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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蕴夕喝完粥，身上淋了雪，衣裳黏黏糊糊沾在身上，很难受，取过杜霆扔下的衣裳自己慢慢换起来。是一套白色衬衫加格子背带裤，衣服是杜霆的，有些偏大，裤筒里空空荡荡的，但料子质地不错，穿起来还算舒服。
换好衣服躺了会儿，唤雨柔过来给自己洗脚。雨柔刚端着热水盆儿走到门口就被杜霆拦下来。
“杜少爷，我给我们家小贝勒洗脚。”
杜霆憋着火，这丫头长得漂亮，可是太蠢了，自己一个十八九岁的妙龄女孩，天天抱着男人的脚丫子，不知羞，还觉得应当应分。
“雨柔，以后你不用做这些事，他有手，可以自己洗。”
“杜少爷，从小我就伺候小贝勒洗脚，他自己哪会洗，换了旁人，他还不习惯呢。”
“我的话你听不懂？”
见杜霆板起脸，雨柔才意识到他生气了，“杜少爷，小贝勒他每晚要用艾草和桂枝泡脚的，不然睡不好。”
“把盆给我吧。”杜霆把水盆接过来，端进詹蕴夕房间里。
詹蕴夕躺着，听见来人把水盆放下，慵懒地动了动，身子往下挪了挪，两条腿耷拉下来。
杜霆抬脚在他小腿上踢了一下，“起来自己洗。”
詹蕴夕奇怪道：“怎么你端进来了？”
“你自己洗，以后不许雨柔伺候你。”
詹蕴夕皱起眉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愠怒：“你哪根筋搭错了？”
“爷的手沾不得洗脚水，雨柔不帮我洗，那你帮我洗。”
他没想让杜霆给自己洗，本是要让杜霆生气离开，可杜霆不怒反笑，看了他两眼，看得詹蕴夕心里首打鼓，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杜霆撩起袖子，蹲下，把水盆放在詹蕴夕脚边。
“好啊，我给你洗，你好好受着。”
詹蕴夕有点害怕，双腿踢蹬着往后缩，杜霆眼中精光一闪，一把抓过他的小腿拽过来，他的双腿垂下来，杜霆手劲儿很大，把他的小腿肉捏得生疼。
“疼，放开我！”他剧烈地挣扎起来，踢蹬得水盆里水花西溅。
杜霆不听，掰开他脚踝内侧，轻褪下袜子，在胫神经处的麻筋儿上用力一点，他猛得一痛，腿部麻木，再也踢腾不起来。嘴里却还是不饶人，“杜霆，你这个混蛋，我杀了你。”
“好好享受，让我帮你洗，这可是你说的。”
轻轻剥开棉袜，把他的脚握在手里，杜霆突然脸红了，他的脚修长匀称，跟他的肤色一样白皙，柔软光滑，像精致的艺术品一样。
“杜霆，好痛啊，你给我揉揉。”他带着哭腔央求。
他一说软话，杜霆就心软，“很痛吗？”
抓过他的脚踝，用力揉起来，揉了一会儿，放进热水盆里泡了泡，他才缓过劲儿来。小腿肚上的肉都抓红了，有点发青，他的皮肤似乎很容易淤血，抓捏就会留下痕迹。
洗完后，詹蕴夕仰面躺在床上，小腿垂着，杜霆弯下身子去瞧他，这一幕，正巧又被杜夫人看到，她心里警铃大作。
“杜霆，干什么呢？”
杜霆见是他娘，有些慌张，“娘，他受了风寒，我给他......洗脚呢。”
杜夫人脸色很难看，“你跟我出来。”
杜霆被带到他娘房里，杜夫人面色严肃：“杜霆，你也不小了，要懂得分寸。”
“娘，我哪里不懂分寸了？”
杜夫人心一横，索性把话挑明：“你不能跟詹蕴夕太亲近，这样不好。”
“娘，我们都是男人，男人之间打打闹闹怎么了？”
“不行，正因为他是个细皮嫩肉的男人，娘不许你跟他亲近！”
“娘，你想到哪里去了？！”
杜霆嘴上不服气，可心里还是有点动摇，回到屋里，自己不停地回味。詹蕴夕身子很软，轻轻一推就推倒了，他的脚特别软滑，握在手里有种异样的感觉，心跳会加速。
总觉得他在自己心里，跟别的男人是不一样的。三年前第一次见到他是在杜老虎递给他一张相片儿上，他带了一头假发，身上穿着戏装，美目流转，眉眼娇俏。杜霆一看到他的眼睛就喜欢上了。后来随着杜老虎来京城，在詹王爷的寿宴上见到他，美目还是那双美目，可他留着一头短发，身上穿着西装，成了个男人，脾气还坏得很，把他们全家骂了一顿。即使如此，杜霆还是恨不起来。
后来去了军校读书，一读就是三年，读军校很苦，每天都是魔鬼般的体能训练和军事模拟实战，这三年里，杜霆偶尔还是会想起他，想起他带着假发娇俏可人的样子，想他发火时牙尖嘴利的泼辣样儿。
可他从来没想过他们之间会发生什么。军校里绝大部分都是男人，男孩子聚集扎堆儿的地方，互相解决生理需求不是罕见事儿，杜霆也见过成双成对的，可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喜欢上一个男人。
可他握着詹蕴夕的脚，为什么会心跳加速呢？詹蕴夕一喊疼，他的心就软软的，这是怎么回事儿呢？詹蕴夕独自一人站在雪里，他心里也觉得凄凉，想给他温暖。
杜霆蒙上被子，不想继续思考下去。
第二天，杜霆去军营了，杜夫人把詹蕴夕叫到房里。
“蕴夕，你是个大男人，也是名门之后，不能只缩在家中享乐，要有所作为。”
詹蕴夕机敏地瞪着眼睛：“伯母，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我还是想送你去读军校，己经联系好了，学费和生活开销不用担心，明日就让顺子陪你去青岛。”
“伯母，我不想离开，也不想去读军校。”
杜夫人道：“去不去由不得你，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别怪伯母狠心，这都是为你好，你回去准备准备吧。”
“伯母，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去读军校，但是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不去。”
杜夫人一拍桌子：“你这孩子怎么不识好歹呢！我告诉你，你爹，那个詹王爷，我己经找到了，他的大烟瘾犯得厉害，就住在大烟馆那条街胡同的一栋小破房子里，如果你不去，我就让人把你爹抓到军营服兵役，让他上阵打仗吃枪子儿。”
詹蕴夕变了脸色：“你找到我阿玛了？我要见他。”
“你放心，三年后，你自然会见到你阿玛，可如果你不肯去青岛，你一辈子别想见到他。”
“顺子，把他带回房间，汽车加满油，明天一早启程去青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