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吗?”顾锦韵抓着电话从迷糊中惊醒。
“锦韵啊,恭喜你啊,新书这么成功,”说话的人是沈峰,顾锦韵前公司的老板,她知道这通电话并非善意。
“怎么,不说话?”
顾锦韵深咽下口水问:“有事吗?”
“呵呵呵……当然有事,别忘了你还是公司的人,”顾锦韵发出一声冷笑,似乎对沈峰的这种无耻己经厌恶到了极点。
“合同还没到期呢,按合同条例你的所有书籍收益公司占百分之八十。”
“你……”顾锦韵气到坐起,“你我的事情你忘了吗?”
空气里的氧气仿佛被瞬间抽走,房间里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沉默许久后的沈峰无耻的笑了笑,说:“诶锦韵,你可真幽默啊!?有证据吗?”
“你真是个畜生,”顾锦韵欲将电话挂断,沈峰却笑说:“诶!别生气,我是同意你离开公司,但现在我反悔了。”
“所以你想怎样。”
“不怎么样,我只要你按合同办事就行……”
“你做梦!我一分也不会给你这种人,”听见顾锦韵坚定的语气,沈峰轻笑着说:“那只有打官司喽!”
顾锦韵声音如冰的说:“你我的聊天记录,我截了图并一首保存着,”她挂断了电话,沈峰沉默了,烟丝缭绕手指,他将红燃的烟头杵灭在了烟灰缸里。
“老大,要不爆料让她形象尽毁?”一旁的男子支招却换来了沈峰的白眼,“看来你跟我这么久还是没长进,吃鱼没必要鱼死网破,强行吃鱼你就不怕刺卡了喉咙?”
看着沈峰老谋深算的眼神,男子邪笑着问:“那老大你的意思是?”
“鱼要吃,但得先拔刺!”沈峰站在偌大的玻璃窗前看着黄昏下的钢筋城市,一个被酝酿的计划只需要一根引信就会爆炸,想到这里,沈峰阴笑的咧开了嘴……
下雨了……雷轰隆隆的响,顾锦韵躲在被子里脑袋如灌水般的胀痛,若不是为了那嗜赌如命的父亲还债,也许她不会遇见沈峰,也就没有后来的那些事。
父亲和沈峰的介入使得平静的生活不再平静,她的神经开始衰落,需要通过漫长的睡觉来补足精神,像一块功能性受损的电池,用一会就想要关机。
她开始嗜睡,在陈辰回家后她又强装出一副微笑的样子,她将那些触发自己抑郁症的琐事掩藏,不见一点痕迹。
那时的顾锦韵成绩优异却因为家庭而辍学,她白天上学晚上兼职,在省吃俭用的情况下还要将其余的钱给她那嗜赌的父亲。
她羡慕着同龄人,同时也怨恨着懦弱的自己,她恐惧着他的父亲,每当她看到发怒的父亲时……仿佛就像在看一个万丈的深渊。
她反抗过,是在十七岁的时候,带着青春期的叛劲她还了嘴,而一记沉闷的耳光将她的勇气全部打死,接着是他无休止的漫骂。
她脱离父亲的束缚是离开学校的那天……和往常一样顾锦韵走出校门,她怀抱着书想着晚上演出的事情,而她并未注意到三十米外目注着自己的父亲。
“诶,锦韵,去喝奶茶吗?”见说话的是学生会主席刘围,顾锦韵微笑着脸,说:“不去,一会还有事儿。”
刘围眉头皱问:“什么事?”
“晚上去演出,一会还得去排练,”顾锦韵说。
“排练?”
“对,一个烟火活动。”
“哦……”刘围接着问:“你是去跳舞吗?”
顾锦韵点了下头,“嗯!对,民族舞。”
刘围竖起大拇指说:“真棒!比学校那些花瓶强多了。”
“也不是了,每个人都很努力,我只是想自己赚点钱而己。”
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父亲,顾锦韵僵硬着脸,说:“改天聊,我还有点事。”
“行……”刘围回。
学校外的公园,斥责声在冷风中划出一道口子,“我哪有钱给你,我没问你要己经不错了。”
她红着眼眶看着这个不合格的父亲,心像滴血般的痛。
“就当我借的,赢了我会还给你。”
“赢?你什么时候赢过,你把奶奶的房子都拿去输了,你还不收手,”顾锦韵将憋在心里的话吼了出去……换来的却是一耳光,“啪……你他妈和我这样说话,我说过不还你了吗?”
风好像比刚才更冷了,发丝被眼泪粘黏在她那指印泛红的脸上,看着她无所谓的眼神,她的父亲既生起一丝怯意。
“打啊,还啊,你拿去赌的钱还过吗?难怪我妈不跟你,从现在起我不会再认你顾剑生。”
看着顾锦韵离去的背影,顾剑生心里仿佛插入一根钢针,他呆立的站在原地并没有选择去追。
后来的顾剑生因醉酒伤人而入狱,而欠下的债务则留给了顾锦韵,她本想一走了之,离开这座“恶心”的城市,奈何床上躺着她那瘫痪的奶奶。
被追债的那些日子里如同炼狱,家里时常被债主翻得通乱,动弹不得的奶奶睁大着眼睛……留下的仅剩床和一些不值钱的烂家具。
在一次偶然下顾锦韵认识了沈峰,她发布的一篇文章因文笔犀利而被沈峰关注,他对这个女孩饶有兴趣,除了她的文笔还有她那婀娜的身姿。
为还债务,顾锦韵和沈峰签下了六年的合同,未曾想到的是一场酒局后的沈峰了她,她痛恨着那个衣冠楚楚所谓的正人君子,为平息顾锦韵沈峰拿出六十万以此封口并同意了她的离开。
那天的顾锦韵洗了一晚上的澡,在还清所有的债务后,她只身去往了丽江,在那里她遇见了陈辰,一个如光一样的人。
“但生活好像并不待见自己,总在剥削、抽离着那些快乐的事物,”顾锦韵看着天花板,隐忍着那些刺痛的曾经,比起那些烂事,她更害怕的是陈辰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