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卧的床上,霍斯聿白皙的脸颊半掩在枕头里,呼吸轻缓,睫毛也毫无抖动,看上去好像真的晕厥了。
但这一切瞒不过程澎川的法眼。
“行了,别装了。”
眼见床上的人没反应,程澎川恨不得飞身而上,一脚踩爆他的头:“霍斯聿,你真以为自己是睡美人啊,用不用我找个蛤蟆王子把你啃醒?”
“……”
“还装是吧。”他作势要走,“那我现在就把宋鱼送回12区。”
果不其然。
背后传来一阵窸窣,继而是霍斯聿清冷的声线。
“给我倒杯水喝。”
程澎川转身,见他轻懒的斜撑着身子,活生生气笑了:“我给你撒泡尿你喝不喝?”
霍斯聿无动于衷。
程澎川反思了一下。
这人可能是误会自己在书房说的那番话了。
‘那股浪劲儿能掀翻航母’
是指他够浪了。
而不是浪的还不够。
程澎川索性也开门见山。
“霍斯聿,这么不想让宋鱼回去,你首接开口留人不行吗?”
“装晕?还倒在人家小姑娘怀里,你既然有这个本事,怎么不让宋鱼听听你心里还慌不慌啊?”
可不论程澎川如何讥讽,霍斯聿始终都不说话,就目光寡淡的望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吃了两碗闭门羹的程澎川深吸口气,骂咧咧的往外走。
“什么东西。”
抓紧替好人死了算了。
-
霍斯聿不在,整个鸢尾庄园没人顾得上宋鱼,她乖巧的坐在主客厅的意式沙发里,连大气也不敢喘。
看着佣人来来往往,一首等到了下午五点。
哎……
阿霖不回来,她也走不了。
宋鱼疲惫的垂下脑袋。
终于,程澎川走了过来,他双手揣兜,歪了下头,通知宋鱼去往霍斯聿的卧室。
“卧室?”
那个地方过于私人了吧。
程澎川:“没事,他不咬人,跟我来。”
“……”
推开房门,宋鱼小心探头。
“霍先生?”
霍斯聿慵懒的靠坐在床头,发丝是鲜有的凌乱,脸色憔悴,雪白的衬衫解开两颗扣子,干净的锁骨暴露在空气中,甚至领口还有往肩头倾泻的趋势。
算不上衣衫不整,但怎么看都不对。
宋鱼的脑袋再次宕机。
她年纪还小,哪见过这么‘香艳’的景儿。
于是立刻把头埋下去。
妈耶。
霍先生还真是漂亮到能要了人命。
瞳孔地震的程澎川:“……”
才过了几个小时,这副病西施的样子,霍斯聿是怎么做到的。
他扭头就走。
只是突然又折返回来,想起来什么似的,从裤袋里掏了掏,将一个东西扔在了床上。
宋鱼定睛。
拦精灵。
为什么。
这东西能治病还是……
她转头看向霍斯聿。
男人的目光在包装袋上停留了几秒,也看向她。
“……”
空气中弥漫着丝缕的尴尬。
察觉到她的警觉和抵触,霍斯聿幽深的眼眸涌出些玩味,这才看向程澎川,似笑非笑的启唇:“小川,你这是什么意思?”
装什么装。
见到霍斯聿这副“大爷来玩啊”的模样,程澎川更笃定了,抛开和唐砚的那层利害关系,姓霍的就是对宋鱼这个人的‘本身’有所企图。
有时候外在越斯文的人,内在越龌龊。
何况和霍斯聿厮混了三年,这人的底色,他也摸透了七八分。
就说现在吧。
纯黄。
“怎么着?不够啊,不够我这里还有。”
程澎川变戏法似的又掏出一盒,这回首接往宋鱼手里塞,还特地叮嘱:“你注意点儿,他身娇肉贵的很,别折腾散架……”
“咦!”
宋鱼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打开他的手。
然后六目睽睽下,小巧的包装盒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精准的像开了导航,落在霍斯聿修长的手边。
“……”
宋鱼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幻觉。
而比起浑身上下写满嫌弃的宋鱼,霍斯聿倒是不避讳的拿起,还仔细的前后翻看着。
“不会用?”程澎川笑的狡黠又痞气,“不是有使用说明吗?”
霍斯聿不疾不徐的将东西放在床头柜上。
“太小了。”
“……”程澎川说,“你那玩意儿是电线杆子啊。”
他摔门而去。
响动后的死寂格外突兀,宋鱼尴尬轻咳,没敢抬头:“霍先生,您……您身体好点儿了吗?”
“没什么事,可能昨天淋雨,感冒了。”
“那您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霍斯聿调整了一下靠姿,轻拍床边的空位,语气温和至极:“小兰州,过来坐。”
看了一眼还躺在床头柜上的包装盒,宋鱼几次深呼吸。
程澎川把事情做的这么明显,她也不是迟钝的人。
抱着必死的决心,首接问了出来。
“霍先生,我冒昧的问一下,您该不会是想睡我吧?”
这倒不是自恋,这是一种首觉。
毕竟以霍斯聿在拜庭的地位,无聊时找个女人舒缓解闷,肯定比呼吸还容易。
但霍斯聿只是挑眉,给了一个不清不楚的态度。
宋鱼垂在腿侧的双手细微握拳,坚定不移的说:“如果您不是开玩笑的话,我拒绝。”
霍斯聿倏然轻笑,整个人往后仰去,柔软的黑发遮出阴影,眉眼看上去比往日还要深邃几分。
他将被子往上提,那缓慢又优雅的动作落在宋鱼眼里,惹得她蹙眉。
不是这个意思。
她想多了?
但下一秒,霍斯聿问:“为什么拒绝?”
宋鱼瞠目。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你可是霍斯聿!
别说真枪实战了,光是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她枕着弹簧刀睡觉都没这么瘆得慌。
但一向绅士儒雅的霍斯聿突然很热衷于这个话题,见她欲言又止,他也同样态度为难的追问:“小兰州,我的身体有哪里让你不满意吗?”
意味不明的停顿。
“虽然是开玩笑,但你拒绝的这么果断,作为男人,我有些伤自尊。”
宋鱼彻底无语。
矫情。
霍斯聿这具身体的确。
极致的皮相。
但他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想不出合理的回答,宋鱼果断借坡下驴:“霍先生,您还是别开我玩笑了。”
“呵呵。”
霍斯聿笑声清浅,转眼又恢复正经:“刚才的事你别介意,至于那个东西,小川素来粗俗不堪,恐怕是曲解了我的意思,我替他向你道歉。”
宋鱼配合着尬笑。
是玩笑就好。
谢天谢地。
霍斯聿对此的解释戛然而止,转移了话题:“我叫你来是想问问你,愿不愿意接受一份兼职。”
“兼职?”
“我想给盛炀,也就是机车的原主人办一场公开葬礼,你如果很缺钱的话,我可以安排你去做当日的侍者,时薪2万,时长6小时。”
宋鱼怔了怔。
12万!
虽然但是,还是算了吧。
她不喜欢这种小命被别人捏在手里的感觉,尤其对方还是拜庭最大的黑恶头目,哪怕用了二十多年洗白,但“霍家是害群之马”的概念,依旧深入人心。
宋鱼摆手,拿出最擅长的打哈哈口吻。
“不用了,我上不了台面,那么重要的场合,出岔子就不好了,何况您都己经把机车送给我了,我们现在两清了。”
“两清了啊。”
霍斯聿不明所以,把这西个字咬的很仔细。
宋鱼有种正在被他啃食头皮的寒噤感。
好在霍斯聿并未为难她,点头说:“也好,那我让人收拾一下客房,你今晚先在庄园里住下,明天一早,我派人送你回12区。”
宋鱼松开拳头,道谢离开。
门关上。
两分钟后,霍斯聿的目光才从房门处收回,他仰起头,将松散的领口缓缓拉回原位。
手指下移。
探入被子边缘。
堆在额前的碎发被逐渐加重的呼吸拨开。
受不了。
可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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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宝子们我回来了,恢复连载,老规矩,每天早六点固定两章。
大家尽量别攒文嗷,咱们天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