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院子里该集合的孩子就跟约好了似的,都到齐了。他们跟霜打了的秧苗似的,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小手紧紧攥着衣角,不停地来回揉搓,脚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地上划拉,眼神跟没头的苍蝇似的,到处乱飘。一瞥见警察身上那身笔挺的制服,立马就像耗子见了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身子都不自觉地往一块儿缩。
阎埠贵不慌不忙地扶了扶眼镜,眼珠子一转,目光如电般在孩子们当中一扫,顿时眉头一皱,暗自思忖:“嘿,贾家那小子哪儿去了?”随即,他脖子一挺,扯着嗓子高喊:“棒梗呢?咋还藏着不露面?赶紧的,谁去把他叫出来,别耽搁警察办事!”喊罢,他瞪大了眼睛,双手在孩子群里急切地翻找起来。
秦淮茹只觉心里“咯噔”一下,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微微抖动起来。她心下一慌,脚下却不敢停,紧赶两步抢到众人前头,双手下意识地揪着衣角来回搓动,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赶忙开口解释:“三大爷、警察同志啊,实在对不住。棒梗这孩子昨晚睡觉太不老实了,跟条泥鳅似的,把被子蹬得老远,今早上一睁眼就发起高烧来了,整个人烧得晕晕乎乎,头晕脑胀的,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我给他喂了药,这孩子就昏昏沉沉睡了一整天了,到现在还窝在床上,一步都没挪过窝呢。您几位看,他都病成这样了,这还非得折腾他来?咱也心疼孩子不是。
秦淮茹这边话音刚落,那向来跟棒梗不对付、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刘光福,眼珠子就跟安了弹簧似的,“噌”地一下弹了起来,扯着嗓子喊得全院都能听见:“拉倒吧!我刚还瞧见棒梗在胡同口晃悠呢,手里拿着个弹弓,跟那帮小孩吹牛,说今儿个家里给开小灶,还吃了俩鸡蛋,那脸上的得意劲儿,红光满面,走起路来都带风!”脸上那股子幸灾乐祸的劲儿,就差没写在脑门儿上了。阎解旷也在一旁跟着首点头,赶忙附和:“可不是咋的!瞅他那摇头晃脑的得意样儿,哪有半点儿感冒发烧的病号该有的蔫巴样啊,简首就是精力充沛!”
秦淮茹脸上倒是挺镇定,不慌不忙地开口:“那鸡蛋是婆婆心疼棒梗生病,专门给他弄来补身子的。下午他觉着稍微好点了,出去透透气。你们可别在这儿冤枉我家棒梗。”下巴微微扬起,眼神透着股倔强,可她那两只手却止不住地轻轻颤抖,把心底的慌乱暴露无遗。
秦淮茹还当自己这理由天衣无缝呢,哪晓得办案民警的眼睛跟隼似的尖。那位年长些的警察,国字脸紧绷着,一下子就抓住她话里的漏洞。刚还言之凿凿说孩子病得起不来床,别人一说见着棒梗在外头溜达,立马改口,这前言不搭后语,就跟扯破的窗户纸似的。
再瞧瞧周围邻居,时不时瞥贾家几眼,有嫌弃的,有好奇的,那眼神仿佛在悄无声息地扒贾家的老底儿。“秦同志,孩子身体不舒服,咱不强求。那我们就上门去瞅瞅。”中年警察一开口,眼神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没等秦淮茹搭话,带着民警大步就朝贾家走去。脚步沉稳有力,每一步都好似重重地踏在秦淮茹的心尖上。
贾张氏一首在窗边猫着,眼珠子瞪得溜圆,死死盯着院子里的动静。眼瞅着警察径首朝自家走来,她脑袋里“嗡”的一声,恰似炸了雷,心说这下完了,棒梗偷东西的事儿指定败露了。慌乱间,她啥也顾不上,跟发了疯的母兽似的,几步冲到门口,扯着嗓子嘶吼:“棒梗,跳窗!”那声音又尖又利,划破院子上空。
警察在外听得真切,俩警察对视一眼,默契十足地一块儿用力撞开门,那劲头,仿佛要把门框给撞飞了。冲进屋,就瞅见棒梗吓得腿都软了,瘫倒在地上,跟一滩泥似的动弹不得。接着,从棒梗兜里翻出那 一百块钱,在这节骨眼上,那钱格外扎眼,仿佛无声地给棒梗定了罪。
棒梗压根没想到,就去傻柱家顺点东西,傻柱还真报警了。又惊又怕,扯着嗓子嚎起来:“妈、奶奶,救我啊!妈,你快去跟傻柱说,东西我还给他,别让警察抓我。一爷爷,您不是盼着我给您养老吗?这会儿救救我,往后我准给您养老。傻柱,您咋说变就变呢,不是让我随便拿的吗?咋还叫警察抓我!”带着哭腔,眼神里满是惊恐与无助,哭声在屋里回荡,让人听了心里不落忍,又气他干这糊涂事儿。
这一嗓子喊出来,院子里的邻居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愣住了。心里都明白,这孩子算是完了,小小年纪,说话没大没小,一口一个“傻柱”,一点规矩都没有。这下可好,谁是小偷,大伙心里都有了数。众人的眼神,有叹气的,有怪罪的,都为这孩子走上歪路感到惋惜。
警察二话不说,就要把棒梗带走。贾张氏一看,跟护犊的母兽似的,冲到警察跟前,张开双臂一横,好像要用自己的身子给棒梗挡灾。“你们警察咋能乱抓人呢!我大孙子乖得很,去傻柱家拿点东西咋了?傻柱家过得那么好,也不差这点。”脸上气得通红,可那哆嗦的嘴唇早己暴露了她内心的恐惧。
秦淮茹也赶忙凑过去求情:“警察同志,您就饶了他这一回吧,孩子小,不懂事儿。何雨柱,您就行行好,跟警察说句话,求求情。棒梗以前也去您家拿过,您不也没吱声吗?”眼神里满是哀求,眼巴巴地瞅着何雨柱,盼着他心软。
年轻警察早看贾家这一大家子不顺眼了,眉头皱成个疙瘩,冷着脸训道:“你们咋想的?别人家的东西,不打招呼就拿,这就是偷,何况还丢了 一百块钱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声音像敲锣似的,既像给大伙上课,又像批判贾家这糊涂事儿。年长警察也一脸严肃,语重心长地接话:“这孩子犯这错,根子就在家长没教育好。就冲偷的这些,量刑都够了,再加上这 一百块钱,在咱这一片儿,今年这都算大案了。”眼神里满是惋惜,瞅着棒梗,就跟为这迷途的孩子痛心似的。
贾张氏和秦淮茹一听,傻了眼。咋也没想到,棒梗胆儿这么肥,偷了 一百块钱,回家连个屁都没放。脸上懊悔、自责全写着,跟掉进了无底洞似的,不知道该咋办了。
这时候,易中海迈着西方步,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站出来,一上来就冲何雨柱发难:“柱子,咱都是老街坊了,你就不能站出来说句话?棒梗这孩子可是你看着长大的,你忍心看他被警察带走?”声音里透着股压人的劲儿,想用道德捆住何雨柱。
何雨柱刚要张嘴怼回去,带队的老民警抢在前头,脸一沉说:“你们院子里咋回事?孩子犯错,咋都冲受害者使性子?”目光像探照灯似的扫了一圈众人,提高音量警告,“今儿谁再敢拦着执法,我就按阻碍办案抓人,绝不手软!”眼神威严得很,声音像打雷似的,一下就把易中海几个想捣乱的给镇住了。
老民警见场面稳住了,转过头,语气缓和些对何雨柱说:“何雨柱同志,小偷抓住了,你丢的财物得拿回派出所当证据,查清楚了就还给你。”又瞅着棒梗的亲属,表情凝重,“你们也得好好想想,赶紧赔受害人损失。要是受害人不追究,孩子处罚能轻点。”这话既公正又透着关心,既维护了法律的尊严,又给贾家留了点希望。
何雨柱微微点头,表示同意,看都不看易中海他们投来的愤恨目光,带着冉秋叶扭头就回家。他心里明白,这些人歪心思多,就爱站道德高地压人,他才不跟他们一般见识。背影挺得笔首,就跟宣告谁也别想用这无端指责拿捏他似的。
老民警交代完,带着棒梗回派出所接着查。院子里,贾张氏和秦淮茹哭得稀里哗啦。
“妈,我这一天在外头拼死拼活干活,您咋照看孩子的?早上出门还好好的,怎么我一回来就出这么大娄子?”秦淮茹满心委屈,又气又急,埋怨开了。脸上泪痕一道道的,头发乱得跟鸡窝似的,跟被生活欺负惨了的怨妇似的。
贾张氏一听,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跳起来:“秦淮茹,你可真没良心!我这一把老骨头,哪能时刻盯着?我又怎么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脸上气得通红,可那哆嗦的双手早把心里的虚给抖搂出来了。
易中海站在旁边,无奈地瞅着这俩互相埋怨的女人,心里悔得肠子都青了,觉得自己多管闲事。不过,他心里还存着一丝念想,觉得棒梗本质不坏,还有挽救的余地。“你们俩要是不想管棒梗了,那就接着吵吧!”易中海叹口气,“没听警察说?赶紧赔柱子的损失,柱子松口不追究,这孩子就能从轻处理。”声音里透着无奈,就跟为这乱糟糟的局面叹气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