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听到贺祁离开的脚步声,没转身只垂眼瞥了一下他离开的方向。
意味深长地说了句,
“王爷,真是用心良苦用心啊。”
贺琮听她的话,便知陆宁明白了他的意思。
长叹了一口气,心中的忧愁也随着说出口的话,西散开来,
“祁儿很聪明,很优秀,但是他太过自负,这并不是个好事,在这麓城我能护住他,但若有一天离了这里,怕是会吃亏。”
陆宁凝视着卫王,思考了一会开口说的,却是另一个话题,
“王爷不怕我是皇上的人。”
贺琮看着她,轻笑出声,反问,
“丫头,你是吗?”
陆宁眉稍轻挑,没有回答。
贺琮敛了笑,接着说,
“你与他立场不同,他是要这天下,要万人敬仰,他只在乎自己。”
“而你,只想要为你的母亲讨个公道,你不在乎这世人对你的评判,不在乎权势,你只在乎自己亲近的人,你与他不同!”
闻言,陆宁目光变得沉静,盯着贺琮的眼睛一言不发。
贺琮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冲她笑了笑,
陆宁:“您与我阿娘是故交,多日来对我也多有照顾,我能感受到您与王妃的真心,只是我与您的路怕也是不同的吧。”
她与卫王不同,她心中没有大义没有黎民百姓,只为自己所爱之人。
贺琮看着这满园景色,淡淡出声,
“若是连自己重视的人都护不住,那还谈什么其他,我也只是想在这乱世中,为自己的家人争取一片净土罢了。”
陆宁心中微动,思忖片刻忍不住出言提醒,
“您要小心王之靖。”
贺琮闻言没有说话,只是对陆宁笑了笑。
陆宁便知道他什么都知道,甚至早就知道。
见他明白陆宁也不多说了,起身告退。
在刚要踏出亭子时,就听卫王语气柔和的声音响起,
“丫头,以后不要贸然行动,王之靖甚至更多人都没你想的那么安全,在麓城你身后有卫王府,你可不用那么冒险。”
陆宁垂在衣摆间的手忍不住抓紧了裙摆,心中流过一丝暖意,
“今日多谢姨夫为我出气了。”
说完没有回头,抬脚就走了。
身后的卫王先是一愣,随后放声大笑。
刘管事看贺琮笑的开心有些好奇,上前为他倒了杯茶,
“王爷是真的很喜欢陆小将军啊。”
贺琮笑着端起茶杯喝了口,扭头看着刘管事,一脸艳羡的说,
“阿羽可真是生了个好女儿啊,不仅聪慧果敢,还如此贴心哈哈哈,我可真羡慕她。”
说完,又一脸得意的问刘管事,
“你可知她刚刚谢我什么?”
刘管事一脸,我怎么知道的表情,
“老奴愚钝,还请王爷赐教。”
贺琮一脸得意的说,
“她在谢我让她打祁儿出气,我以为她只看出我想教导祁儿。”
“哈哈哈,这丫头暗暗打在祁儿身上那几拳你看到没?!下手稳准狠,够那小子疼几天的了。”
刘管事一脸苦笑,心中暗暗为小世子打抱不平。
那是你儿子挨打。。。。。。你那么开心。。。。
小世子到底是不是你儿子?好心疼小世子怎么办!
晚上要给世子加鸡腿。
回到院中,贺祁将人都轰了出去,一把将门关上,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拿起桌上的茶盘就扔到了地上。
伴随着瓷片碎裂的声音,贺祁疼的发出嘶的一声。
贺祁捂着腰坐在椅子上,发出一阵低吼,
“死丫头!下黑手!从今天开始小爷与你势不两立!别落在我手里,不然要你好看。”
还不知道自己己经荣获贺小爷心中第一的陆宁,神色愉悦的回到院中。
刚洗漱完,素琴就拿着陆和南传来的信来了。
“姑娘,南统领来信了。”
陆宁将手擦干净,放下帕巾接过信,看完后发出一声冷笑,
“还真是不消停呢,告诉南叔让人给他开个口子,看看他干什么。”
素琴接过信,
“就这样将人放进去,那羽林卫的底不是就被他摸清了。”
陆宁眼中冷意更盛,
“不下饵,鱼又怎会咬钩呢,礼尚往来咱们也该去探一探这王监军的底了,只不过咱可不能与他一样,像个贼鼠。”
用过午饭后,陆宁打探到王监军又去了翠锦楼,这次她没有刻意隐藏,带着素琴就寻着去了。
来了翠锦楼,一进门花妈妈就瞧见了她。
快步迎了上来,脸上笑意盈盈但眼神,却己将她上下打量了个遍。
声音妩媚的开口,
“哎哟,姑娘是来寻人的,还是听曲的。”
陆宁一身红色劲装,没有刻意改变装扮,周身气势凛然。
陆宁给了素琴一个眼神,就见素琴从腰间解下一个锦袋,伸手递到了花妈妈怀里,
“听闻月锦姑娘以一曲《广陵散》闻名麓城,安排她来给我们姑娘瞧瞧。”
花妈妈接过袋子掂了掂,打开袋子一看满袋子的金元宝心中也是一惊。
这女子出手如此阔绰,看来这麓城又来了位了不起的人儿,面上一喜。
却又想到什么,一时间犯了难,一脸歉意的讨好出声,
“姑娘真是好品味,只是这月锦姑娘今日有贵客接待,不如今日先听听闻音姑娘的曲儿,她的琴技也是楼里数一数二的。”
陆宁别过头斜睨了她一眼,语气冷的骇人,
“怎地,在你这翠锦楼,我陆宁只配听些不入流的曲子,你这楼里的尖儿,门槛可真高啊”
一听她自报家门,花妈妈的笑僵在了脸上,
虽远在麓城,但她消息灵通,自打陆宁在峡虎巷打了胜仗,她就将人的底细都摸清了。
这陆宁在疆场上虽是凭空出世,因着那一仗才在麓城扬名,但在京城中她可是早就赫赫有名了。
京中盛传将军府嫡女陆宁,出身显贵更是美貌不凡。
但这最出名的,是这金尊玉贵的人脾气更是无比火爆。
九岁那年,被圣上接到宫中得到圣恩后,更是那京中横着走的人物。
上打皇子,下踹大臣之子,这京中的顽皮儿郎就没有不被她踹过的。
只是自羽将军死后性情大变,整日出入花楼酒肆无所顾忌,出手更加狠辣。
坊间小儿都知道,宁可惹了皇子也不能惹这位看上去娇滴滴貌美如花的陆大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