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烬凛带着楚弥夏扔下保镖就走了。
没错,给人全扔下了,干脆利落。
两个人来的时候都开了车,此刻江烬凛却把自己的车钥匙随手抛给保镖,首接开着楚弥夏的奔驰扬长而去。
夜风呼啸,楚弥夏将车窗完全摇下,任由冷风扑面而来。
江烬凛二话不说伸手将车窗升起,剑眉微蹙,“这么吹不怕明天头疼!”
话音未落,楚弥夏又啪地把车窗降下去。
江烬凛正要再次阻止,却听她尾音带着慵懒威胁,“你要是再关上,我就收拾你。”
“我怕你啊!”他嘴上逞强,脚下却默默放缓车速,稳稳握住方向盘。
他小声嘀咕道:“除了我,看以后谁还愿意这么惯着你。”
楚弥夏闻言轻笑,发丝在风中飞舞:“我还不愿意别人对我惺惺作态呢,你该偷着乐才对。”
“哼,”江烬凛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语气带着少年意气,“我对你才不是惺惺作态,我可是真情实意,你也该偷着乐吧。”
风声渐缓,楚弥夏将凌乱的发丝别到耳后,轻声说道:“谢谢。”
江烬凛目视前方,语气认真:“谢什么,我是你男人,况且我也没做什么。”
“你真能把他送进去?”楚弥夏突然转头,“你一学生,以后别随便说这种大话。”
江烬凛握方向盘的手骤然收紧,指节发白:“现在以我自己的能力确实还不够,但欺负我的人,”他声音沉了下来,“无论如何都要让他付出代价。”
楚弥夏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异常:“什么意思?”
“你想怎么处置他?”江烬凛没有首接回答,反问道:“关进去还是先打一顿?没有我的命令他们还在楚家呢,要不打一顿再送进去。”
楚弥夏皱眉盯着他的侧脸,似乎想看出什么端倪。
江烬凛知道她的疑惑,解释道:“我可以托人查他生意上的赃款、欠款,随便找几条证据就能把他送进去。”
“算了,”楚弥夏收回目光,望向窗外,眉间拢起愁绪,沉默片刻才开口:“他进去了,我那个什么都不会做的妈还有蠢得要死的弟弟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们流落街头……打一顿出出气就行了。”
“行,今天生日呢,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了。”江烬凛轻声安抚道,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敲。
楚弥夏一听,鼻子就有些发酸,她垂下眼帘,“江烬凛,我……真的很讨人厌吗?”
“不讨厌,”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讨人喜。”
“那外人就算了,”楚弥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我的亲生父母会讨厌我?我之前还瞒着他们去做过亲子鉴定,两份结果都显示我就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楚耀鸣是他们儿子,我就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了吗?”
江烬凛听她声音越来越哽咽,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他知道她缺失的亲情无法补救,只能用满满的热情和爱意去包裹。
他踩下刹车,将车稳稳停在路边,转头看向她,“楚弥夏,要去喝一杯吗?”
她需要发泄。
她抬头望着江烬凛,眼眶微红,带着几分倔强,“不是让我戒酒吗?”
“一醉方休,醒来什么都好了。”他伸手轻轻拂去她眼角未落的泪,“你知道你父母为什么不喜欢你吗?”
楚弥夏听着,脑海中又浮现出母亲护着楚耀鸣的画面,她摇摇头,“不知道。”
“你的父亲无能,大半辈子活得却不如自己的女儿,自然更喜欢他们认为可以传宗接代的儿子。正好楚耀鸣现在年纪不大,对他是十分的尊敬,而你不一样,”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你很厉害,除你之外,有哪个女星才十八岁就一线了?出道九年,就火了九年。”
他解下安全带,倾身过去帮她解开,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
楚弥夏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木质香气,混合着一丝薄荷的清凉。
在楚弥夏的注视下,他继续道:“你的母亲,你也知道她不明事理,你父亲说什么,她就言听计从,她觉得你长大了可以保护好自己,你的弟弟还小,所以想着给予他更多关爱,但是他们都错了。”
江烬凛静静看着她,目光深邃,“楚弥夏是一夜成名,可是那一夜她一个人走了很久,她事业上很强大,可内心却很脆弱。”他轻轻抚上她的脸颊,“如果你觉得没人喜欢你,我永远爱你。”
楚弥夏仰头望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蜻蜓点水般轻啄男人的唇瓣,“……你说话算话。”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说着,他将一顶鸭舌帽扣在她发间,“把自己裹严实些,进了包厢再摘。”
楚弥夏撇了撇嘴,故意揶揄道:“你和我出门总是比我更怕我被拍到,是不是......”她故意拖长了音调,“瞒着我身边还有人呢?”
男人垂眸掩去眼底转瞬即逝的复杂情绪,转而勾起唇角,他捏了捏她的鼻尖:“大明星,不要这么没良心,我爱死你了好吗?”
楚弥夏己经利落地戴好墨镜和口罩。
她伸手胡乱揉了揉他的寸头,发茬扎在手心的触感让她觉得真实,“最好是这样。”夜色深沉,酒吧里灯光迷离,醉客们推杯换盏,谁也没注意到低调进场的楚弥夏。
她裹着一件宽大的风衣,帽檐压得很低,和江烬凛快步穿过人群,径首进了最里侧的VIP包厢。
一进门,楚弥夏就懒洋洋地往沙发上一靠,抬手冲酒保勾了勾手指:“把你们这儿最贵的酒全摆上,这张桌子摆满。”
“这……”酒保犹豫着转眼看江烬凛,这儿可是高消费场所。
一瓶酒动辄上万,真要摆满整张桌子,那可不是小数目。
眼前这女孩声音脆生生的,遮得严严实实,怎么看都不像挥金如土的主儿。
江烬凛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淡淡丢出一句:“照她说的做。”
“好的,马上!”酒保们不敢再多问,迅速退了出去。
不到一分钟,各色名酒便铺满了整张玻璃桌。
这时,包厢门再次被推开,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毕恭毕敬的酒保,齐声喊了句:“王总。”
王荣脸上挂着标准的商业微笑,走到两人面前,客客气气道:“敝姓王,王荣,不知二位贵客怎么称呼?”
江烬凛淡道:“我姓江。”
王荣目光一闪,脑中飞速检索着京城姓江的豪门,却一时对不上号,只能干笑两声:“江总,幸会幸会。”
两人简单握了手,王荣又转向楚弥夏,伸出手:“这位小姐是……”
楚弥夏唇角一弯:“我叫夏小凛。”
说着就要伸手去握。
江烬凛眉头微蹙,冷冷扫了她一眼,她却浑然不觉。
就在两人的手即将碰上的瞬间,江烬凛忽然抬手,再次握住了王荣的手。
王荣一愣,随即笑两声:“二位感情真好……不过,就两个人喝酒,包这么大一间包厢,是不是有点单调?要不要去我们云巅的特色场子玩玩?”
楚弥夏没接话,随手从桌上拎了瓶酒递给江烬凛。
江烬凛默契地接过,利落地开瓶,倒了杯酒递给她。
她接过酒杯,却忽然“啧”了一声,“这么喝,得喝到猴年马月才能喝完?”
说着,她接过酒瓶,仰头就要对瓶吹,结果刚凑到嘴边,才想起自己还戴着口罩。
本来打算等人都走了再摘,结果这老板一来,啰里啰嗦说个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