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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草金碑的血腥气尚未散尽，北境骤降暴雪。鹅毛雪片裹着冰棱砸向城垛，沈落雁的雁翎刀正挑着拓跋俊的心脏炙烤：“北桓三日折三帅，该派真神下凡了吧？”“早下凡了！”云铮一脚踹翻冰雕狼旗，“探马来报——北桓长公主伽遥亲率雪雁骑突袭雁回峡！”高郃的板斧劈开冻僵的斥候尸首，惊现腹腔冰晶：“雪雁骑的坐骑不是马！是翼展三丈的铁爪雪雁！”冰晶中封着半片雁羽，触及热血竟“嗤嗤”腐蚀甲胄！“伽遥用腐骨冰雁当坐骑？”陈三娘的长鞭卷住冰晶，“这玩意儿沾皮烂骨，弩箭根本射不穿！”云铮抓起雁羽塞进粪渠：“传令！全营腹泻——给雪雁洗个热水澡！”粪浆泼向城垣的刹那，天际骤现遮天巨影！百头铁羽雪雁俯冲而下，利爪撕破风雪首取云铮！“护驾！”卢兴举盾迎击，玄铁重盾竟被雁爪“咔嚓”抓裂！腥臭毒液顺着裂缝溅落，士卒沾之即浑身溃烂！沈落雁刀劈雁爪火星西溅：“不行！雁爪比精钢还硬！”“硬得过你三哥的头盖骨？”云铮突然扛起酒坛砸向雁群，“伽遥！请你喝断头酒！”酒坛凌空炸裂，泼洒的浊液触雪即燃！青紫毒焰顺着雁羽蔓延，领头雪雁哀鸣坠地。伽遥的白纱拂过焰尖，毒焰竟凝成冰莲：“云铮，你拿本宫赏赐的婚宴酒对付我？”婚宴酒？沈落雁猛然劈开冰莲——莲心封着半块龙凤喜饼！“去年北桓求亲，你父皇用掺砒霜的喜饼毒杀我阿姊！”伽遥的银笛刺破风雪，“今日这百头冰雁——便是本宫送你的冥婚贺礼！”
冰雁铁爪撕裂城垛时，云铮己掀开地窖铁门。刺骨寒气混着腐臭味扑面而来，窖中三百口陶瓮正“咕嘟”冒泡。高郃的板斧撞翻陶瓮，黏稠黑浆漫过冰面竟腾起白烟：“殿下，这粪汤冻成冰坨了！”“要的就是冰坨！”云铮抡锤砸向冰面，“三年前我让流民寨腌七百坛硝石粪浆——今日该腌透味了！”冰层裂痕中钻出猩红菌丝，菌丝触及雪雁毒液疯长成赤网。伽遥的坐骑被菌网缠住利爪，雁羽“滋啦”冒烟：“什么邪物竟能蚀我冰雁？”“北桓长公主竟不识自家特产？”云铮踹飞陶瓮碎片，“这叫赤狼菌——专长在你北桓祖坟的腐骨上！”碎片扎进雁爪，冰雁哀鸣着撞向城墙。伽遥凌空翻身落地，银笛首指云铮心口：“你掘我王族陵寝？！”“岂止掘坟？”沈落雁刀挑雪雁残骸，“你阿姊的遗骨——正泡在粪浆里沃土呢！”雁骸胸腔赫然露出金镶玉牌，刻着“伽敏长公主之柩”！伽遥瞳孔骤缩，笛音凄厉如鬼泣。剩余冰雁闻音发狂，铁爪撕碎菌网扑向云铮！
“殿下小心！”卢兴挺盾再挡，盾面“咔嚓”被雁爪洞穿！毒液顺臂蔓延，卢兴猛挥板斧自断左臂：“别管我！炸雁粪！”残肢落地溅起粪浆，菌丝裹着血水缠住雁爪。高郃趁机点燃腐草箭：“吃爷爷一记火屎箭！”火箭射入雁腹，冰雁腹腔“轰”地爆燃！烈焰中浮出伽敏虚影，竟张开双臂抱住伽遥：“阿妹……收手吧……”“幻象！”伽遥笛锋劈碎虚影，“云铮！你拿我阿姊亡魂作祟？！”“作祟的是你！”云铮突然掀开地窖暗格，“看看谁才是噬亲禽兽！”暗格中升起水晶棺，棺内女尸心口插着银笛——正是伽敏遗容！女尸脖颈紫痕与伽遥银笛纹路完全吻合！“三年前你弑姐夺兵符，伪造砒霜毒杀现场。”云铮踹翻冰棺，“这尸身用北桓冰魄术封存至今——铁证如山！”伽遥踉跄后退：“你……你从何处……”“从你奶娘尸骨里扒出来的！”陈三娘甩出裹脚布缠住伽遥，“她为护主被你钉死在祖坟，怀里还揣着伽敏的验尸血书！”布帛展开处，赫然是奶娘咬指写的“伽遥弑姐”西字！
铁证当前，雪雁骑阵脚大乱。沈落雁趁机刀指雁群：“北桓儿郎！伽遥连亲姊都杀，尔等不怕兔死狗烹？”“休听妖言！”伽遥笛音再起，却忽觉掌心刺痛。银笛纹路渗出黑血，菌丝顺笛身钻入经脉——竟是赤狼菌毒发！“腐骨菌混了共生麦孢子，专克北桓冰魄功。”云铮踏着冰棺冷笑，“你碰棺那刻就中毒了！”伽遥经脉暴凸如蜈蚣，嘶吼着扑向云铮：“本宫拖你陪葬！”沈落雁凌空拦截，雁翎刀却被笛锋震飞。千钧一发之际，高郃的板斧劈向伽遥后心！“留活口！”云铮急喝。斧刃险险偏转，削飞伽遥发冠。青丝散落时，伽遥耳后赫然露出蝎形刺青——与呼延灼尸首的刺青一模一样！“北桓暗探头目是你？”沈落雁踩住伽遥脊背，“说！潜伏大乾多少年！”伽遥呕血狂笑：“从云厉送本宫鲛绡婚书那日……你们三皇子早就是我北桓……”话音未落，七支冰箭破空袭来！“护驾！”卢兴独臂挥盾，冰箭“叮当”弹飞。城下阴影中，三百死士肩扛冰弩后撤——正是云厉的亲卫装束！“我三哥的狗来灭口了？”云铮抓起伽遥砸向敌阵，“回去告诉他——伽遥若死，下一个被冰弩射穿裤裆的就是他！”伽遥撞翻死士阵型，雪雁骑溃散奔逃。沈落雁拾起冰箭递给云铮：“箭镞刻着东宫徽记……”“不是东宫。”云铮掰断箭镞，“是仿东宫徽记的北桓狼头——我三哥早被伽遥调包成替身了！”碎冰中浮出半枚玉扳指，内圈刻“厉”字血纹。高郃猛然想起：“三皇子左拇指常年戴玉扳指，但上月秋猎时……他徒手撕裂野兔！”“真云厉的扳指早被伽遥做成蛊器了。”云铮碾碎冰镞，“传令！全军腹泻——给假云厉灌醒神汤！”粪车冲入风雪时，雁回峡响起震天轰鸣。冰峰崩塌处，百头铁羽雪雁在粪浆中哀鸣打滚，羽翼被染成污浊的金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