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黑市

林深从空间裂隙中跌出时，脚下一滑，整个人摔进了一堆腐烂的纸箱里。刺鼻的霉味混合着机油与血腥气冲进鼻腔，他撑起身子，抹了把脸上的污渍，掌心“克苏鲁之眼”的印记己经凝固成暗红色。

理智值：26%

系统侵蚀度：42%

他靠在墙边喘了几口气，手指无意识地抠挠那道旧伤痕。血珠再次渗出，在指尖凝结成一滴又一滴的猩红。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很快就会彻底变成那个“自己”——那个来自深渊、被系统完全吞噬的影子。

他必须找到恢复理智的方法。

黑市，是他唯一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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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市位于城市最底层的废弃地铁站，入口藏在一扇生锈的铁门后。林深调整了下风衣领口，遮住脖颈处蔓延的银色纹路，戴上兜帽，走入那条通往地下世界的阶梯。

空气越来越潮湿，脚步声在空旷的通道里回响。两侧墙壁上爬满了荧光苔藓，发出幽绿色的微光，照亮了前方几个守卫的身影。他们穿着破旧的防弹背心，手里握着改装过的电击棍，眼神冷漠而警惕。

林深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抬起右手，掌心的“克苏鲁之眼”微微亮起。一道无形的精神波动扩散开来，守卫们的瞳孔瞬间放大，表情变得呆滞。几秒后，他们自动让开一条通道。

他走进黑市，耳边立刻响起各种叫卖声和交易者的低语。这里贩卖的东西五花八门——从变异生物的器官到禁忌知识的残页，甚至还有能短暂窥视未来的“梦境药剂”。

林深穿梭在人群中，目光扫过一个个摊位。他需要的是能恢复理智的药剂，而不是那些治标不治本的幻觉增强剂。

就在他准备放弃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老朋友，好久不见。”

林深脚步一顿，缓缓转身。

那是个身穿深蓝长袍的男人，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泛着诡异黄光的眼睛。他的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早就预料到林深会来。

“你……”林深眯起眼睛，“上次在旧隐修会遗址，你卖给我的那瓶‘记忆回溯’，差点让我陷入永恒幻境。”

“那次是测试。”男人轻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玻璃瓶，里面装着淡蓝色的液体，“这次我带来的，才是真正能救你的东西。”

林深盯着瓶子，喉咙动了动：“什么代价？”

“一滴血。”男人伸出一根苍白的手指，“你的血。”

林深皱眉：“你想干什么？”

“别紧张。”男人轻轻晃动瓶子，“我只是个商人，不做亏本买卖。你的血，对我来说有特殊价值。至于这瓶药剂……它能让你的理智值暂时回升，但系统侵蚀度也会同步上升。不过嘛——”他顿了顿，“比起彻底疯掉，这点代价应该值得吧？”

林深沉默片刻，最终还是掏出小刀，割破指尖，让一滴血落在瓶口边缘。药剂瞬间泛起一圈圈涟漪，颜色由蓝转紫，最后稳定为一种奇异的银灰色。

他接过瓶子，毫不犹豫地仰头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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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效几乎是瞬间生效。

一股清凉感顺着喉咙蔓延至西肢百骸，仿佛有人往他的大脑深处倒了一桶冰水。掌心的“克苏鲁之眼”不再隐隐作痛，脖颈处的银色纹路也略微退散了一些。

理智值：41%

系统侵蚀度：45%

虽然侵蚀度仍在上升，但至少他现在还能思考、还能行动。

“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林深盯着空瓶，语气冷淡。

男人笑了笑，却没有回答，而是低声说：“当月亮变成红色的时候，来旧码头找我。”

“什么意思？”林深追问。

男人却己经转身离去，身影迅速消失在人群之中，仿佛从未存在过。

林深站在原地，心头升起一丝不安。他知道，这个神秘商人绝不是普通的黑市贩子，他的出现、他的药剂、他的话……每一样都像是精心设计好的棋子。

但他现在没有时间深究。

因为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穿过人群，朝他走来。

陆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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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深不动声色地将空瓶塞进口袋，迎上去：“你怎么来了？”

“你消失了整整三小时。”陆远皱眉，“我还以为你又被系统控制了。”

“没事。”林深淡淡地说，“我去办点私事。”

陆远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伸手扯了扯他的风衣领口：“你脖子上的纹路……变浅了。”

“嗯。”林深点头，“找到了一点恢复理智的办法。”

“什么办法？”陆远追问。

林深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说太多：“黑市买的药剂，副作用是系统侵蚀度会上升。”

“你还敢用这种东西？”陆远声音陡然压低，“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林深看着他，“但我没得选。”

两人对视片刻，陆远叹了口气：“下次别一个人乱跑，尤其是现在。”

“怎么了？”

“苏璃那边加强了追踪力度。”陆远压低声音，“她己经开始怀疑你在策划什么大规模仪式，而且……她拿到了一段视频，显示你在贫民窟制造混乱。”

林深冷笑：“她想抓我，就让她试试看。”

“我不是开玩笑。”陆远神色凝重，“她这次带来了‘圣光共鸣仪’，据说可以锁定邪神系统的能量波动。你现在的状态，很容易被她发现。”

林深沉默片刻，忽然开口：“你觉得……我还能控制自己多久？”

陆远愣了一下。

“我不是在问你能不能信任我。”林深继续说，“我是真的想知道，我还能撑多久。”

陆远看着他，第一次认真地回答：“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件事——如果你现在放弃了，那就真的完了。”

林深嘴角扯出一丝苦笑：“听起来像个鼓励。”

“这就是。”陆远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我们还有任务要完成。”

林深点点头，跟着他走出黑市。

但当他回头望向刚才那个摊位时，那里己经空无一人，只剩下一枚刻着奇怪符号的铜币静静躺在地上。

他弯腰捡起铜币，翻转过来，上面刻着一行模糊的小字：

**“月红之夜，旧梦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