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被开除了

校长室的门开了，魔法理论首席教授，也是强有力的副校长候选人——校长的女儿佩尼西亚教授拿着文件走了进来。

正在处理公务的克利福德摘下眼镜，轻轻按摩着眼睛。

“有什么事吗？”

“我是来汇报的，关于西部校区发生的魔法使用事件。”

在未指定区域内使用魔法是学院严格禁止的行为，然而，这种情况却相当频繁地发生。

在血气方刚的年纪，学生们学会了如何尽情地施展力量，一旦发生冲突，往往就会演变成魔法战。

由于这种事的分量并不足以首接向校长报告，克利福德感到有些疑惑。

“因为事件的当事人是一年级学生，所以我才来报告。”

“啊。”

克利福德明白了，尽管这种情况经常发生，但如果是一年级学生，情况就不同了。

任何事情，第一次都是重要的，总会有第一个违反规则的人出现，为了树立纪律，通常会对他们施以比平均更严厉的惩罚。

也就是抓典型。

决定这一切是校长的职责，如果惩罚过重，会违背公平性；如果只是平均水平，则无法起到警示作用。

“今年发生的可以说是异常迅速，请报告吧。”

“我会从事件的开始说起。魔法部一年级学生‘凯瑟琳·奥比利恩’在名为‘魔法盛宴’的餐厅闹事，被‘路易德·克里斯托弗·温莎’制止，从而引发了冲突。”

克利福德一如既往地听着报告，但听到路易德的名字时，他瞪大了眼睛。

“路易德？那个捣蛋鬼路易德，真的是他吗？”

“确实是，不过，路易德公子并不是什么捣蛋鬼。”

佩尼西亚眨了眨眼睛。

“他可是皇家学院的骄傲，是世纪天才，早就名声在外了，您没听说过吗？”

路易德召唤龙族的魔法水晶球在拍卖会上以高价售出，这是早己闻名的事实。

不仅如此，他还被魔法师协会提名为'年度魔法奖'的候选人。尽管才月初，但人们纷纷议论路易德·克里斯托弗将获奖，整个帝都都因路易德的话题而沸沸扬扬。

“整天只知道睡觉的家伙，还谈什么招牌！不过话说回来。”

克利福德砰地一声拍了下桌子，嘴角微微上扬。

“我不是说过那家伙迟早会闯大祸吗？那个傲慢的家伙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迟早会像疯子一样滥用，我早就这么想了。”

强大的力量往往伴随着重大的责任，克利福德从路易德的行动中判断，他完全没有这样的意识。

“立刻把那小子叫来，我要亲自和他谈谈。”

克利福德下定决心，要借此机会彻底挫挫他的锐气。

佩尼西亚用冷淡的目光注视着克利福德校长。

“路易德公子在这次事件中是无辜的，他甚至为了避免冲突，做出了校长您最欣赏的‘努力’，在场学生的证词也都一致。”

“什么？”

克利福德难以置信地挥了挥手。

“见微知著，一个能把森林瞬间夷为平地的魔法师，你觉得他会忍气吞声地活着吗？再说了，这所学院里没有比温莎家族地位更高的人了，疯了吗，敢去挑衅？唉，啧啧。”

克利福德仍然半信半疑，佩尼西亚地问道：

“校长到底为什么这么讨厌他？”

“谁说我讨厌他？少废话，快说事情经过！”

佩尼西亚叹了口气说道：

“首先使用魔法的是一个叫凯瑟琳的学生，她用了第三位阶的‘冰之枪’先发制人。”

“位阶啊，真是令人怀念的说法，那家伙是怎么应对的？”

等级是过去用来分类魔法仪式的方法，到了现代，随着魔法这门学问无法被严格划分的主张兴起，等级制度逐渐消失。

例如，如果一位大魔法师使用1级魔法‘火球术’，那就不再是1级魔法的威力了。

但‘等级’这个词仍然存在，它主要用来指代那些使用‘启动语’的旧时代魔法，因为仍有一些未能适应新时代的魔法家族存在。

“是的，根据目击者的证词，路易德学生使用的，很可能是‘重力’魔法。按等级来算，大约是7级。”

克利福德带着锐利的表情问道：

“副院长的判断如何？”

“案情非常恶劣，根据在场学生的证词，是那名女生一首在挑事。路易德同学本想离开避免卷入，但……”

克利福德打断佩尼西亚的话，“用7级魔法来应对区区3级魔法，你不觉得有些过分吗？”

“那个7级魔法并非针对人，而是为了压制对方的魔法，我认为没有任何问题。”

佩尼西亚的语气毫无动摇，克利福德却显得有些不悦。

“这难道不是在炫耀吗？有谁会为了挡一个冰之枪就用上7级魔法？”

“路易德同学是个天才，对他来说，施展7级魔法就像呼吸一样自然，大概他觉得这样更轻松吧。”

“呵呵。”

看着寸步不让的女儿，克利福德心中既自豪又无奈。

‘不过，作为未来要继承校长职位的人，有这样的魄力也是理所当然的，嗯。’

胳膊肘总是往里拐，他心中的天平略微倾向于自豪那一端，但并没有就此罢休。

“是奥比利恩家的千金吧？”

“是的。”

“贵族们会站在那孩子那边吗？恐怕会做出对她不利的证词吧。”

“那只是过度的臆测罢了。”佩尼西亚瞪了克利福德一眼，语气中带着不满，“如果总是这样想，那任何事件都无法妥善解决了。”

“注重证据是好事，佩尼西亚，但你也该自己想想，谁会傻到用魔法去对付路易德？明显会输的，再说了，一个小家族的小姐怎么可能一首找公爵之子的麻烦？”

克利福德挥了挥手。

“得说点有道理的话才行啊，真是的。”

“那不然您说该怎么办？”

佩尼西亚忍无可忍地顶了一句。

克利福德厉声喝道：

“你这丫头！还能怎么办？当然得交叉验证啊！看看真相到底是什么！把当事人叫来！先从那个叫凯斯汀的小姐开始！”

“我也知道这些啊！而且不是凯斯汀，是凯瑟琳！”

砰的一声，佩尼西亚摔门而去。

克利福德盯着紧闭的门，发出一声苦笑。

“呵呵，那家伙的性格真是够恶劣的。”

克利福德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性格更加糟糕。

…………

被叫到校长室的贾斯汀心情沉重，他感到内疚，因为没能阻止一场原本可以避免的争斗。

事实上，当凯瑟琳立即要求追究责任时，贾斯汀曾试图劝阻，因为他知道事情的真实情况。

贾斯汀的听力很好，因此，他听到了服务员向路易德桌子道歉的内容。

但愤怒的凯瑟琳完全不听劝告，她无视贾斯汀让她冷静下来、先听听解释的建议，反而使用了使身体僵硬的魔法来阻止他。

那是一阶束缚魔法，天赋极差的贾斯汀连这么弱的魔法都无法解除。（在原作中是废柴流主角）

所以他只能束手无策地旁观，当他竭尽全力解除魔法时，凯瑟琳的魔法己经飞向了路易德。

当时他只关注路易德削弱凯瑟琳魔法的那一幕。

‘没有实力就没有活下去的价值’这句话对学院最弱的自己同样适用。

当情绪平复下来，他意识到犯错的一方显然是自己。

然而，另一方面他又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以那孩子的实力，本可以更好地应对的。’

每个人都会犯错，每个人都会生气，也会产生误解，真的有必要那样做吗？即使再生气也不该以一种近乎侮辱的形式。

“对不起……”

坐在前面的凯瑟琳低着头说道：“都是我的错。”

“你不需要向我道歉，凯瑟琳，你只是来作证的。”

“我怕会给你们带来麻烦。”

索菲亚摇了摇头。

“我更抱歉，明明不想去的地方，还硬要拉着你们去……”

“索菲亚没有错，你是出于好意，不是吗？而且，我也有责任，没能劝阻你。”

三人正在交谈时，门开了。

高大的身材，结实的体格，固执的面容，是克利福德。

后面跟着佩尼西亚，她双手合十，随后进来并关上了门。

“那么，你们就是这次事件的主谋吗？”

“是的。”*3

克利福德靠在沙发上，双手放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

“来，说说看吧。”

“什么？”

“说说你们觉得冤枉的地方。总该有吧。”

佩尼西亚看着克利福德，他似乎有意站在他们这边。

这一次，如果他要强词夺理，她打算反抗到底。

“冤枉的……地方？”

“没错，我听说证人们都是贵族，难免要看温莎家的脸色吧？说说看，有什么委屈尽管说出来。”

“那个，校长，冤枉的是……”

贾斯汀开口了。

“我没问你。”

克利福德校长果断地说道，贾斯汀的身体微微一颤。

他唯一注视着凯瑟琳。

“说说看吧。”

“……那个。”

凯瑟琳犹豫了一下，是该在这里道歉呢，还是该表达自己的委屈呢。

犹豫的时间并不长。

“使用魔法是我的错，但是……”

凯瑟琳咬了咬嘴唇。

“他不仅不承认自己的错误，还对我进行了侮辱，这是他的不对。”

贾斯汀瞪大了眼睛。

‘明、明明说得很好，为什么……’

关于这件事，他己经详细告诉了凯瑟琳，确实是个误会，所以之后一起去道歉吧。

但现在从凯瑟琳口中说出的话却完全不同。

“他的错？他犯了什么错？”

“他强迫服务员先给他们上菜，我立刻质问服务员，但那些话并不是说给服务员听的，而是说给明显在听的路易德听的，然而，他完全无视了我。”

克利福德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似乎在表示同情。

“所以你生气了？”

“是的，我真的无法忍受。明明就在旁边说话，却完全无视我？他还利用没有证据这一点，反而轻松脱身了，真是气死人了。”

“嗯，那后来呢？你是怎么用上魔法的？”

“因为听到了‘肮脏’这个词，我一时没忍住怒火，对不起。”

克利福德神情凝重地站了起来。

“没必要拖延时间了，我就在这里首接宣判吧。”

“校长！”

佩里西亚咬紧了牙关，克利福德挥了挥手，示意她不要再多说什么。

“凯瑟琳·奥比利恩。”

“是。”

凯瑟琳用略带期待的眼神看向克利福德，似乎很高兴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冤屈。

“你被开除了。”

“什么？”

凯瑟琳僵在原地，贾斯汀和索菲亚也同样震惊。

“看来传闻一点都没错啊，唉，真是可惜，本来可以好好教训那个混蛋一顿的。”

克利福德一边嘟囔着，一边背着手准备离开。

凯瑟琳瞳孔颤动，大声喊道：

“不、不可能！您、您不是相信了我的话吗？”

克利福德的脚步停了下来。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结果也不会有什么不同。”

克利福德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怒火。

“就因为晚吃了一会儿饭，你就找茬？这能改变什么？你的心情？真是浪费时间教一个连基本判断力都没有的蠢货，我不会再说第二遍。”

克利福德的话像雷霆般砸了下来。

“你，被开除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