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陆氏集团会议结束后,我便全身心投入到慈善晚会的各项事务中。忙碌中,那场慈善晚会己经过去三天了。
夜色未褪,公寓阳台的栏杆旁,我望着远处陆氏集团大楼顶上的霓虹灯。那场慈善晚会己经过去三天了,可那些掌声、眼神、握手的画面却像被刻进了记忆里,一遍遍回放。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苏教授发来的信息:“安悦,晨曦儿童基金会那边你考虑得怎么样?他们很重视你的意见。”
我低头看着桌面上摊开的几封邀请函,最上面那封正是“晨曦儿童基金会”的。它并不出名,但背景资料显示,这个组织在过去五年间默默资助了十二所乡村学校的心理健康项目。
这让我想起了孤儿院的日子——那时候没有心理辅导,只有靠自己慢慢摸索着走出阴霾。如果当时有专业的帮助,或许很多孩子就不会在夜里偷偷哭泣了。
正想着,门铃响了。我走过去开门,看到林警官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
“这么早?”我挑眉,“不会又是案子吧?”
“不是。”他笑了笑,把文件袋递给我,“是关于那个胸针的事。你记得晚会上那位佩戴特殊图案胸针的慈善家吗?我们查到了一些线索。”
我接过文件袋,心里有些意外:“你是说……和顾知夏有关?”
“目前还不能确定。”他语气认真,“但那个胸针的图案,在二十年前一起旧案卷宗里出现过。”
我愣了一下,随即点头:“谢谢。”
他转身离开前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你最近风头太盛,小心有人盯上你。”
我关上门,坐在沙发上,打开文件袋。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位穿着旗袍的女人,胸前别着一枚精致的银质胸针——和晚会上那位慈善家佩戴的一模一样。
我盯着那枚胸针看了很久,首到阳光从窗帘缝隙中透进来,落在纸面上,仿佛某种无声的提醒。
那天下午,我收到了《城市周刊》的专访邀约。
采访地点定在一家安静的咖啡馆,窗外种着几棵樱花树,花瓣随风飘落,像是某种温柔的铺垫。
记者是个看起来三十出头的男人,戴着金丝眼镜,说话温和却不失锋芒。采访一开始还算正常,问了些我对公益的看法、心理学在慈善中的应用等等。
但很快,他的问题就变了味。
“听说您小时候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他翻着手中的笔记本,语气随意,“而顾知夏小姐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顾家长女,您不觉得这种身份差异会让公众对您的慈善行为产生质疑吗?”
我轻轻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首先,”我语气温和却坚定,“善良从来都不是某个阶层的专属品。我在孤儿院长大,不代表我就不能理解苦难;顾知夏小姐出身优渥,也不代表她就没有挣扎。”
记者微微一怔,显然没想到我会如此坦然地回应。
“其次,”我继续说道,“我想强调的是,慈善的本质是共情与行动,而不是标签与对比。我不否认自己的过去,但我更愿意谈论我能为这个世界做些什么。”
他沉默了几秒,随后点了点头:“谢谢您的回答。”
采访结束后,我走出咖啡馆,阳光正好洒在脸上,暖洋洋的。
手机突然响起,是陆逸尘的信息:“采访顺利吗?”
我回复了一个“嗯”。
没过多久,他又发来一句:“晚上一起吃饭?”
我笑了笑,回了个“好”。
傍晚六点,我们在老地方碰面。餐厅靠窗的位置能看到整座城市的灯火,气氛安静而温馨。
“你今天表现不错。”他夹了一筷子菜放进我碗里,“特别是面对那个记者的时候。”
“你怎么知道他说了什么?”我挑眉。
“我让陈秘书去听了。”他语气淡然,仿佛这只是再平常不过的操作。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出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关心我的形象了?”
他轻哼一声:“我只是怕你一个人扛。”
这句话让我心头一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轻轻拨动了心弦。
我低头扒拉了几口饭,然后忽然抬头问他:“你觉得……我真的能改变些什么吗?”
他看着我,眼神认真:“你己经在改变了。”
我怔住。
他继续说道:“你知道吗?昨晚我接到三个电话,都是不同慈善机构打来的,都在问你愿不愿意参与他们的项目。”
我哑然失笑:“你这是夸我还是夸你自己人脉广?”
“都有。”他淡淡一笑,“但最重要的是,他们认可的是你这个人,而不是你的身份。”
我低下头,心里涌起一股说不清的情绪。
曾经的我,总是小心翼翼地活在别人的眼光里,害怕被人看穿,也害怕被人忽视。
但现在,我开始相信,也许我真的可以不再那么卑微地活着。
饭后我们沿着江边散步,夜风吹起我的长发,带来一丝凉意。
“对了,”我忽然想起什么,“你还记得晚会上那个戴胸针的人吗?”
他点头:“怎么了?”
“警方找到了一点线索,可能和过去的某个案子有关。”我顿了顿,“我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他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我:“你想追下去?”
我点点头:“如果这个基金会真的有问题,我不想让它继续伤害更多人。”
他沉默片刻,然后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那你可得小心点。”
我仰头看他:“你不会拦我?”
“拦不住。”他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而且……我喜欢看你眼里有光的样子。”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哪怕前方还有无数暗流与风暴,我也愿意继续走下去。
因为我知道,这次我不是一个人。
我是安悦,不是谁的替代品,也不是谁的影子。
我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