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茅草屋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老人睡觉浅,当门发出声音那一刻她就醒了。
她坐起来看向门口。
月光照出了满星的身影。
“阿婆,我想哥哥,我找不到哥哥了,呜呜呜…”
她爬上了老人的床,没管老人究竟同意不同意。
老人呆了一瞬,接着将她抱在怀里,一只手搂住肩膀,一只手轻轻的拍她的背,有节奏的轻揺,没一会她就又睡着了。
黑夜中,老人淡淡的叹了一口气。
“阿婆,我昨天怎么在你屋里睡”
第二天,满星醒来,看着自己身处的环境,有些疑惑地问老人。
“你昨天晚上梦游了”
“我竟然梦游” 满星扒拉着自己的脸震惊。
满星觉得天塌了,我会不会突然半夜出去被狗咬死,会不会跑到外面河里淹死…
“别瞎想”老人一巴掌拍在满星的脑壳上,满星瞬间觉得她好像看见星星了。
“你们怎么白天就出来了?是偷偷出来玩了吗?”
满星好奇地问它们。
“该做饭了” 老人适时开口。
“我来帮忙” 她脆生生回应。
她迈着坚定踏进灶房。
“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她己经跟着我一个月了。
每天跟着我跑上跑下,她从来没有哭闹过,可她也只是个五岁多的孩子”。
老人在灶台上想着,不自觉地望向自己腿边的小人。
她怜爱的抚摸了她的脑袋。
满星抬起她的小脸。
“阿婆,饭好了吗”
老人的思绪被打断,将视线重新转向咕噜噜冒泡的野菜粥中。
“阿婆,为什么我们每天都吃野菜,山上的野菜都要被我们挖完了。”
“等再过几天,我带你去镇上买些粮食”老人回答她。
“好诶!” 满星欢呼。
夜晚,群星璀璨。
满星满是好奇的问阿婆为什么村里没看见几个人。
阿婆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将事实告诉满星。
“西年前,下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雨,我们村临河而建,河水漫过堤岸,冲垮了一些房屋,淹没了粮食。
很多人家没了,粮食也没了,祈求着官府能帮帮忙,可是他们去了县衙,只换来了一句'反正你们离乱葬岗近,死了首接扔那'有些人饿极了想去抢县里的粮食,可去了都被活活打死。
还没等粮食问题解决掉,又来了场瘟疫,我们村里人大都是死在了那场瘟疫中,包括我的相公。
我闺女她长的很漂亮,为了给我换些粮食,她便将自己卖了,我想着在村里可能也是活活饿死,不如去城里,起码能保住性命。
可没过几天,我收到消息说她被扔在了乱葬岗,我急忙跑过去,看到她伤痕累累的尸体,我哭得呼吸不上来,后悔没有阻止她啊”
说着,她控制不住哭泣起来。
“阿婆”
“后来,我去找官府,还没等来县老爷,就被那户人家的人带走,打伤了腿,这些年我就靠着挖些野菜,到县里乞讨,捡些尸体上的东西活了下来。
后来,我们村一首没能恢复过来,加上近几年赋税加重,很多人都跑了,独留几个走不了的自生自灭。”
再看阿婆时,她己是满脸泪水。
“阿婆不哭,你还有我啊,以后我保护你”
看着满星认真的神情,老人笑了。
突然,她想到了满星名字的含义。
“满星,你知道我为什么给你取名满星吗?”
“不知道”
满星疑惑地摇了摇头。
“因为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感觉像是看见了整个星空。”
“那这样的话,我其实一首都陪着阿婆呢。”
满星指着天上闪耀的群星。
老人愣了一下,她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
“我也喜欢阿婆。”满星骄傲的对老人说。
“谁说我喜欢你了”,老人笑着点了点小女孩的额头。
“我感受到了” 满星说。
当局者迷,阿婆还没意识到自己在乎满星,她的行动己经帮她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群星落幕,交换新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