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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吆喝，值夜的人纷纷拔刀相向。
村户人家的院落不大，喊声很快惊动了屋里的人。
温璟听力极好，就在外面的人喊第一声就睁开了眼。
霎时，外面打杀声震天，刀剑相撞声西起。
王顺身子一抖，猛地睁开眼，“老弟，外面好像打起来了，肯定是山匪盯上商队的货了！”
温璟“嗯”了一声躺着没动。
王顺突然想起温璟睡前说的话，他们是临时雇来的，酬劳少，责任也极小，他再次合上眼继续睡。
屋里的其他人也被惊醒，都坐起来听着外面的动静。
“怎么办？山匪会不会冲进来把咱们也杀了？”说话的人声音都带着颤音。
年轻后生说道：“若山匪把货抢走，我们明儿个是不是就没活干了？”
他身旁的男子接过话茬，“若咱们冲出去帮忙，山匪手里有刀，刀剑无眼，别说有没有活干了，咱们恐怕连命都没了。”
“是的，管事的都不给咱们吃晚饭，傻子才出去给他卖命！”
月光透过木窗照进屋里，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清晰可见，惊恐，彷徨不安。
温璟闭目静静地听了片刻，原本他可以第一时间冲出去的。
想到管事和领队人那没人味的嘴脸，觉得不值当。
出手是必然的，但是得掌握一个分寸。
太早让人没危机感，太晚真出人命也不是他愿意看见的。
约莫过了半刻钟，温璟掀开被褥坐了起来。
外面喊打喊杀的，王顺闭着眼也没真睡过去。
见温璟坐起身，一把拉住他道：“老弟，没必要帮那些黑心肝的去拼命。”
其他人听见外面的打斗声，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都担心山匪会冲进来。
大家都纷纷劝温璟，“大兄弟，你还年轻，别出去，万一被山匪伤了性命，东家一文钱都不会赔给你家人。”
还有人提议，“咱们要不要暂时避一避，待山匪走了再回来。”
温璟抓起枕边的剑，“大家稍安勿躁，这间柴房没连着主屋，山匪不可能过来，山匪要的是货，不是人。”
温璟刚要拉开柴房的门，就听见外面管事慌张的声音，“温三，快、快醒醒，外面有山匪打劫了！”
温璟不紧不慢地拉开房门，揉了揉眼睛道：“刚才梦见有人打架，原来是真打起来了？”
管事的见他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样，催促道：“你兄长说过你会功夫，快去帮一把，山匪来势汹汹，老伙计们快抵挡不住了！”
温璟叹息道：“既然山匪势在必得，我去了大概也是白送性命，大人，我若被人杀了，你打算赔我家人多少抚恤金？”
“……你！”
管事没想到火烧眉毛了对方跟他谈起了身后事，他想也没想地道：“五十两！”
“五十两会不会太少了？边疆将士战死有两百两抚恤金。”温璟漫不经心地道。
管事的一咬牙：“一百两！”
温璟勾唇浅笑，“行，一百两就一百两，只要一视同仁就好。”
温璟刚迈开脚步，管事的就对屋里的人吼道：“你们都是死的吗？外面打得热火朝天，你们还一动不动！”
王顺没好气地道：“大人，你雇我们的时候可没说具体职责，我们都只当是送货推车，可没想凭白丟了性命！”
“就是，我们还饿着肚子呢，哪有力气去和山匪打架，我们手无寸铁，管事的你这不是让我们去白白送死吗！”
“就是就是，我们连自己一日的酬劳是多少都不清楚，出去送死，那不成糊涂鬼了！”
“……你、你们！”管事的原本是想克扣些工钱，没想到路上会遇到这糟心事。
就眼下的情况，换谁也不愿意豁出命去帮他。
王顺灵机一动，一骨碌爬了起来，他走到墙边抓起一根木棍道：“大人，咱们也不是不愿意跟商队共进退，你总得给大家愿意豁出去的理由。”
王顺对温璟莫名的信任，他笃定温璟出马山匪定会被打跑，打算趁机给自己和众人争取一点利益。
外面的刀剑声越来越近，管事的心急如焚，对屋里的人一挥手，“愿意出去帮忙赶走山匪的一人发一百文钱！”
大家一动不动，有人嘀咕道：“我们的命才值一百文钱，也太不值钱了。”
管事的急得抓耳挠腮，连忙改口道：“没让你们去送命，你们就是拿着棍子在一旁吆喝也成啊！”
王顺幽幽地道：“羊毛不会出在狗身上，今夜给大家一百文，改日还不是从酬劳中扣下去。”
管事的差点气得吐血，索性一咬牙，“一百文算补给大家的辛苦钱，每日七十文另算，待山匪赶走了，我连夜让人煮一锅干饭慰劳大家！”
“好！”众人大喜。
王顺对其余的人道：“门后有木棍，拿上都随我出去！”
看着大家冲了出去，管事的慌忙跟了上去。
屋外。
皎洁的月光下，商队会功夫的人与一群黑衣人打成一团。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温璟足尖一点跃上马车，黑衣人见人出现，一刀朝他脚踝砍了过来。
温璟轻轻一跃，身子在空中翻了一个筋斗轻松避开攻击，手腕一抖，在空中挽了一个剑花，瞅准时机刺了过去。
“啊！”
惨叫声划破夜空，被刺中的黑衣人捂住伤口连连后退。
山匪也分很多种，有犯事被官府张榜缉拿的，其中也不乏身有冤情，也有实在没出路自己投靠上山的。
温璟那一剑并没有刺向对方要害。
“老大，那人身手了得，今夜怕是要空手而归了！”
受伤的男子退到另一个黑衣人身边，声音焦急地道。
声音不大，温璟却听了个清清楚楚。
都说擒贼先擒王，温璟看准目标，飞身跃了过去。
山匪头子没料到对方首接飞扑过来，将同伴往旁边推了一把，举刀相迎。
霎时，刀光剑影，两人你来我往，打了十多个回合都没分出胜负。
突然，明晃晃的火把照亮了一大片，助威声震耳欲聋。
山匪转头一看，院里涌出来一群人，手里拿着木棍，气势汹汹。
手下的兄弟也被这阵势唬得连连后退。
趁对方走神之际，温璟脚步轻移，眨眼间闪到那人身后。
山匪只觉脖颈处冰凉，耳边响起低沉的声音，“我与你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如果想活命，速速带着你的人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