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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九点的阳光刚漫过画室楼角，陆屿辰的车就停在了苏清颜的门前。
他刚替思甜解开安全座椅，就看见苏清颜从门里走出来——鹅黄色衬衫配米白色半身裙，发尾松松挽了个低髻，几缕碎发垂在颈侧，手腕上还系着条浅绿丝巾，衬得肤色像被晨露洗过般清透。
“苏老师！”
思甜挣脱舅舅的手扑过去，仰着小脸打量，“你今天像……像妈妈以前养的洋甘菊！香香的，软软的！”
小姑娘凑过去闻了闻，发梢的草莓发绳跟着晃悠。
苏清颜被逗笑，蹲下身替她理了理歪掉的衣领：“思甜今天也很可爱呀，小兔子外套和彩铅袋配起来像彩虹糖。”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身后传来低笑。
陆屿辰靠在车门边，目光从她微卷的发尾滑到丝巾系成的蝴蝶结上，喉结轻轻滚动：“洋甘菊确实像，但更像……”他顿了顿，在思甜好奇的注视下，语气自然地接道，“像把晨光穿在身上。”
苏清颜脸颊微热，指尖无意识地绞着丝巾末端：“你今天也很帅啊”
“随便穿穿”
“才不是随便！”思甜立刻反驳，踮脚够到苏清颜的手，“舅舅早上选领带选了半天，还偷偷喷了我觉得最好闻的那个香水！”
陆屿辰：“……”他轻咳一声，替思甜打开车门：“上车吧，小话痨。”
车内弥漫着淡淡的雪松香混着思甜发间的草莓味。
苏清颜刚坐进副驾，就看见后座的思甜捧着个小盒子献宝：“苏老师你看！这是舅舅昨天给我买的星空速写本，里面还有会发光的贴纸！”
陆屿辰发动车子，看了眼正在翻画册的苏清颜，嘴角不自觉上扬：“路上堵车，让思甜给你讲讲她新学的色彩口诀？”
“我会背了！”
思甜立刻坐首，奶声奶气地念，“红加黄是太阳公公，蓝加绿是湖水婆婆，紫色是葡萄味的晚霞……”她念到一半忽然卡住，歪头问，“苏老师，那舅舅眼睛是什么颜色呀？我觉得像晚上有星星的湖水！”
苏清颜顺着思甜的目光看向驾驶座，陆屿辰专注开车的侧脸被晨光切成柔和的轮廓。
她心跳漏了一拍，假装翻找画具袋：“嗯……是像盛着月光的深潭吧。”
“哇！苏老师形容得比我好！”
思甜拍手，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两颗糖，“草莓味和柠檬味，苏老师选哪个？舅舅说出门要带‘甜能量’！”
陆屿辰从储物格拿出瓶温牛奶递给苏清颜，指尖擦过她手背时故意顿了顿：“小孩子家家的别乱说话。”
语气虽严肃，眼底却盛满笑意。
车子驶过铺满银杏叶的老街时，思甜忽然指着窗外惊呼：“苏老师你看！那个房子的屋顶像蛋糕！”
苏清颜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是栋带尖顶的红砖小屋，爬满藤蔓的墙沿确实像裱了层奶油花边。
她拿出速写本快速勾勒轮廓，忽然听见陆屿辰说：“前面路口有家老字号点心铺，要不要买些蝴蝶酥带着？思甜上次说你喜欢吃。”
思甜在后排用力点头：“对对！苏老师上次吃了两个！”
阳光透过车窗洒在苏清颜鹅黄色的衬衫上，像落了片融化的蜂蜜。
她看着陆屿辰专注开车的模样，又听着思甜叽叽喳喳分享幼儿园趣事，忽然觉得这节车厢像个被时光宠爱的玻璃罐，装着晨光、奶香和不间断的笑闹声。
“小舅舅，”思甜忽然趴到前排座椅间，“你知道为什么向日葵总是对着太阳吗？”
陆屿辰配合地摇头，苏清颜也好奇地看向她。
小姑娘得意地晃了晃小脑袋：“因为太阳会给它光呀！就像苏老师画画时，舅舅总是站在旁边给她递颜料一样！”
车厢里忽然安静了两秒。苏清颜低头假装整理画纸，却藏不住发烫的耳尖。
陆屿辰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恰好撞上她抬眼的目光，西目相对的瞬间，他忽然轻笑出声，伸手揉了揉思甜的头发：
“嗯，我们思甜真是个小哲学家。”
车子拐进植物园大门时，阳光正好爬上温室花廊的玻璃顶。陆屿辰停好车，绕到副驾替苏清颜开车门，指尖在她下车时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腕，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
“不过她说错了一点。”
“嗯？”苏清颜抬头看他，睫毛上沾着晨光。
陆屿辰看着她眼底的疑惑，忽然觉得今天的阳光格外温柔，适合把未说完的话，藏在每一片向日葵的光影里。他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碎发，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不是我给她光，是她站在那里，本身就是光。”
思甜背着画具袋在前面蹦蹦跳跳，没听见舅舅这句藏在风里的话。
但苏清颜听见了，她看着陆屿辰转身去牵思甜的手，阳光落在他肩背上，忽然觉得，今天的植物园，大概会比任何一幅画都要明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