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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粒凝成的法碑在粪渠畔巍然矗立，碑文“万民立法”西字还沁着晨露，九霄突降蝗云！万亿铁翅蝗虫遮天蔽日，口器啃噬麦浪的“沙沙”声如丧钟轰鸣。斥候扑跪在腐草堆中急报：“边境七州突现百年蝗灾！钦天监扬言此乃天罚秽土新政！”陈三娘的长鞭劈裂蝗团，虫尸翅膀溅出桐油味：“放屁！蝗群沾着官仓油味——分明是狗皇帝撒的蛊虫！”沈落雁刀尖挑起蝗尸，腹中滚出金灿灿的谷粒：“是户部克扣的赈灾粮！他们用皇粮喂蝗炼蛊！”“喂得好！”云铮一脚踹翻粮车吼道，“传令！开‘腐蝗化粮阵’——给蝗群加顿断头饭！”万千粪桶倾入麦田，发酵浆液漫过蝗群。虫尸触及粪浆竟膨胀爆裂，溅出的黑水落地生苗——眨眼结出赤金麦穗！钦天监正在云端呕血：“妖术！此乃亵渎天道……”“天道？”云铮抓起蝗麦塞进碑文裂缝，金纹自碑身蔓延成八个大字：“这麦穗里长的才是天道——民膏育蝗，蝗尸沃疆！”
蝗云散尽时，驿道骤现百顶神轿。僧道抬着龙神像踩踏麦田，高僧禅杖劈翻灌浆的麦垛：“龙神像落处，尔等皆为蝼蚁！”老农扑向麦株哀嚎：“官爷！踩不得啊……”“蚁你祖宗！”陈三娘率寡妇团掘开粪渠，腐草混着经血泼向神像。金漆神像“滋啦”融化露出朽木胎，沈落雁刀劈木胎惊现密匣：“景武三十三年，工部制万尊龙神像，腹藏砒霜千斤——遇水毒千里！”卢兴的板斧剁碎木胎：“狗皇帝！灭不了秽土就毒杀苍生？”云铮抓起砒霜撒向粪渠：“全州茅厕开闸——给龙神洗肠！”浊流裹毒粉漫过神轿，僧道沾水即浑身溃烂。监正在法坛尖啸：“云铮！你敢弑神……”“弑神？”沈落雁刀挑监正袈裟，“这金线绣的可是北桓狼头！你拜的究竟是龙神还是敌酋？”袈裟撕裂处掉出南楚公主的鲛绡婚书！陈三娘长鞭卷住婚书冷笑：“姐妹！给敌酋送份冥婚聘礼！”寡妇们将婚书裹砒霜塞入神像，木胎遇毒“轰”地爆燃。烈焰中浮出文帝虚影：“逆子！朕以万里江山……”“聘你娘的裹脚布！”云铮点燃蝗麦砸去，“这江山早被你的砒霜腌入味了！”
地底突传万马嘶鸣。三百陵寝破土开裂，历代帝王骸骨跨铁骑而出，骨矛首指法碑：“秽土伪法——当诛！”“诛你爹！”云铮粪叉捅穿马骨，“列祖列宗——你们的龙椅是民骨垒的，今日该还债了！”骸骨战马踏碎麦田，铁蹄所过处岩浆喷涌。沈落雁割腕洒血入岩浆：“爹说过——龙脉畏至亲血！”血瀑触及岩浆竟凝成金杖，正是太祖腿骨所化！杖身浮现血字：“民骨为阶处，当立万世碑——此杖归民，赎罪苍生！”云铮高举金杖插入地缝：“万民听令！以骨为碑，以血为铭——今日立我等之法！”八十万流民割指洒血，血水混入粪渠灌入陵寝。骸骨战马触及血粪“咔嚓”脆响，文帝在骨龙上尖啸：“朕宁毁龙脉……”“毁得好！”陈三娘率民撬开皇陵，肩扛帝王骸骨奔向法碑：“姐妹们！拆了这万恶坟——给法碑当基座！”人骨与碑石交融疯长，碑顶迸射霞光。沈青峰虚影执镰劈落：“龙脉终归土，万民始为天——此碑立处，乾坤新开！”镰锋过处骨龙崩为金粉，粉屑洒落处焦土生苗。云铮踏着龙骸宣告：“即日起，秽土之法永铸！麦熟一季为一朝，粪渠奔流即国祚——敢违民意者，龙骸为鉴！”
金粉落尽时，法碑己成参天禾柱。柱身无年号无帝名，唯刻八十万流民指印。衣衫褴褛的稚童将麦穗投入碑底火塘，奶声穿透硝烟：“俺娘说了——往后饿肚子就砸碑取粮！”碑腹轰然洞开，金灿麦粒如瀑布倾泻，瞬间淹没前朝龙旗残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