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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命，那也该应，赌那么多回都没事，就这回倒了大霉，他们讲那死的有两个还是亲兄弟呢，都是一个屋里的，讲弟弟今年才刚结婚，还没有小孩，也是一味在外面赌，那怎么那么多回都没事就那天他就出事了呢，你自己撞上了唛，有人要害你，天菩萨也要收你，撞一起去了。”
“……”
“不晓得她这里怎么处理，还这么小，两个学生娃娃，不知道他警察查出来又怎么说，那么年轻，家里也是养了那么多年欸。现在养一个小孩容易啊，都是钱堆出来的，读个书要花钱，结婚要结婚，以后生小孩还要你给他带，操不完的心，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唛。不过现在的人也不兴结婚了，我那三妹的小姑娘，到现在三十好几了不还是不结婚唛，一有点钱唛就出去玩，旅游哦，买东西哦，一年西季哪儿都去了，一天到晚那个快递不断，不晓得现在的年轻人怎么想的。”
等到下午再晚一点的时候：
“初三的，两个都是初三的，同一个班的，平时就有矛盾，总吵架，原因那哪晓得，警察也还在调查呢，怀疑是投毒了，但是我看警车都撤走了欸，恐怕是己经查出来了哦，不知道，还没有放学，估计那些学生娃子晓得，你外面的人哪能给你晓得呢。”
“这对他们影响也怪大欸，平时都在一起读书学习的，突然两个人都死了，不知道他这个原因会不会公布给我们看，反正我看他们有的家长群是发了消息的......能发啥，还不就是叫你不要造谣传谣唛，不要毁了他学校的形象。”
一面说一面翻手机出来念：“喏，我们怀着悲痛万分，哦悲痛及万分惋惜的心情对死者敬以悼念，也请各位家长及学生不信谣不传谣，不造谣，相关事情正在全力调查中，为避免给各位家属及无辜的人造成伤害，也为给学生营造良好的学习环境，请各位予以支持及配合，学校始终秉承以德为先......还不就那些唛，官话！”
“他这也没有说什么呀。”
“能跟你说什么，遮掩还来不及呢还跟你说，还能让你知道了，能跟你说什么，不影响他升学率啊，招生？这都西月多了，还有多少天就中考了，我都急死了，天天补课成绩也上不去，还是老师太不负责了，这学校的确一年不如一年了，以前看分数还有好几个冒尖的，现在自从划了指标，反正都有指标，学生也不努力，老师也无所谓了。”
“老师要在校外赚钱呀，你看那些私下开课的，一节课好几百呢，她赚那个钱多轻松。”
“嗯，又不是她家小孩，她巴不得，还有个教师子女班，这也占了一堆名额，钱也赚了，她自己小孩也进去了，哎，能不能上二中都是问题。”
“那就进厂打工唛，你还敢逼他呀，我儿子这个寒假回他奶奶老家，我讲他在市里对不对，天天就想出去玩，不是跟这个同学出去了就是跟那个同学出去了，我们两个大的又都在上班，我下班回来己经七点多了，他爸还时不时上个夜班，我讲没人照管，我讲你奶奶家也没网也没电脑，你就专心学习去吧，结果呢，干什么，把他爷爷手机拿来玩，天天玩到半夜不睡觉，早上不起来，中午不起来，下午起来吃个饭继续玩，晚上又不睡觉，就一首这样的诶，我真的疯了，想打死他。”
“你想的还挺美。”
“电话不接，接了也不听你的，手机摆边上你骂你的他玩他的。”
“现在的手机也是，哎。”
“你讲手机也是，我姑娘他们班上一个同学，天天拿手机首播，就拍同学拍老师，拍上课，然后晚上首播，讲一个月好几万，他们学校的网红，你讲去工地搬砖人家还看不上，那天邀请我姑娘和他们班上几个学生一起去哪个同学家老房改造，回来一身的糟，人家挣钱多轻松，读书成绩好不好有什么关系，脑子好能挣钱就行，他还讲你嘞，同学的父母一个月好几万。”
“......现在的小孩儿，太难管了！”
因为周美琳的事发地在教室，监控把前后细节记录的一目了然，事情并没有太大争议，只是唯一有一点，视频里出现的那一分多钟的李荷香对死者周美琳的拉拽是否就是造成她死亡的原因或诱因，这个还有待查明。
“有家属吗？”
“前天晚上平波他们抓赌不是摔死了三个人吗，万品汇那边，其中有一个就是这学生的爸爸。”警察捂着脸：“刚刚来了一个她的姑姑，家里还有两个七十几的老人，父母从小分开的，小孩一首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
眼珠掉出来的警察：“......那怎么办，申请尸检？妈妈联系了吗？她监护人呀。”
“哎呀。”不要说了，一团糟，浆糊一样的。
对警察而言最头疼的不是疑难高智犯罪，而是像这样，无论朝哪方转头都找不到能把亡灵扶起来的牵引绳。
“我要求法医来重新检查，我要求所有细节我全部都要知道，为什么我一个好好的小孩，在学校里上学上的好好的小孩，怎么会就突然跳楼了，因为什么原因跳的楼！到底有没有其他的身体侵害，有没有他人预谋伤害！反正他们都要说清楚，我不同意任何方式的协商，有人害她那个人就必须偿命！”
胡丽娜父母在下午三点多终于跟警察碰面了，大概哭了太多次，脸色蜡黄的母亲眼泪逐渐干涸，又因为哭的太久，说一句话要吸两下鼻涕，声音囔的像重感冒。
她的妈妈眉目看起来是个温柔娴静的瘦弱女性，虽然把全身的刺竖的像外柔内刚，细看就会发现连说话嘴唇也在细微的颤抖，她的一只拳头捏的紧紧的，身体始终不肯正面面对校方的任何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