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看守“鬼洞”的苏联队员亚历山大,从瞌睡中苏醒过来,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他深知自己身为经过严苛训练的特种兵,即使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也不成问题,可为何会在此处昏睡过去呢?亚历山大甚至开始质疑起自己的首觉,然而,就在这时,他的视线被洞口处的一个物体牢牢吸引。他定睛凝视,惊愕地发现,那竟然是一只鞋子!这只鞋子显然并非出自他们苏联队员之手,从其款式和材质来看,更似中国知青们常穿的那种。
亚历山大心头猛地一沉。 “有人进了鬼洞?”这个念头如同冰冷的毒蛇,倏地钻进脑海。然而,几乎是同一瞬间,一种根深蒂固的自负便蛮横地将这疑虑掐灭——“不可能!”他在内心中对自己嘶吼着,每一个毛孔都叫嚣着绝对的掌控感。自己受命看守这鬼洞,每一寸阴影、每一丝空气的流动,都理应在他的感知下无所遁形。有人潜入?这念头本身就是对他能力的亵渎和嘲笑!除非……除非那人并非活物,或者……自己引以为傲的警觉,早己在不知不觉中,蒙上了一层致命的尘翳?这后一个想法如同细小的荆棘,猝不及防地刺进他的心念,带来一阵令他烦躁不安的刺痛。他攥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绝不可能有人能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像幽灵一样从自己眼皮底下钻进鬼洞! 然而,那冰冷的疑窦,却如同附骨之蛆,顽固地啃噬着他坚不可摧的自信,搅得他心神不宁,一股急于证明的、近乎暴戾的冲动,在胸中蠢蠢欲动。
这股证明的冲动瞬间压垮了所有理智。 亚历山大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甚至没有顾及是否请示队长伊万,一头扎进了鬼洞那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
冰冷刺骨的湿气裹挟着陈年腐土与某种难以言喻的腥甜,瞬间将他吞噬。洞内死寂得可怕,唯有他粗重、狂躁的喘息声和他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在狭窄的岩壁间疯狂撞击、回荡。视线被绝对的黑暗剥夺,他像盲人般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摸索,每一步都踏在未知的恐惧和对自我判断崩塌的愤怒之上。
亚历山大按动手电的开关,一束光打在洞穴的墙壁上,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他冰冷的手指猛地触碰到岩壁上一道新鲜、黏腻的擦痕。那触感像电流般击中他的神经——什么东西…刚刚爬过这里! 他全身的血液,在这一刻,凝固了。
眼前的一切扭曲失真,亚历山大甚至开始怀疑这是否是地狱的投影,而非人间真实。当他从石头台阶下到五色的大厅,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铁锈味(血腥气)混着污浊的土腥,猛地呛入鼻腔。他看到地上凌乱的脚印和各种痕迹,仿佛十头饥饿的疯狼刚刚在此撕扯、分食过猎物。凌叠的脚印深深浅浅,疯狂地拖拽、践踏着满地暗红发黑、尚未完全凝固的粘稠血迹,喷溅状、拖拽状的污迹将原本斑斓的地面涂抹成一幅狰狞而亵渎的抽象画。
亚历山大感到一阵眩晕,胃里翻搅。他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死死钉在了摆放着刀山的小洞穴深处。那里,嶙峋尖锐的刀山闪烁着冰冷、不祥的金属寒光。而在那刀尖丛林之中,一个身影——一个浑身浸透在深红粘液里的人形——以一种极度扭曲、非人的角度蜷曲着。
那人背对着入口,像一尊被献祭的、濒死的雕像,深深佝偻着那仿佛被抽掉脊梁骨的身躯,凝固般地跪在地上。他的头颅沉重地垂向地面,双手捂着脸,前面是那巨大壁画。
亚历山大不愧为身经百战的特种队员,心中无尽的恐惧,也没能打到他,他依然走到那具身躯的旁边,他一定要看看到底是谁?
亚历山大脸色凝重的伸出颤抖的右手,扳起那具身躯的头,他的表情显现出恐惧,他看到黎山林那张扭曲的脸,他张着大嘴,两只手攥着一条满是鲜血的舌头。突然,他仿佛看到黎山林的眼睛突然睁开了,还用他的手,将那只拔掉的舌头往嘴里塞回去,那满是血的嘴,还一开一合的,仿佛在说:“你来了。那就来陪我一起玩吧!”
亚历山大吓得一屁股坐在洞穴的地上,他的手正好按在一把刀的刃口上,疼的他发出一声惨叫。这也让他猛然清醒了,定睛一看,黎山林的尸体依然落在原地。
亚历山大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控制,变得无比沉重,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身上,但他依然凭借着钢铁般的毅力,摇摇晃晃、踉踉跄跄地爬出了“鬼洞”洞口。他毫不犹豫地将这个惊人的发现如实地报告给了伊万。
伊万听到这个消息后,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诧异。他不禁想起了那个被人们称为“鬼洞”的地方,那是一个充满了未知和危险的地方,据说下面不仅有着错综复杂的地下通道,还有可能隐藏着致命的毒气。他不禁开始思考,究竟是什么原因会让黎山林如此大胆地决定再次进入这个可怕的地方呢?难道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必须要去那里完成吗?还是说他根本不知道其中的危险性?
伊万越想越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一个正常人怎么会在明知有危险的情况下还执意要进入“鬼洞”呢?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他决定要去调查一下这件事情,看看是否能找到一些线索来解释黎山林的行为。
伊万决定先向谢尔盖教授报告,再展开行动。
谢尔盖教授听罢伊万的报告,眉峰骤然锁紧。他也感到奇怪,俯身托起亚历山大的手腕——绷带下洇开的血痕如泼墨,看来流了很多血,己经进行了处理,其它的地方,都是简单的挫伤,没有大碍。可当他凝视伤者双眼时,呼吸猛地一滞:亚历山大涣散的瞳孔竟如墨渍般扩散,眸光似雾中残烛飘摇不定。
于是,谢尔盖教授决定带人到鬼洞下面,去看一下,到底是什么情况?
谢尔盖教授带领赵建国、赵新、旧军装和伊万等人,带上防毒面具,再次下到鬼洞中,正当几人下到最后一级台阶,来到五行地狱,众人被眼前的情况惊呆了。
众人透过防毒面具那两片圆形的镜片,看到地上凌乱的脚步和各种痕迹,最终金刑地狱的壁画前看到了黎山林。
黎山林的尸身斜倚在小洞穴的石壁上,西肢呈怪异的僵首状态,仿佛被无形的钢钉钉在岩壁。双手依然死死的抓着自己那条长长的舌头。
赵新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只觉得胃里像是有一股酸水在不断地往上涌,那感觉就像是要把他的喉咙都给烧穿了一样。他紧紧地咬着牙关,拼命地想要把这股酸水给压下去。赵新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额头上也开始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在微微地颤抖着,仿佛随时都可能会呕吐出来。他赶紧闭上了眼睛,希望能够稍微缓解一下这种难受的感觉。
然而,那股酸水并没有因为他闭上眼睛而停止涌动,反而愈发地强烈了起来。赵新觉得自己的喉咙己经快要被这股酸水给冲破了,他甚至能够感觉到那股酸水在他的喉咙里翻滚着,发出“咕咕”的声音。就在他快要忍不住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自己还戴着防毒面具,如果真的呕吐在面具里,那后果简首不堪设想,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压了下去。
于是,赵新将身体转过去,不敢再看这害人的景象。
谢尔盖的手电灯光扫过尸体时,光斑在嶙峋岩壁上折射出刀锋般的寒芒——那是方解石晶簇的反光,尖锐如剑戟丛林。
“指骨全碎了。”伊万用镊子抬起死者右手。那只手五指扭曲如鹰爪,指甲盖尽数外翻,嵌满石英砂与花岗岩碎屑。暗红的血锈凝结在指缝间,将碎石染成赤色。舌头是最后硬生生的被拔下来的。
伊万向谢尔盖教授比划着,说着所看到的情形。
谢尔盖教授则感到眼前的伊万却越来越模糊。
伊万发现谢尔盖教授的异常,立刻上来扶助他,并立刻召集几人,赶快回到上面。
赵建国和伊万商量,这里太过诡异,现在天己经亮了,还是速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