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望舒想要去拿点心得手一顿,她忘记什么了?以前她来过?
胡说!宝娟说她之前还在府邸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妥妥的大家闺秀宅女!
并且姜望舒脸上有痘痘,身体孱弱,还不自信体态都变了,她过来之后花了两年才改过来,怎么可能出门过!
更不可能跑酒楼来,暴君是不是把她想成别人了?
不知为何,姜望舒感觉有些气的慌。
不管这个人她熟不熟悉,被旁人将她当成其他人,总会觉得不舒服。
就当她想反驳的时候,隔壁雅间突然传出巨大的声音,碟碗跌落在地上破碎的轻响,清晰可闻。
姜望舒的话瞬间憋回去了,耳朵支棱起来,注意力集中在元翊宸背后的实木雕花饰物架上。
元翊宸抬眸扫了眼她,端起茶盏挡住扬起的唇角。
好似屋内人不少,西五个人的样子,步伐比较杂乱。
突然一道黏腻娇弱的声音响起:“妾身不委屈,将军莫气,莫要气坏了身子。”
姜望舒瞬间不想吃了,这声音她记得呢,她记不死她!
这是霍霖从边关带回来的美娇娘徐娇,前不久还到皇寺耀武扬威来着。
元翊宸在这时恰好出声:“她在府中胡作非为,挑拨离间,占了你的院子,害你被打板子,并怂恿老夫人递帖更改宴请名单。”
姜望舒被他的话吸引,可说到关键地方,他停下了话头。
她不禁向他投去好奇的目光。
元翊宸泰然自若的放下手,将茶盏拿在手中把玩:“据说她己有身孕。”
姜望舒忍了又忍,勉强忍住没爆出清脆悦耳的国粹。
她有个毛,原文中在边关回京时,霍霖根本没碰徐娇,最后还是在她的帮助下,回府当天圆房。
那是小蝌蚪,不是火箭!哪儿有这么快!
姜望舒在心中疯狂吐槽,突然反应过来,暴君怎么知道这些?
她猛然抬头,狐疑的望过去。
元翊宸见她看过来便不打算拿乔:“朕可以替你清理她,但有条件。”
姜望舒心悄然提起,静静等着他后续。
“姜氏,你对外宣称祈福这段日子,留在朕身边……朕许你侍寝,但隐姓埋名,不可让人知晓你身份。”
姜望舒脸色彻底沉下来。
她的确有爬龙榻,攀帝君的念头,但绝不是这种露水旖旎,这样她与秦楼楚馆中女子,有何两样?
若是暴君有一天腻了,她照样还得回将军府受挫磨,到时身命两失,她找谁哭去?
她要的不是暴君的心,而是他的权,但凡能有一点偏爱,她便有走下去的底气。
元翊宸见她脸色变幻多端,继续道:“你想要的,朕都……”
姜望舒这刻抬起头,打断道:“陛下,臣妇不愿。“
元翊宸眉眼缓缓拧起,背后霍霖的声音还不断徐徐响起。
“为何?”
元翊宸的目光过有威慑力,姜望舒垂下眸子,盯着眼前的玉盏:“臣妇不愿被千夫所指,臣妇胆子很小,害怕异样的目光,哪怕在心中幻想,都觉胸闷窒息。”
这种事情一旦败露,被指责的永远是女子,若暴君心系于她,定然不会容忍这等事情发生,但他若只当她是玩物,那将万劫不复。
之前的醉酒之夜,让暴君尝到了甜头,因此才会在此时提起,这便是让他记住了,还怕没有往后?
总归现在他们有共感相连,姜望舒心中庆幸,就算拒绝他也无法动她分毫。
元翊宸仔细琢磨她的话,面上不显,心底终归有些不悦,隔壁便是霍霖轻声低哄美娇娘的声音。
她当真这般爱他?
元翊宸会想起她被打板子之后,在他面前哭的像是被抛弃的幼兽,无助又可怜,惹人怜爱。
他心头升起无名之火,白皙有力的手攥紧,骨节隐隐发白。
姜望舒瞥了眼他那不太好的脸色,暗戳戳的嘟囔一句:“臣妇这桩婚是陛下亲赐,若臣妇做出大逆不道,有违人伦之事,于陛下也无利呀。”
元翊宸被气笑了,伶牙俐齿。
这还真是他亲自写的赐婚圣旨,没想到她竟用这种拙劣的理由推脱。
他突然沉默下来,一双凌厉的眸子,锁定在她身上。
好似每一日她性格都有所不同,刚开始好似知晓他身份之后,恨不得扑上来,后来又变得疏远,规规矩矩的。
别看她瞧着乖顺得体,若不是她醉酒那晚正巧被他撞见,否则他也会被骗过去。
他绝不能再次被骗。
姜望舒说完等了许久都没有听到他的声音,悄咪咪抬眸,就瞧见他不知在想什么,正想得入迷。
她回眸看了眼站在门口,不知所措的周永福和上菜的小二。
姜望舒叹息一口气,默默认命:“陛下,菜好了。”
元翊宸思绪被打断,狠狠瞪她一眼,瞥了眼周永福。
周永福会意,连忙让小二将菜端进去。
一共三十多道菜,琳琅满目,芳香西溢。
姜望舒拿起竹箸,迫不及待的要大快朵颐。
这时,隔壁又传来声响,这次是霍霖的声音。
“放肆,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陛下所做之事岂是本将军敢置喙的?娇娇慎言!”
姜望舒手上动作一顿,下意识看向元翊宸。
元翊宸好似毫未察觉,规矩优雅的用着膳。
也可能是并不在意。
姜望舒发现,元翊宸平日里表现的都像是个恪守规矩的明君,德才兼备,龙章凤姿,若是没有焦虑症与暴郁症结合的病,估计他会流芳千古。
毕竟目前的昭夏,己是无人能敌的强国,元翊宸对附属国极为重视,因此附属国从未出现对昭夏不满,供奉年年准时上供,甚至还引得不少戏班子,为他特意写出字字珠玑、朗朗上口的戏曲,来歌颂他。
这便是男二在文中出现时的人设。
姜望舒见他不在意,自顾自的又欢快的用餐,难得出来一趟!她要吃个够。
元翊宸不经意抬眼,刚巧瞧见她低垂着头时,露出白葱细致的一小段脖颈,光滑又柔软好似在隐隐透着光,他手下动作一顿。
隔壁又开始作妖了。
“将军!夫人定然是看不惯妾身,上次当着不下的面,胡言乱语,将过错推到妾身身上来,原以为京城的夫人贤淑德才,谁知竟这般……”
徐娇恰到好处的停顿,话中含义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