朝雍皇。
整个雍国一十八郡,哪一个郡没有我的门生故吏,我王家乃是雍国世家之首,出身我王家的官吏不计其数。
你以为你的父皇是怎么登上的皇位?
你现在觉得这雍国到底是谁说了算?”
看着秦成目光呆滞的模样。
王毅冷笑道:“浩轩你我师徒一场,我也素知你本性良善。
但现在已经到了这个时刻,你也知道秦恪也是军中那一套,如果让他当上了雍国皇帝,整个雍国还将继续战争,到时候可就悔之晚矣。”
秦成不禁问道:“那我们应该如何去做?”
王毅看着他已经松动的表情,附在他的耳边低声的说出了一些计划。
秦成难藏心中的震惊,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王毅。
“这…这是不是太恶毒了,一但这么干的话,我还有何脸面活在这世上?”秦成满脸的抗拒。
王毅眼神里闪过一道寒光,但还是耐心道:“自古以来,皇位之争,哪里有不流血的道理,浩轩,做事就要做绝。”
秦成眼睛里闪过一抹挣扎之色,闭着眼睛,痛苦的说道:“老师,我便如你所言。”
王毅难掩激动的神色,兴奋的说道:“放心,你就呆在府内,等到动手之日,自会有人前来寻你。
等到你登上帝位,我们师徒二人齐心协力,定能让这雍国越发强盛。
好了,为师在你府中也不便多待,我便先离去了。”
王毅叮嘱一番后,便匆匆的离去了。
待到王毅走后,秦成脸色瞬间变的极其难看,他一路阴沉着脸,快速回到自已的书房之内。
秦成坐好以后,快速写好了一封密信,随后起身,来到书架旁,在一本书后摸索了一番,找到了机关,随后用力一转。
霎时之间,书房的一角,出现了一个仅仅只够一人通行的通道。
一名黑巾蒙面的男子走了出来,对着秦成拱手行礼。
“快!速速将此信传给父皇”
秦成低声吩咐道。
那男子接过密信,迅速回到地下。
待男子走后,秦成将一切恢复了原样,揉了揉昏沉的大脑,躺到了床上,喃喃自语道:“付出了这么多,这一次一定要成功啊!”
随后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无双侯府
章瑾此时正带着章琅和燕阳两人练习武艺,马上便要到雍皇的寿辰了,章琅便被暂时先接了回来。
等到章琅回来后,发现大哥身旁多了一个跟自已年纪相仿的小跟班,不禁有些吃味。
不过相处一番后,章琅迅速丢下了自已的小情绪,倒是跟燕阳相处的非常愉快。
“公子,吴王殿下来访。”正当章瑾指导二人之时,郝虎前来汇报道。
“你们俩先自已练着。”章瑾丢下话后,便随着郝虎匆匆前去。
会客厅内,秦恪背着双手,欣赏着屋内的字画。
“兄长你怎么自已前来了,可是来寻六皇子他们的?”章瑾大踏步赶来,问询道。
秦恪听到章瑾声音回过头来,见他声音有些粗重,微笑道:“你慢慢前来就是,何必这般着急。”
章瑾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下去,笑道:“兄长独自前来,定然有大事相商,我自当速来。”
秦恪见他满面真诚,摇了摇头,正准备说话。
“兄长且慢!”
章瑾止住正要说话的秦恪,转头对郝虎说道:“郝虎,去关好房门,守在门外,任何人不得进入。”
“是!”
秦恪看着关上房门的郝虎,笑着对章瑾说道:“贤弟,接下来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你可千万不要惊讶。”
章瑾看着秦恪道:“还请兄长细说。”
秦恪张开口,说出来了一个天大的消息:“一,此次朝会之际,右相王毅满门抄斩,咸洛城王氏族灭。
二,武台郡,无双侯亲动,五万章家军齐出,要给羌族在一次重大的打击。”
章瑾神色巨变,秦恪轻飘飘的一开口,便是雍国第一世家的除名,是五万章家军的出动。
秦恪看着他震惊的表情笑道:“还有一件事,其实我们兄弟之间并没有外界传闻的那些龋龌。我们其实关系很好,从小就非常依赖大哥。
这也是为什么大哥会向文臣的方面发展,而我们这些人除了六弟外皆在向外臣的方向发展。
因为从一开始大哥便是按照储君的方向所培养的。”
章瑾惊讶的看着他道:“莫不是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么一场朝贺”
秦恪点了点头:“王毅做了几十年的右相,门生故吏遍布雍国,贤弟你不觉得可怕吗?
如果他能自觉的交出来这份权利,起码还能得个善终。”
秦恪叹了口气:“可惜啊!他当了一辈子的相爷,他已经放不下了,他甚至还有了些不该出现的想法。
那么他只能带着他的家族下地狱了。”
章瑾看着眼前明明满脸遗憾,但言语却异常冰冷的秦恪,突然感觉这一切变的如此陌生。
“贤弟,你怎么了?”
秦恪见章瑾突然呆愣了起来,关切的问道。
“没事,兄长,只是这信息量确实有些太大了,你得让我先缓缓。”章瑾晕乎乎的说道。
秦恪见这个一直聪明果敢的兄弟今天这般模样,也知道自已爆出的消息太大。
便倒了一杯茶水,继续欣赏起了厅内的字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