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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二十七分，车库的灯光依然亮着。
林风的手指悬在Supra的引擎上方，扳手卡在一条顽固的螺栓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汗水顺着他的太阳穴滑下，在下巴悬了片刻，最终滴在镀铬的进气歧管上，发出轻微的"嗤"声。
"你打算把那颗螺栓拧穿吗？"
吉赛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伴随着咖啡杯底与金属工作台碰撞的轻响。林风松开扳手，指关节发出一声脆响。他接过咖啡，杯身还残留着她掌心的温度。
"文斯的野马变速箱快散架了，"林风灌了一口咖啡，苦得皱眉，"再不修下次任务他得靠两条腿追毒贩。"
吉赛尔轻哼一声，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咬在齿间——这是她思考时的习惯，虽然从不点燃。她的指甲缝里沾着机油，右手食指上缠着一圈创可贴，是昨晚改装那辆本田摩托时留下的。
"唐接到了消息，"她突然说，"雷耶斯的残党没死绝。"
林风的手指一顿。三个月前那场大火应该烧干净了一切。
"谁？"
"卡特·维隆。"吉赛尔吐出这个名字，像吐出一块碎玻璃，"雷耶斯的表弟，现在接管了迈阿密的线路。"
车库的灯突然全部亮起，刺得两人同时眯起眼。文斯骂骂咧咧地踹开休息室的门，手里抓着半瓶龙舌兰："操他妈的警报器！老子刚梦到——"他的咆哮戛然而止，目光落在吉赛尔咬着的烟上，"……你们在密谋什么？"
"晨会提前。"唐老大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他站在办公室门口，墨镜己经戴上了，尽管窗外还是一片漆黑，"所有人，五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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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桌上摊着几张模糊的监控截图。画面中一个穿白色西装的男人正在码头验货，身后跟着六个全副武装的保镖。
"卡特·维隆，"唐老大用扳手点了点照片，"过去三个月吞了雷耶斯留下的所有生意。昨晚他劫了我们两批货，杀了三个送货的兄弟。"
米娅的脸色瞬间变白。那些送货的都是她联系的街头车手，不是职业罪犯，只是赚外快的大学生。
布莱恩的指节敲着桌面："警方档案里没这个人。"
"因为他用海关身份做掩护，"吉赛尔调出电脑资料，"迈阿密港安检主管，有正式编制。"
林风盯着照片里维隆的手表——百达翡丽鹦鹉螺，价值超过二十万美元。一个海关官员戴这个？
"我们需要证据，"布莱恩说，"只要证明他贩毒，警方就能——"
"警方？"莱蒂冷笑，"雷耶斯死了三个月，他的保护伞还在警局坐着呢。"
文斯突然把龙舌兰瓶子砸在桌上："首接干他！老子受够了玩间谍游戏！"
唐老大抬手示意安静："维隆下周有一批货要走迈阿密港。海关内部路线，全程武装押运。"他的墨镜转向林风，"我们需要让那批货在扫描仪下现形。"
林风明白他的意思。港口的新型量子扫描仪能穿透二十厘米钢板，但毒贩总有办法屏蔽——除非有人在系统上动手脚。
"我可以重写扫描算法，"吉赛尔说，"但需要物理接入主控台。"
"那就制造个理由。"林风突然有了主意，"维隆不是在找改装师吗？我去应聘。"
房间里瞬间安静。
"太冒险，"唐老大终于开口，"雷耶斯的人可能认出你。"
吉赛尔的手指无意识地转动那支未点燃的烟："我一起去。"
"不行！"林风脱口而出。
吉赛尔眯起眼睛："你以为我是在征求同意？"
布莱恩适时地清了清嗓子："我可以伪造海关技术员的身份，申请系统维护……"
会议在争吵和妥协中持续到天亮。最终计划敲定：林风和吉赛尔假扮改装师接触维隆，布莱恩做内应，其他人负责外围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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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三天，车库变成了作战指挥中心。
林风改装了三辆外表普通的雪佛兰，在底盘夹层加装了电磁干扰器。吉赛尔则编写了一套能短暂覆盖港口扫描仪的病毒程序，藏在看似普通的汽车诊断软件里。
"最后一次测试，"林风拧紧Supra的最后一颗螺栓，"氮气喷射系统。"
按下开关的瞬间，引擎发出野兽般的咆哮，车库的灯光全部闪烁起来。文斯捂着耳朵大骂，米娅的账本被气流掀飞了好几页。
吉赛尔从电脑前抬头："完美。足够让扫描仪失灵12秒。"
"12秒够干嘛？"文斯揉着耳朵。
"够让一吨可卡因现形，"莱蒂抛接着一把扳手，"也够我们全部被乱枪打死。"
傍晚时分，布莱恩带回了港口平面图和警卫轮班表。唐老大用磁铁把它们贴在野马的车门上，众人围成一圈研究。
"维隆每周三亲自验货，"布莱恩指着图纸，"走7号通道，那里有专属扫描仪。"
林风注意到一个细节："警卫交接在03:15，有七分钟空隙。"
吉赛尔突然笑了："正好是扫描仪每日自检的时间。"
米娅咬着笔帽："我们怎么确保维隆那天一定在场？"
"用这个。"莱蒂从背包里取出一个信封，倒出几张照片——维隆和一个穿警服的男人在码头交谈。
"坦纳警监？"布莱恩脸色变了，"他是维隆的保护伞？"
"不，"莱蒂冷笑，"他是FBI的卧底，专门调查警局内鬼的。"
所有人同时看向布莱恩。
"我不知道这事，"布莱恩举起双手，"FBI从不共享卧底名单。"
林风突然明白了莱蒂的意图："我们要让维隆以为坦纳背叛了他。"
吉赛尔己经打开电脑："给我两小时，能伪造一组通话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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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的车库只剩下林风和吉赛尔。其他人各自去准备明天的任务，只有Supra的引擎盖还亮着工作灯。
吉赛尔坐在车前盖上，手里摆弄着那个伪装成汽车软件的病毒U盘。林风走过来，递给她一杯热可可——她唯一会喝的甜饮。
"想起里约了吗？"吉赛尔突然问。
三个月前，他们也是这样并肩坐在雷耶斯仓库的废墟上，身上还带着火药味和血迹。
林风碰了碰她的杯子："这次不会让你挨子弹。"
"上次是我救了你，"吉赛尔挑眉，"记得吗？那个狙击手——"
"我记得。"林风打断她，"我记得每一个细节。"
吉赛尔安静下来，小口啜饮着热可可。车库外传来文斯和莱蒂的争吵声，隐约能听见"赌注"和"洗车"之类的词。
"明天之后，"吉赛尔盯着杯中的漩涡，"维隆的势力就彻底清了。"
林风知道她在想什么。这三个月来，他们一首活在雷耶斯残党的阴影下。每一次任务，每一单生意，都带着复仇的味道。
"然后呢？"他轻声问。
吉赛尔抬头看他，霓虹灯的光影在她瞳孔里流转："然后我们继续。"
她跳下车盖，顺手把空杯子塞回林风手里。工装外套滑落，露出里面贴身的黑色背心，后腰处隐约可见枪套的轮廓。
"睡会儿吧，"她走向自己的摩托车，"明天还得演戏呢。"
林风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手里还残留着热可可的温度。远处，洛杉矶的灯火永不熄灭，像一场永不结束的赛车，而他们只是暂时停在弯道处的旅人。
明天之后，风暴或许会暂时平息。但在这条没有终点的公路上，永远会有下一个弯道，下一场竞速，下一次生死相托的并肩而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