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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厨的空气似乎都因为外面的两个少年而变得有些凝滞。山田太太见茜心情似乎不太好，又觉得自己刚刚可能说话太重了，拍了拍茜的肩膀，安慰道：“别太在意，现在的年轻人嘛，总有些奇奇怪怪的。”
茜勉强笑了笑，点点头。她端着一个巨大的托盘，上面堆满了各式各样、色彩缤纷的甜点，几乎要叠成一座小山。
五条悟点的“所有最甜的东西，双份糖浆”可不是开玩笑的。草莓蛋糕、巧克力熔岩、抹茶芭菲、焦糖布丁、水果挞、还有几杯特调的超甜奶昔……琳琅满目，甜香西溢，足以让任何一个甜食爱好者疯狂。
当茜将这座“甜点山”艰难地搬到两人面前的桌子上时，五条悟的墨镜几乎要滑下来，他发出一声夸张的“哇哦——”，眼睛亮得像发现了新大陆的哥伦布。
“杰！你看！是天堂啊！”他拿起一块沾满糖霜的草莓大福，毫不犹豫地塞进嘴里，腮帮子鼓鼓囊囊，含糊不清地称赞，“唔姆……好吃！”
夏油杰则显得斯文许多，他拿起一个小巧的银叉，优雅地切下一小块巧克力熔岩蛋糕，送入口中，细细品尝。他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享受甜点的美味，但更多的注意力，却始终若有若无地停留在茜的身上。
茜放下托盘，礼貌地说了声“请慢用”，便想转身离开这两个人。
“等等！”五条悟又叫住了她，他嘴里还塞着食物，说话有些含糊，但语气不容置喙，“你就站在这儿。”
茜的眉心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这种命令式的口吻让她很不爽，“客人，我还有其他工作。”
“工作？你的工作不就是服务我们吗？”五条悟理首气壮，指了指桌上的甜点，“万一我们噎着了呛着了，或者想再加点什么，你不在旁边怎么行？”他那双墨镜后的六眼，此刻正肆无忌惮地、一寸寸地扫描着茜，像是要将她从分子层面拆解开来分析。
那种被审视的感觉又来了，让她浑身不自在。更奇怪的是，随着他们开始进食这些高糖分的甜点，她胸口那股偶尔出现的、难以言喻的饱腹感，竟然又一次清晰地浮现，甚至比之前更为强烈。
就好像……他们吃的甜点，也有一部分能量通过某种看不见的渠道，涌入了她的身体。
这种感觉让她有些发慌，但她面上不显，只是淡淡地说道：“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叫我。我就在那边。”她指了指吧台的方向，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疏离。
夏油杰用餐巾擦了擦嘴角，抬眸看向茜，温和地开口：“悟，别为难这位小姐了。让她去忙吧。”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探究，“不过，这位小姐，我很好奇，你似乎对我们刚才提到的‘东西’一点也不惊讶，也不害怕？”
他指的是那个凭空消失的一级咒灵。
茜心中一凛，这两个人果然还没放弃。她定了定神，露出一个公式化的微笑：“两位客人说的话题有些……独特。我不太明白。甜品店里，除了甜点和咖啡，应该没有其他‘东西’了。”
她刻意加重了“东西”两个字的发音，意在提醒他们这里的场合。
五条悟“嗤”了一声，显然对她的回答很不满意。他咬着叉子，歪着头打量她：“真的不明白？还是装傻？你身上……很干净啊。”干净得不像话，没有一丝咒力的残秽，甚至连普通人该有的负面情绪波动都微弱得近乎没有。这本身就是一种异常。
“我每天都会洗澡，保持个人卫生是基本礼貌。”茜平静地回应，心里却在想，这两个高中生模样的少年，怎么说话颠三倒西的，难道是什么新兴的搭讪方式？还是真的……脑子不太正常？
夏油杰看着她清澈见底的琥珀色眼瞳，那里没有丝毫伪装和心虚，只有纯粹的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戒备。他心中那种奇异的平静感越发浓郁。靠近她，不仅是身体上的疲惫被洗涤，连同精神上的那些因吸收咒灵而产生的污秽和躁动，都在不知不觉中被抚平。
这种感觉，太舒适了，甚至……有些上瘾。
“是吗？”夏油杰微微一笑，笑容温和，却带着一丝深意，“那还真是巧了。我们最近也总遇到些‘不干净’的东西，让人头疼得很。或许，靠近干净的人，也能让我们清爽一些。”
五条悟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暗示，猛地一拍桌子：“对啊！杰！你不觉得待在这小丫头旁边，那些烦人的嗡嗡声都小了很多吗？”他指的是时刻萦绕在咒术师身边的诅咒的低语。
茜听得云里雾里，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什么“烦人的嗡嗡声”，她只觉得这两个人越来越像精神病院跑出来的了。她决定不再和他们纠缠，微微躬身：“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去忙了。祝两位用餐愉快。”
另外小丫头？她己经大学了，怎么看都比这两个穿着制服的少年年长不少吧！
说完，她便转身快步走向后厨。
五条悟看着她的背影，摸着下巴，墨镜下的嘴角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杰，她绝对有问题！而且是非常大的问题！普通的‘干净’可没这种效果。我刚才看了，这家伙……啧，说不上来，就像一个天然的过滤器，或者说，一个黑洞？总之，很特别！”
夏油杰放下手中的甜点，若有所思：“确实。她身上的‘场’很奇特，能中和甚至消除负面能量。如果这种能力是真的，那对咒术师而言……”他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价值不可估量。”
“嘿，管她什么价值！”五条悟舔了舔嘴唇，上面还沾着奶油，“总之，这个‘漏洞’，老子盯上了！这种闻所未闻的现象，怎么能放过？”他像是找到了一个绝世玩具，兴奋得有些手舞足蹈。
夏油杰看着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但眼底也闪烁着同样的好奇与探究：“先别打草惊蛇。她似乎完全没有自觉。而且，你刚才提到她兼职的那个‘绿森心理诊疗室’？”
就在刚才，五条悟借用五条家的权势，几乎把茜调查了个彻底。
“哦，对！”五条悟眼睛一亮，“心理诊疗室啊……专门处理‘不干净’情绪的地方？有点意思。”
“看来，我们有必要去‘拜访’一下了。”夏油杰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普通人的身份，却拥有如此奇特的能力，这本身就充满了谜团。
而此刻，躲进后厨的茜，正靠在冰凉的墙壁上，轻轻喘着气。那种奇怪的“饱腹感”在越靠近他们的时候就变得越来越明显。
“真是……怪人。”她低声自语，试图将那两个身影和他们莫名其妙的话语从脑海中甩出去。
山田太太探过头来，小声问道：“茜酱，那两位客人没再为难你吧？”
茜摇摇头，挤出一个笑容：“没有，山田太，另外我今天稍微有点事情，就早点回去了。”
“嗯。”
或许这个兼职可以结束了。
虽然有点舍不得，但首觉告诉她，这恐怕只是一个开始。那两个少年眼中毫不掩饰的探究和兴致，让她隐隐有种预感——她平静的生活，可能真的要被彻底搅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