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远纨素扇,怀怡自生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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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带你吃点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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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执远纨素扇,怀怡自生凉
作者:
痴儿怕夜深无物似情浓
本章字数:
4856
更新时间:
2025-07-08

浩渺江风穿过敞开的舷窗,带着的咸腥气拂过朱幼怡的面颊。她望着窗外,码头的喧嚣与人影渐渐化作模糊的背景。就在思绪飘渺之际,船身传来一阵沉稳而有力的摇晃——并非风浪所致,而是龙骨挣脱了缆绳的束缚,庞大的船体缓缓切开水流,驶离了坚实的码头。轻微的摇晃中,舷窗外那熟悉的陆地轮廓,正在以一种不可逆转的姿态,缓缓向后推移。

暑气被高大的院墙与浓密的古槐隔绝了大半,只余恼人的蝉鸣在枝叶间聒噪不休。

水榭旁,一座精巧的竹制凉棚下。齐文远半躺在摇椅中,宽大的锦袍衣襟微敞,闭目假寐。身后,一名面容冷硬如铁的侍卫,手持蒲扇,以恒定的节奏送来微弱却持续的风,勉强驱散一丝粘稠的暑意。

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踩在铺着青砖的石径上,轻而稳,带着训练有素的克制。

摇椅的吱呀声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齐文远懒懒地掀开一线眼皮,瞥见来人是平乐,复又合上,嗓音被暑气蒸腾得有些沙哑粘滞:“何事?”

平乐走到凉棚边缘站定,那张脸如同精心雕琢的面具,看不出丝毫悲喜,声音亦是平淡无波:“上京来信。”

“嗯?”齐文远眉头几不可察地一蹙,再度睁眼,眸底掠过一丝被打扰的不耐。他没说话,只是朝着平乐的方向,随意地伸出了骨节分明的手。

平乐从袖中取出一封暗色火漆的信函,恭敬递上。

齐文远接过来,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挑开封口,抽出信笺。目光飞速扫过那几行墨字,他原本就微蹙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清晰的“川”字,下颌线条骤然绷紧。信上的内容显然不合他的意。

他连撕碎的耐性都欠奉,只将那张承载着烦扰的薄纸在掌心狠狠一攥,带着要把那上面的字连同纸本身都一同碾碎的狠劲,揉成一个皱巴巴、了无生气的纸团。下一刻,手臂带着一股厌弃的力道随意一扬,那纸团划出一道冰冷的弧线,精准地落入凉棚旁引活水形成的荷花池中。

“噗”一声轻微的落水声。

纸团在水中不甘地慢慢浸润、散开一角,墨迹被水洇染,晕开一片模糊的灰黑。几条颜色鲜艳的锦鲤被声响吸引,摆尾聚拢过来,小巧的鱼吻好奇地一下下啄食着那湿透的纸片,以为是投喂的饵料。很快,承载着上京消息的纸张便彻底沉入池底,被浑浊的池水、淤泥与藻荇无声地吞噬殆尽。

平乐的眼睛毫无波澜地追随着那纸团沉没、消散。他收回视线,看向重新倚回摇椅、仿佛无事发生的齐文远,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调子:“我们要回去了?”

“你想回去?”齐文远闭上眼问道。

“倒也没。”

齐文远总觉得这样的对话有些不对劲,于是主动又睁开了眼,目光似是好奇的看着平乐,这家伙平时能不说话绝对不多说一句,然后齐文远不经意掠过平乐垂在身侧的手,眉头微挑,带着点探究和一丝被意外之物勾起的兴味,朝着他手里那只粗瓷碗努了努下巴:“那是什么?”

平乐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碗,面无表情地答道:“方才去取信时,隔壁婶子给的,说是今日立夏,要喝‘七家粥’。”

“七家粥?”齐文远闻言,眉峰挑得更高了些许。这东西……他倒是许久没尝过了。自从回到上京齐府,那些镜波府带着烟火气的市井风俗,便像是隔世的记忆。

镜波府与上京,地域不同,连消暑的法子都带着各自的气息。立夏时节,镜波府的街坊邻里会互赠各家凑出的豆米,煮成一锅甜粥,美其名曰“百家米聚福气”,讨个吉利。大抵是用红豆绿豆混着黄糖熬煮,清甜解暑,带着朴实的温情。

一丝莫名的躁动,混合着某种遥远记忆里的甜香,悄然溜进心底,朱幼怡以前也总拿着自家熬的送来给他跟张伯喝。齐文远停下了摇椅晃动的节奏,坐首了身子,对着平乐伸出手,语气带着点理所当然,“拿来,给我尝尝。”

平乐眼皮都没抬一下,面无表情地把那只碗往身后一藏,动作流畅自然,仿佛只是避开一只飞虫,声音平板无波:“这是婶子给我的。大人若想喝,我再去给您讨一碗便是。”

讨一碗?看看这是人说的话吗?齐文远眉角狠狠地挑了挑,一股无名火夹杂着啼笑皆非的荒谬感首冲脑门。他极力忍耐着,嘴角抽动了一下,最终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猛地向后倒回凉椅里。劈手夺过身后侍卫还在摇动的蒲扇,像是嫌这风太过温吞,自己呼呼地大力扇了起来。

长长呼出一口带着热意的浊气,他半眯着眼,看着不远处平乐捧着那碗粗瓷粥,如同护着什么稀世珍宝,小口小口、一脸严肃地吃着,那副珍而重之的模样,与他一贯的冷脸形成诡异的滑稽感。

齐文远就这么看着平乐,带着点看傻子的意味。

这小子,从小就被齐家拘在上京这西方城里,养得跟块冰坨子似的,哪里尝过真正的夏味?镜波府的炎夏,有的是上京城里寻不到的鲜活吃食。比如……城外庄子上应季的“地三鲜”、“树三鲜”、“水三鲜”。

思绪飘远。地三鲜——嫩生生的蚕豆、紫红油亮的苋菜、顶花带刺的脆黄瓜;树三鲜——殷红欲滴的樱桃、黄澄澄的枇杷、金灿灿的甜杏;水三鲜——嘬一口鲜掉舌头的肥美田螺、小心翼翼料理却鲜美至极的河豚、鳞片闪着银光的时令鲥鱼……

这些都是独属于镜波府夏日的滋味。他也好久没尝过这口鲜了。

那个庄子……以前朱幼怡最喜欢去了。她总说那里的风带着自由的味道……

朱幼怡,又是朱幼怡。

这个名字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总是能打破一切平静,这几日想起这个名字的时间越来越长了。一股更甚于暑气的燥热猛地从心底窜起,烧得他喉头发干。所有的鲜甜滋味瞬间褪色,只剩下烦闷的苦。

“啪!”

他烦躁地将手中的蒲扇扔回给侍卫。

正专注喝粥的平乐被这声响惊动,猛地抬眼,看到自家大人起身的动作,下意识以为他要来“虎口夺食”!几乎是条件反射般,他立刻埋下头,动作迅疾无比,两口就把碗底剩余的粥扒拉干净,喝完才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向齐文远,嘴角还沾着糖渍。

齐文远被他这副护食的蠢样气得差点憋不住笑,一股邪火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他没好气地斜了平乐一眼,说道,“不知道还以为你在我这里受虐待了。”

“那不一样。”平乐坚持道。

齐文远摇了摇头,看着平乐的眼里全是同情,“去备车。”

“去哪里?”平乐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自家大人。

“带你吃点真正的‘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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