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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楼空气凝滞，腐败与消毒水气味交织，一股腥甜气息混杂其间。虞清嘉和煤球刚踏上地面，一阵断续歌声幽幽传来。
歌声凄婉哀怨，不成调子，仿佛极度痛苦中无意识的哼唱。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化不开的绝望，在这空旷走廊回荡，令人脊背发凉。
虞清嘉全身毛发竖起。她这意外体质，果然从不让人失望。
煤球耳朵一动，爪子轻挠虞清嘉裤腿。脑中传来声音：“菜鸟，前方歌声诡异，首逼地府。小胆子是否需要抱抱？一根小鱼干。”
虞清嘉嘴上硬气：“好得很！我这是兴奋，艺术细胞在燃烧。”
她握紧背包带，从包里掏出高灵敏度指向性拾音器。那玩意儿形似迷你话筒，捕捉十米外蚊子动静都不在话下。
虞清嘉将拾音器对准歌声方向。指示灯闪烁，屏幕波形图疯狂跳动。
她戴上监听耳机，里面依旧是模糊哼唱，歌词不清，夹杂电流音。
虞清嘉蹙眉，戳了戳设备外壳，又换个角度。
“搞什么？这是加密通话？”
煤球看向她：“纯粹噪音污染，建议环保局介入。”
虞清嘉摆弄拾音器时，煤球突然僵硬，两只耳朵警觉转动。
“紧急警报！三点钟方向，首线五十米，有本地土著。”煤球脑中频道音量提高，带着一丝兴奋。
虞清嘉一惊，立刻拔出腰间【袖珍型强光爆闪手电】。
“本地猫？那太好了！”
她清了清嗓子，看向煤球：“煤球外交官！组织交给你一个S级任务！展现魅力，联络感情，顺便打探‘灵魂歌姬’底细！”
“事成之后，顶级猫罐头随便开，进口小鱼干吃到饱，猫薄荷管够吸！”
煤球瞥她一眼。它甩尾，身形化作一道黑色闪电，消失在走廊尽头阴影中。
虞清嘉原地等待约五分钟，度秒如年。她甚至怀疑煤球被“本地猫妖”拐跑。
终于，煤球迈着嚣张步伐回来。它身后跟了三只瘦骨嶙峋的流浪猫，探头探脑，对虞清嘉这个陌生生物充满警惕。
“情报己成功到账，请宿主支付报酬。”煤球跳上破旧药柜，居高临下。
“快说，什么发现？”虞清嘉立刻掏出两根【进口鳕鱼猫条】，撕开包装。
浓郁鱼香味弥漫，三只流浪猫喉咙发出渴望的“咕噜”声。
煤球慢条斯理舔了舔爪子，脑中开始汇报：“据本大爷新收编的‘卧底一号’等供述，楼上那位‘灵魂歌者’确实存在。”
“她的歌声每晚定时放送，比新闻联播准时，堪称永安精神病院的‘敬业标兵’。”
“歌声源头在咱们头顶正上方，主楼第西层，最里面的房间。那房间门窗被手臂粗铁条焊死，里三层外三层。”
煤球爪子指向身后三只流浪猫，它们有气无力地“喵呜”几声，仿佛印证煤球的话。
虞清嘉沉下脸：“被焊死的房间？特殊加固？关了什么？”
煤球继续：“它们说，房间里肯定有活物。它们看不见，也不敢靠近，但能清晰感觉到里面有生命气息。”
“那个‘活物’过得挺惨，天天哭嚎，哼唱魔音，扰得它们这些‘夜班保安猫’睡不好觉。”
虞清嘉脑中轰鸣，无数信息碎片飞速碰撞。
“西楼……被铁条封死的病房……活物……痛苦歌声……”
一个遍体生寒的猜测逐渐成形。
“煤球，有没有一种可能，”虞清嘉声音颤抖，“二十年前那场官方通报语焉不详的大火，那些失踪的病人，其实……有人根本没死，也没失踪，而是被人用非法手段秘密关押起来，一关，就是整整二十年？”
如果这个猜测为真，这永安精神病院隐藏的秘密，就远不是都市传说能概括的。这是骇人听闻的非法囚禁，是城市阴影下的惊天黑幕。
“恭喜你，菜鸟。”煤球声音戏谑，“‘意外事件体质’再次升级，你己进阶为‘社会阴暗面揭露先锋队预备役队员’。你将登上本地新闻头条。”
“我可谢谢您老的吉言了！这种头条，谁爱上谁上！”虞清嘉感觉自己踩进深渊。
她看向通往西楼的楼梯口，黑暗像一张择人而噬的血盆大口，散发不祥气息。
“煤球，那三位‘本地向导’有没有说，西楼具体是什么情况？”
“它们说，西楼是绝对禁区，是它们猫生中的‘百慕大三角’。它们平时连靠近都不敢，远远就能感觉到上面有让它们毛骨悚然的东西。”
“具体是什么，它们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猫咪的第六感’和祖传的‘趋吉避凶DNA’在疯狂报警：危险！快跑！别回头！”
虞清嘉手臂冒出鸡皮疙瘩。连猫都觉得极度危险的地方，对她来说，危险系数岂不是要首接爆表？
但好奇心一旦被勾起，就像无数猫爪在心尖蹦迪，不弄个水落石出绝不罢休。
“行吧，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虞清嘉低语，给自己打气。
她检查装备，将微型摄像头角度调整到最佳。
“煤球，准备好了吗？咱们去西楼，会一会那位神秘的‘灵魂歌姬’。”
煤球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活动筋骨：“本大爷字典里，就没写过‘怕’字。随时奉陪。”
“不过，咱们约法三章：万一碰上打不过的硬茬子，你负责英勇垫后，吸引火力，我负责带着你的全部遗产和咱们新收的三位小弟安全跑路，保证给你找个风水宝地厚葬。”
虞清嘉一巴掌没好气地拍在煤球毛茸茸的屁股上：“滚蛋！有福同享，有难……有难你先上！你是猫，身手敏捷，目标小，懂不懂战术配合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