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邮政快递车在新地球殖民星的暮色中疾驰，车窗外的机械树纷纷亮起霓虹灯带，齿轮状的花瓣在风中发出 "咔嗒" 声，像极了地球夜市的电子招牌。王胖子抱着一个会唱生日歌的包裹瑟瑟发抖："丁哥，你说这邮差老王靠谱吗？万一那酒吧是回收队的陷阱......"
"陷阱？" 我猛打方向盘避开一群横穿马路的机械兔子，"你见过用反物质邮局当诱饵的陷阱吗？再说了 ——" 我晃了晃手里发烫的金属明信片，"卡布奇诺那家伙的咖啡还没喝够呢。"
艾拉突然指着前方的全息路牌："到了，' 齿轮与玫瑰 ' 酒吧，就在那个齿轮形建筑的顶层。"
酒吧的入口设计成巨大的邮票齿孔，门口的机械门卫居然是两个穿着燕尾服的发条人偶，它们递来的不是酒单，而是印着各种酒名的邮票贴纸。我随便选了张印着 " 超新星苏打的贴纸贴在袖口，刚走进酒吧就被震耳欲聋的机械摇滚乐淹没 —— 舞台上，一个由报废摩托车零件组成的乐队正在疯狂演奏，主唱的麦克风是根火花塞。
"这地方...... 比地球的重金属酒吧还硬核。" 王胖子捂着耳朵大喊。
艾拉的机械义眼快速扫描着人群："目标锁定，十二点钟方向，那个用齿轮当发饰的女人。"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吧台后站着一个身材火辣的女性，她穿着皮革与齿轮拼接的连衣裙，古铜色的皮肤上布满会发光的电路纹身，正在用两个反物质烧杯调制鸡尾酒。每当她摇晃烧杯时，杯中的液体就会爆发出微型超新星般的光芒。
"莉莉丝女士？" 我挤到吧台前，将金属明信片放在吧台上。
女人抬起头，她的左眼是正常的蓝色瞳孔，右眼却镶嵌着一枚运转的齿轮，齿轮边缘还挂着几滴荧光绿的酒精："卡布奇诺那家伙又乱给人发 ' 明信片 ' 了？" 她拿起明信片对着齿轮眼照了照，"说吧，熵流种子，你想知道什么？"
"你认识我父亲？" 艾拉急切地问，"他到底怎么了？基因卵和熵流计划又是怎么回事？"
莉莉丝将调制好的鸡尾酒递给一个长着触手的顾客，这才慢悠悠地擦着杯子："艾拉?星轨，你父亲是个天才，也是个疯子。他相信熵流不是宇宙的终点，而是...... 一种可以被书写的命运。"
"被书写的命运？" 我想起老王头说的 "借阅卡"，"基因卵就是用来写命运的笔？"
"差不多。" 莉莉丝突然将一杯冒着黑烟的鸡尾酒推到我面前，"尝尝这个 ' 熵之叹息 '，用黑洞蒸发的能量调制，喝了能让你看清...... 自己的可能性。"
我犹豫着抿了一口，一股难以形容的冰冷瞬间席卷全身，眼前的景象开始分裂 —— 我看到自己还在地球送外卖，因为超时被客户骂哭；又看到自己在垃圾场被机械守卫追得抱头鼠窜；还看到自己站在星舰指挥台上，周围是无数向我致敬的外星人......
"这是...... 量子可能性影像。" 艾拉震惊地说，"只有接触过熵流能量的人才能看到。"
莉莉丝转动着齿轮眼："没错，丁东吉，你身上的熵流种子不是被动的能量源，而是主动的 ' 选择器 '。你每次做出选择，都会创造一个新的平行宇宙。" 她突然凑近我，齿轮眼几乎贴到我脸上，"而你父亲，艾拉，他想把所有平行宇宙的选择权，都收进基因卵里。"
王胖子吓得把刚喝的 "机械蜜蜂果汁" 喷了出来："所有平行宇宙？那不成了上帝？"
"比上帝更危险。" 莉莉丝的齿轮眼开始高速旋转，投射出复杂的数据流，"熵流计划的真正目的，是创造一个 ' 超维图书馆 '，把每个智慧生命的所有可能性都记录下来，然后......" 她顿了顿，声音变得低沉，"然后筛选出 ' 最优解 '，强制其他可能性消失。"
我猛地站起身，差点撞翻吧台："这跟灭绝有什么区别？"
"所以你父亲失败了。" 莉莉丝耸耸肩，"他把基因卵藏在机械坟场，自己则被回收队的仲裁者...... 请去喝茶了。" 她指了指我杯中的 "熵之叹息"，"卡布奇诺就是当年参与抓捕你父亲的仲裁者之一。"
艾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机械义眼因为情绪波动而闪烁不定。我赶紧扶住她，同时警惕地看向西周 —— 角落里几个穿着黑西装的人突然站了起来，他们袖口露出的齿轮闪电徽章在霓虹灯下格外刺眼。
"看来我们的谈话太吸引人了。" 莉莉丝拿起调酒器，突然往空中一甩，无数荧光绿的酒精滴像子弹般射向回收队成员，"后门在酒柜后面，密码是你父亲的生日，艾拉。"
我撞开酒柜后的暗门，拽着艾拉和王胖子冲进狭窄的通道。身后传来回收队的怒吼和机械乐队更激烈的演奏声，仿佛在为我们送行。
"丁哥，莉莉丝说的是真的吗？卡布奇诺是坏人？" 王胖子一边跑一边问。
"在星际世界，没有绝对的好坏。" 我想起卡布奇诺那杯加了红糖的咖啡，"但我知道，谁想控制我的命运，谁就是我的敌人。"
通道尽头是一个废弃的邮政中转站，里面堆满了无人认领的包裹。艾拉走到一个标着 "星轨博士亲启" 的巨大木箱前，用颤抖的手输入密码。箱子打开的瞬间，无数发光的蝴蝶飞了出来 —— 那是用能量光带编织的蝴蝶，每只翅膀上都刻着不同的文字。
"这是...... 父亲的 ' 熵流笔记 '。" 艾拉捡起一只蝴蝶，眼泪落在发光的翅膀上，"他把所有研究成果都做成了生物光蝶。"
我拿起一只翅膀上刻着地球甲骨文的蝴蝶，突然感觉一股熟悉的能量涌入脑海 —— 是基因卵里那个古老的声音！
"种子...... 选择...... 图书馆......"
断断续续的信息让我头痛欲裂。王胖子突然指着箱子底部："丁哥，你看！"
那里躺着一枚鸡蛋大小的银色金属蛋，表面刻满了和我青铜扳指一样的符文。艾拉的机械义眼突然发出红光："这是...... 基因卵的 ' 子节点 '！可以用来暂时存储熵流选择数据！"
就在这时，回收队的脚步声从通道传来，领头的正是卡布奇诺，他手里端着一杯新煮的咖啡，银白色的头发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一团燃烧的火焰。
"跑得挺快嘛，" 他笑眯眯地看着我们，"不过忘了拿最重要的东西 ——" 他举起手中的咖啡杯，"要不要再喝一杯？这次加了你们地球的...... 老干妈。"
我握紧手中的基因卵子节点，又看了看艾拉手中的光蝶，突然明白了什么。
原来熵流种子的真正力量，不是成为别人计划中的棋子，而是坚持做自己的选择 —— 哪怕这选择会创造出无数个平行宇宙，哪怕这选择会让我与整个星际文明为敌。
"卡布奇诺，" 我站起身，将子节点塞进艾拉手中，"告诉你们回收队，基因卵和熵流计划，我丁东吉接了。"
卡布奇诺愣了一下，随即笑得更开心了："有意思！看来这杯老干妈咖啡，你是非喝不可了。"
他身后的回收队成员举起了能量枪，通道里的灯光开始疯狂闪烁。而我，却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平静。
也许从撞进时空裂缝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废柴外卖员了。
我是丁东吉，星际世界的熵流种子，选择的书写者。
至于接下来该怎么走？
管他呢！先干翻眼前这群想抢我 "命运" 的家伙，再去喝杯真正的...... 地球拿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