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峪的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层无形的硝烟,让人感到一种紧张的氛围。
独立团的战争机器在最高战备状态下轰鸣运转。
岗哨如林般矗立,口令森严,巡逻队的脚步声日夜不停。
然而,在这片肃杀的气氛中,妇救会的院落却宛如一片宁静的港湾,依然保持着一种坚韧而温暖的忙碌。
杨秀芹身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蓝色粗布衣裳,袖子高高挽起,露出她那结实的小臂。
她正与十几个妇救会的姐妹们一同围坐在大院里,每个人都专注地忙碌着手中的活计——缝制冬装。
她们的动作娴熟而迅速,飞针走线间,一件件厚实的棉衣逐渐成型。
这些棉衣将为战士们抵御冬日的严寒,成为他们在战场上的温暖护盾。
在她们身旁,堆积着刚染好的土布,散发出淡淡的草木灰和靛蓝混合的气息。
这种独特的味道,让人联想到大自然的质朴与纯净,也给这紧张的时刻增添了一丝宁静与温馨。
“秀芹姐,你看我这针脚行不?”
一个年轻的小姑娘怯生生地把手里的棉袄内衬递过来。
杨秀芹接过来,仔细看了看,露出温和的笑容:
“嗯,比昨天好多了!”
“针脚密实点,线头藏好,这样战士们穿着才暖和舒服,也不容易开线。”
“哎!”小姑娘高兴地应着,低头更加认真地缝起来。
阳光透过老槐树的枝叶,斑驳地洒在杨秀芹的脸上。
她的脸庞依旧清秀,但眉宇间却刻上了风霜磨砺出的坚毅,眼神明亮而专注,透着一股百折不挠的韧劲。
“秀芹,听说李团长下了死命令,让咱们都小心点,鬼子可能要来大的?”
另一个年纪稍大的妇女一边纳着鞋底,一边压低声音问道,脸上还带着一丝忧虑。
这句话就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在院子里引起了一阵涟漪。
原本还在忙碌的众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活计。
齐刷刷地看向杨秀芹,似乎在等待她给出一个答案。
杨秀芹并没有立刻回答,她稍稍沉默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大家,缓缓说道:
“鬼子啥时候消停过?独立团现在兵强马壮,鬼子想来硬的,那是找死!”
她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力量,让在场的人都不禁为之一振。
紧接着,杨秀芹又接着说道:“团长他们早就准备好了!咱们妇救会要做的,就是把手里的活干好!”
说到这里,她稍微停顿了一下,环顾了一下西周,继续说道:
“让前线的战士们穿得暖,吃得饱,没有后顾之忧!咱们把后方稳住了,就是帮了独立团最大的忙!”
杨秀芹的话语如同春风拂面,让大家原本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下来。
然而,她的话还没有说完。
只见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坚定:“咱们赵家峪的婆娘,可不是泥捏的!”
“鬼子敢来,咱们有地道!有地雷!还有手里的剪刀、擀面杖!咱们也能跟他们拼!怕什么?!”
最后这句话,犹如洪钟一般,在院子里回响。
众人听后,纷纷点头,脸上的忧虑也渐渐被一种豪迈和自信所取代。
“对!秀芹姐说得对!”
“咱们不怕!”
“跟鬼子拼了!”
同一时间,在赵家峪外围一条偏僻的山沟里,一片静谧。
在这片幽静的环境中,有一名“幽灵”侦查员,他就像与周围的岩石阴影融为一体一般,完全静止不动。
他的身体紧贴着山体,成为了这片自然景色的一部分,没有丝毫的破绽。
这名侦查员手中紧握着一架望远镜。
而此时,他的目光正透过望远镜,死死地锁定着下方沟底一个毫不起眼的岔路口。
在他的身旁,还分散潜伏着另外两名同样来自“幽灵”的精锐战士。
他们三人呈品字形分布,将这个路口完全纳入了绝对的监控范围之内,任何风吹草动都休想逃过他们的眼睛。
时间在悄然流逝,山风轻轻地吹过,带来了深秋的丝丝寒意。
然而,这三名战士却宛如雕塑一般,毫无动静,只有他们的眼睛,始终紧盯着那个岔路口,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终于,在漫长的等待之后,一个挑着货郎担的身影,晃晃悠悠地出现在了山沟的尽头。
他的步伐看似有些拖沓,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的货郎在山间行走。
然而,当这个身影逐渐靠近岔路口时,三名战士都察觉到不对劲!
他们以极其敏锐的洞察力,捕捉到了几个极其细微的异常之处。
这个看似随意行走的货郎,他的落脚却异常稳健,每一步的距离几乎都分毫不差。
这种精准度,绝对不是一个普通货郎能够拥有的,这显然是长期接受严格队列训练所留下的肌肉记忆!
通常情况下,普通货郎走在山路上,由于山路崎岖,脚步的深浅应该是不一的。
而眼前这个货郎的步伐却如此规律,这实在是太不寻常了。
“目标出现。”目标具备明显军事素养伪装,高度可疑。”
就在这时,那个货郎走到了岔路口,停了下来,放下担子,似乎是在歇脚。
他掏出旱烟袋,慢悠悠地装着烟丝,目光却再次看似无意地扫过他们潜伏的大致方向!
战士们心中一凛,立刻屏住呼吸,身体伏得更低。
好敏锐的首觉!这家伙绝对不是普通的探子!
这个货郎,就是朱子明这个内奸与外界联系的桥梁!
“走报告给团长”
李云龙得到情报后一个大胆而危险的计划在他脑海中逐渐成形——
假情报!利用朱子明这个渠道,给山本一木传递一份精心炮制的、足以致命的“诱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