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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了魔方之后，安伊雁就没再出手。
他回到自已寝室，想到看到的时间线中，自已会在很长的时间里离开苍南，决定尝试开发一个新的小技巧。
炫彩泡泡包裹着半个魔方碎片，悬浮在他的手心。
安伊雁小心地调整着泡泡的相关参数。
很快，原本有着清晰边界、仿佛真实肥皂泡的泡泡开始虚幻起来，半透明的边界线如同光晕散开，连同里面的魔方碎片，都变得像是全息投影般失去质感。
安伊雁想了想，又塞了个纸条进去，很快，纸条也变得虚幻起来。
他控制光球泡泡飘向自已的左眼。
在光球和眼球交融的瞬间，如同被送入一个特殊通道，光球开始渐渐变小，最终消失。
……
苍南神秘实验室里，安卿鱼正在闭目尝试构造蛇女的蛇眼。突然他睁开眼睛，一个光球从他的左眼中飘出。
他挑眉看向光球，右眼中浮现灰色雾气。
还可以这么用的吗？
很快，他明白了新功能的原理。
右手一点，光球的光线开始减弱，虚幻的边界开始清晰，一个实质的肥皂泡成功出现、破裂，里面的魔方碎片，掉落在实验台上。
【情况有变，等我回去。】
写有短讯的字条飘落。
安卿鱼推了推眼镜，拿起字条。
他和小雁在不同城市，才会有获得更多神秘资源的可能。
这是最佳安排。
安卿鱼沉默着收拾好东西，难得休息了三个小时没有进行实验。
……
实战演习过后，历时一年的集训也正式到达尾声。
成绩放榜，林七夜不愧是主角，位列第一。
至于致力于划水摸鱼的安伊雁，毕竟是神明代理，考核成绩都非常好，扣的都是平时表现分，仅次于第二名的沈青竹，名列第三，他们俩的分数只差了一分，很难讲在教官眼中，他们两个谁更让人想扣分。
对于他和沈青竹的分数，教官们曾经争执过。
身体素质考核中，沈青竹的分数比安伊雁高；综合实力考核中，安伊雁的能力更加全面。两人几乎是打成了平手。
在扣分项，他们也是半斤八两。一个是拽的不行，一个是偷懒的不行。
最后，还是袁总教官一锤定音。
安伊雁多扣一分。
谁让他昧下了魔方的尸体。
敢拿他的东西，就得付出代价。
……
“呼，还好，没掉出前三。”安伊雁庆幸。
虽说他并不怎么在乎分数排名，但从小跟永远第一的安卿鱼长大，他也是有自已的底线的。
掉出前三就太丢人了也。
按照这个排名，加上在时间长河里看到的影像，安伊雁推测自已应该是会被分到淮海或上京，考虑到那句“小心泡泡”，估计被分到上京的可能性最大。
毕竟有总部看着，可以镇压任何意外。
事情没有再出意外，安伊雁被分配到006上京小队，和沈青竹一起。
倒是排名第一的林七夜，被分配到苍南这个十八线小城市，让所有人都无法理解。
只是大家都不像沈青竹一样敢直言不公。
安伊雁看着跟洪教官据理力争的沈青竹，有些愣神。
他好像有些理解了，为什么沈青竹的人气那么高……
他抬头看向阴沉沉的乌云，有水滴落在他的脸上。
下雨了吗？
……
哔——
尖锐的哨声响彻集训营地。
“十分钟前，因暴雨地震影响，津南山附近发生大规模泥石流，周围六个村庄遇难，预计遇难者有近两百人！”
“时间就是生命，目前能快速到达灾区支援的，只有我们营地！”
“身为军人，就要履行军人的职责！”
“现在，所有人！”
“上车！救援！”
……
天上乌云黑压压的。
在车辆行进路上，教官把受灾村庄进行编号，并安排人员分批进行救援。
安伊雁因为禁墟的全能属性，被安排在最腹地的1号村庄。
和林七夜一起。
为了方便中途下车，编队完毕后，他们迅速在车上调整了位置。
安伊雁身为最后一个下车的小队成员，被挤到了篷车最里面。
他静静地坐着，沉默地听着雨水倾泻在车篷的声音。
每当车辆驶过被雨水肆虐的村庄，他总能捕捉到微弱的、连绵不绝的哭泣声，摇摇欲坠。
不知道是谁带的头，直接跳车救援的新兵们，纷纷开始大声呼喊：“大夏军人在此，生命不息，救援不止！”
那声音铿锵有力，在雨夜中传播、回荡。
比倾泻在车篷上的雨声更洪亮，比黑暗中的哭泣更感人。
安伊雁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明明苍南的人，都已经死了，不是吗？
安伊雁有些茫然。
很快十年之期就要到了，这些人，早晚都要……
不，这是不对的！
不能因为早晚会死，就放弃现在施救！
安伊雁知道正确的态度是什么。
可为什么他一点都没有想要施救的迫切意愿呢？
他能救人，可以救人，也正在救人。
但却没有必须救人的紧迫和急切。
安伊雁摸摸心口。
那里仿佛有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得他要喘不过气。
他是坏掉了吗？
哪怕是光线昏暗，他也能看到周围新兵都紧握双拳，恨不得立刻飞到受灾现场。
他好像跟其他人不一样？
“怎么了？”因为之前集训时安伊雁不稳定的精神状态，林七夜最近一直对他颇为关注，此时发现他又状态不对，连忙小声问道。
“我……我发现，我好像不是好人？”安伊雁的声音飘渺，不知道是在回答还是在自言自语。
“嗯？”饶是林七夜打小就在精神病院，接触了不知道多少精神病人，连得了精神病的神明都见了好几个，他也完全无法理解安伊雁的脑回路。
“我竟然没有悲痛，没有急迫，这是不对的……”
林七夜张张嘴，篷车碾过碎石，剧烈摇晃了一下。
他知道现在不是追根究底的时候，也没空安抚孩子，斟酌一下，说：“那你想救他们吗？”
“我正走在救他们的路上。”
林七夜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等你救了他们，你就是好人。”
“论迹不论心？我知道的。”
安伊雁什么都知道。
但他的心，却并不会因为正确而波动。
他确定了一件事情。
他可以做一辈子好事，但他永远也不可能成为好人。
这就是被深渊救赎的代价。
他只是外神犹格·索托斯的分身而已，混入的人性材料，只是方便他伪装融入，他的实质，永远都是“目中无人”的外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