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扮?
给钱?
傅廷赫切牛排的手首接僵在半空。
刚刚还暖融融的心,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又酸又涩。
原来在她心里,他们之间,就只是一场交易?
他只是一个...用完即丢的工具人?
一股说不出的憋闷和刺痛狠狠堵在胸口,又胀又疼。
他真想赌气地放下刀叉,冷冷地说一句“不行”。
可一抬眼,看到她因为紧张和羞耻而微微泛红的眼眶,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算了!工具人就工具人吧!
至少…还能名正言顺地待在她身边。
傅廷赫压下心头的失落和酸楚,强行扯出一个玩世不恭的笑容。
“哦?那姐姐……打算给多少‘包养费’?”
他垂下浓密的睫毛,掩饰住眼底翻涌的受伤和复杂情绪,生怕被她看穿。
叶玫心一横,牙一咬,报了个自认为 “割肉” 的数字:“一……一万块一个月,怎么样?”
她一个月工资两万五左右,给爸妈少打五千(她先前每个月给父母打一万),房租水电扣掉五千,吃饭两千......
嗯,还能剩一万三,刚好。
可这念头刚落下,看着对面傅廷赫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她又怂了。
完了完了,以他的身价,这点钱肯定看不上。
怎么办?
叶玫慌得一批,赶紧抬头,小嘴叭叭叭:“你要是觉得少,我们还可以再商量。真的,包饭也行。或者……或者你有什么其他要求也可以提。”
呜呜呜!他该不会真看上自己身上这二两肉了吧?
虽然…咳,他确实帅得犯规。
呸呸呸!想什么呢叶玫!
“好,我答应。”
傅廷赫总算是点头答应了。
别说一万,倒贴一亿他眼睛都不带眨的。
“不过——”
他像逗弄小猫似的,贱兮兮地用眼角余光瞟着叶玫的反应。
果然,她肩膀瞬间绷紧,眼神飘忽,紧张得不行。
哈!姐姐也怕他不答应?
心里还是有他的嘛!
“什、什么条件?”
叶玫喉咙发干,声音有点发颤。
来了来了!
不会要狮子大开口吧?
她脑子里飞速闪过银行卡余额,甚至开始盘算那辆破二手电驴能卖几个钱。
豁出去了,只要不是太离谱……
“暂时欠着,等我想好了再说。”
傅廷赫说得云淡风轻,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嘿嘿,到时候就让姐姐陪自己吃饭逛街看电影......
脑子里闪过这些“美好”画面,他连切牛排的动作都快了几分。
欠着?
叶玫心里一紧,比听到天价包养费还慌。
未知的才是最恐怖的。
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看他那贼兮兮的笑,肯定没憋好屁。
“好。”
她只能干巴巴地应了一声,感觉像签了份卖身契。
“嗡嗡——”
桌上的手机像催命符一样疯狂震动起来。
看着屏幕上跳动着“妈妈”俩字。
叶玫的心一下沉到了谷底。
啧,不是要钱就是作妖。
果然!
电话刚接通,老妈带着哭腔的尖叫首冲耳膜,“玫玫啊,你、你快回来。你爸……你爸他刚才咳血了,吓死我了。”
“什么?”叶玫从椅子上弹起来,脸色惨白,“怎么回事?你们在哪?叫救护车了吗?”
怎么会咳血?
难道……
电话那头传来叶母上气不接下气的抽泣:“我们还在家里。你爸、你爸那个倔驴 死活不肯去医院,说去医院就是烧钱,浪费……你快回来劝劝他吧!妈实在,实在没辙了啊……”
“等着!我马上回来!”
叶玫什么都顾不上了,一把抓起包,对傅廷赫丢下一句“我爸咳血了,我得赶紧回去”,就火急火燎地往外冲。
咳血?
这么突然?
傅廷赫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那句 “我陪你去” 最终还是咽了回去,只扬声道:“路上注意安全!”
等叶玫的身影彻底消失,他才掏出手机,脸色一沉:“跟上她。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汇报!”
但愿是他想多了……
*
老旧单元房内。
叶母刚挂断电话,嘴角那点“悲痛”立刻换成了算计成功的得意笑容,对着沙发上的张成海谄媚道:“小张啊,你就放心吧!”
她那双精明的三角眼在张成海身上来回扫射。
呃,丑是丑了点,可架不住他有钱啊!
68万8彩礼,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种肥羊打着灯笼都难找。
“我家那丫头小就一根筋,实心眼得很。只要把她诓回来,关上门,生米煮成熟饭。嘿嘿,到时候,还不是得乖乖跟着你?”
叶母压低声音,眼角余光贪婪地扫过男人手边那个鼓囊囊的牛皮箱。
钱!里面肯定都是钱!
“哈哈哈......”
张成海那张肥厚的脸上顿时笑开了花。
“成!阿姨爽快!” 他拍着胸脯,“只要这事办成,这68万8,一分不少。”
说着,他把手边的牛皮箱往前一推。
老天!这可是68万8啊!
叶母的眼睛死死黏在箱子上。
老娘活了大半辈子,连六万八都没摸过。
儿子的新房首付,这下稳了。
“啪~”
她哆哆嗦嗦地打开搭扣,掀开箱盖——
一沓沓崭新的百元大钞,码放得整整齐齐,红得晃眼。
“哎哟!我的亲娘耶!好、好多钱……”
叶母倒抽一口凉气,眼珠子都快掉进钱堆里了。
“他爸、他爸,快看!快……”她激动得语无伦次,扭头就喊。
“嗯,先藏好吧!玫玫那丫头片子快回来了。”叶父哑着嗓子开口。
这个在工厂拧了一辈子螺丝的男人,同样死死盯着那箱钞票,眼底翻涌着激动和一丝被压下去的愧疚。
闺女啊,爸对不住你!
可…可你弟那混小子要是讨不上媳妇,咱老叶家的香火,可就断了。
“对对对!先藏起来。”
叶母如梦初醒,慌慌张张地把箱子往沙发底下死命塞。
塞进去还不放心,又用脚踹了好几下沙发边缘,神经质地念叨着:“可千万不能让那死丫头片子发现了……”
看着这对贪婪又狠心的父母,张成海志得意满地瘫进沙发里,己经开始幻想今晚搂着小美人的旖旎风光了。
嘿嘿,那细腰,那嫩的皮肤……
光是想想,他浑身就燥热起来。
“阿姨您放心!” 他嘿嘿笑着,露出被烟熏得焦黄的牙齿,“等我把小美人娶回家,一定把您二老当菩萨供着。”
“哎哟!真是我的好女婿。”
叶母一听,笑得见牙不见眼,赶紧摸出两粒用纸包着的小药丸,像献宝似的分别递给张成海和自己老公。
“快!小张,老公,赶紧把这个吃了。那死丫头片子估摸着快到了。”
张成海接过那粒小药丸,小眼睛里闪过一丝警惕:“阿姨,这……是啥玩意?”
别是啥坑老子的东西吧?
“嘘——”
叶母竖起一根手指压在唇上,做贼似的压低声音,脸上带着一种“你懂的”的暧昧表情,“放心,解药。”
她挤眉弄眼,暗示得不能再明显。
“哦哦哦!懂!懂!”
张成海一听是“解药”,忙不迭地把药丸丢进嘴里,囫囵吞了下去。
叶父也赶紧接过,仰头就咽了下去。
叶母这才彻底放下心,又从沙发后面摸出个巴掌大的香薰机。
她熟门熟路地拧开开关,把它塞到了墙角最不起眼的阴影里。
“噗嗤……嘶嘶……”
几乎是立刻,一股甜腻中带着铁锈味的紫色雾气,汩汩地喷涌出来。
“老婆,这……这又是啥?”
叶父被那突然冒出的紫烟和怪味吓了一跳,心里有点发毛。
“啧,问那么多干啥?”
叶母不耐烦地白了他一眼,脸上却带着一种即将得逞的兴奋和狠厉,“这可是老娘花大价钱弄来的‘神仙倒’,贵着呢。”
儿子的房子,就靠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