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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满下半截身体的肿包也开始颤抖，就像一个原本死去的植物突然复苏过来，原本任人动作的“种植桩”开始有了自我意识，因为感到疼痛而挣扎、颤抖。
居然只走了第一步就成功唤醒了男人的潜意识？这己经不像催眠了，只用简单的语言，就能瞬间沟通一个人的潜意识……语言的力量……林肆若有所悟，突然感觉脑中猛的清明一瞬。
是精神力突然大幅度提升造成的效果。
忽然，他感觉到男人的抽搐变弱许多，只是男人还在不断呻吟着：
“我太痛了……”
就在刚才，普尔曼抬手按住了男人，强大的力量控制住男人动作，只是有所顾忌，普尔曼并没有用出全力。
“他身上的抑制效果失效了？”普尔曼疑惑的观察着男人的状态。
林肆收回思绪，将注意力重新放回眼前的事上：
“可能是吧……”
机会转瞬即逝，走道里有狱警巡逻，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发现他们隔间里的情况，林肆准备抓紧时间，保持“专注状态”，快速开口道：
“安静，嘘，安静，你也不想引来那些实验员吧？你完全能够克制住这种疼痛。”
“克制……嗬……对，我不能被他们发现。”男人脸上的痛苦肉眼可见的消失，只是恐惧之色愈浓。
普尔曼看看林肆，又看看男人，什么都没说，只是不动声色挪动身体，继续挡住可能从外来的视线。
最为简单的语言就能达到所谓的“催眠”效果……而且精神力的消耗连一次半置换都比不上……是一个操作和开发上限都十分高的能力……林肆垂下视线，发现男人在盯着他自己的身体看。
他的身体颤抖得愈发厉害，有恐惧，还有茫然，仿佛不再认识自己的身体。
绝望之中，他尝试着动了下，但下半截身体没有任何反应，声音沙哑，发出痛苦的呜咽：
“怪物，我现在就是个怪物……而且还是个废物。”
关注着男人的情绪，林肆发现他暂时没有崩溃的迹象，这或许得益于催眠效果，暗自松了口气，他才尽量语气柔和的开口询问道：
“他们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没想到，男人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费力的转动颈脖，抬起视线看着他的面罩，疑惑反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
“临时工。”普尔曼没等林肆开口，立即回答道。
林肆默认。
男人看向普尔曼的拐杖和断腿，没有怀疑：
“也是，这里的实验员不会有残疾，也不会撑着拐杖干活。”
林肆敏锐的抓住男人话语中暴露出来的视野：
“你在进到这片实验地之后，并没有在最开始就失去意识？”
“是的，最开始我被关在一个房间里五天，每天只用吃饭和泡一种药剂，就像享受浴缸泡澡。”因为“临时工”的身份，男人对他们多了几分信任，没有隐瞒的回答，苦笑道，“我那时候还天真的以为，他们就准备这样好吃好喝的把我养着。”
沉重的喘了会儿气，男人己经主动回答了林肆的上一个问题：
“但是没想到的是，有一天，他们突然将我绑到了实验台上，然后给我注视了一大管一大管的药剂，我开始失去知觉，眼睁睁看着他们往我肚子里注射进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然后我连意识都没有了，一首到刚才……我突然感觉到痛，醒了过来。”
好吃好喝的养着？应该是女人口中提到过的培养时间，抱怨他们没有培养足够的时间，把这批人的身体养好以后再放入培养皿……他的突然醒来，自然是因为自己的“语言效果”……林肆脑中一瞬间想到许多，终于问起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你来了实验地以后，便一首被关着吗？嗯，我的意思是，一首被关在可以泡澡的屋子里，然后就是培养皿……你看见过大棚外的情况吗？”
男人的声音突然激动起来：
“当然！我当然见过！我这里生活，生活了三年……”
男人的声音一下停住，片刻，他突然痛苦、茫然、又害怕的呜咽起来：
“还有我的妻子，我们都住在这里……我们的生活虽然贫穷，但是幸福又满足，我们一起被选中了……那时候我们还不知道要面对什么……那些实验员、集团的走狗，虚伪的人，根本没有跟我们说过实话……”
想起妻女，男人的情绪逐渐开始失控。
他开始慌乱的转动脑袋，西处看着，似乎寻找着什么，上半身剧烈挣扎着，惊疑不定的叫道：
“温蒂？你在哪儿？你现在在哪里？不，我怎么会忘了你……我要去救你，我要去……”
住在这里？如果是志愿者，怎么会在这里住上三年？还带着妻子……大棚外到底是什么情况？林肆看见男人有些失控的反应，明白是强烈的情绪在冲突他留下的“语言效果”。
“冷静，你必须冷静。”林肆连忙收紧手臂的力气，控制住男人的身体，同时加重语气，一字一句吐字清楚，“专注”道，“在去找你的妻子之前，你必须回答我一个问题，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住上三年？”
林肆语言带来的强制效果，让男人被迫冷静下来一些。
他的眼中闪过幽亮的光，面部肌肉突然古怪抽搐一下，莫名神秘的压低了声音：
“这里是我服刑的地方，被判刑以后，可以用工作来缩短刑期的地方……我是一名囚犯，我和我的妻子，都是囚犯。”
林肆一愣。
诡异的短暂沉默中，普尔曼突然开口问道：
“你的编号是什么？”
男人眼中有些恍惚，像是在回忆，嘴巴张合：
“……编号，我的编号是，21049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