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更漏裹着冰碴子砸在铜壶上,傅清墨喉间还残留着汤药的苦涩。
混沌中,一缕熟悉的忍冬幽香钻入鼻腔。
他无意识收紧左臂,不自觉捏了捏,掌心下那不盈一握的纤腰隔着云锦襦裙传来惊人绵软的触感!
嗡——!
大脑瞬间空白,掌心惊出薄汗!
他倏然睁眼,毡帐缝隙透入的火光,正落在怀中人散落的青丝上。
鸦羽般的墨发缠绕着他胸口的绷带,发尾扫过皮肤,激起细密如蚁噬的战栗。
“晏…晏芷?!”沙哑的嗓音带着不敢置信的颤抖,昨夜破碎的记忆轰然回涌——
她执刀剜腐肉时紧咬的、渗血的朱唇;擦拭药渍时微颤如蝶翼的睫毛;还有子夜梦魇时,滚烫柔软、主动钻进他怀中的娇躯。
此刻,这温香软玉竟真的在他怀里!
怀中人鼻尖抵着他锁骨,温热的气息呵痒如兰,褪了胭脂的唇瓣泛着的淡樱色,比往日更添三分惊心动魄的娇怯。
沈晏芷轻蹭他胸膛,散开的衣带若有似无地扫过腹间狰狞的旧疤。
傅清墨心头巨震,慌忙去拢她滑落的雪色中衣——指尖却猝不及防地撞见一片春光!
藕荷色心衣上,金线绣的合欢花被烛火镀了层蜜色柔光,花蕊处缀着的珍珠,正随着她平稳的呼吸微微轻颤。
恰在此时,烛火爆开一朵灯花。
那跳跃的光焰,将心衣下的旖旎春色映得灼人眼目!
“唔……”沈晏芷忽然无意识地翻身,一条滑腻的竟软软地搭上了他的脖颈。
轰!
傅清墨浑身肌肉瞬间绷紧如玄铁,僵硬得如同冰封的雕像,任由她温热的发丝暧昧地贴着自己滚动的喉结轻晃。
帐外朔风卷着雪粒抽打旗杆,惊起的铜铃声与他胸腔里失控的擂鼓疯狂共鸣!
指尖鬼使神差地抚上她微蹙的眉间,傅清墨惊觉自己竟在痴迷地描摹她的面容——
从如画的新月眉,到的含珠唇;从睫羽颤动的脆弱弧度,到耳垂那颗勾魂摄魄的淡褐色小痣……原来这张脸,早己深深刻进他的骨血灵魂。
带着薄茧的指腹,流连忘返地停在那水润樱唇的边缘。
忽然—— 那柔软的唇瓣竟在梦中微微一张,轻含住了他的指尖。
傅清墨瞬间屏住呼吸,全身血液都冲向了头顶!
几息之后,却只听得怀中人含糊的呓语,她像寻求温暖的小兽般,更深地将脸埋进他滚烫的颈窝。
“呼……” 他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暗地里长长舒了口气,随即涌上心头的是更汹涌的狂喜与后怕——
她竟真的来了这苦寒凶险的原城!
为他而来……
“晏芷……” 一声饱含浓烈情愫与失而复得的呢喃,狠狠碾碎在忍冬暖香里。
他如获至宝般,臂弯猛地收紧如铁锁,恨不能将她娇软的身子彻底揉碎,融入自己滚烫的血肉之中。
女儿香混着清苦的白芷气息萦绕鼻端,竟比最烈的陈年佳酿更醉人。
傅清墨贪婪地拥紧怀中不可思议的柔软与温暖,那熨帖在胸口的温度,如同一团烈火,瞬间点燃了他沉寂多日的心,躁动难安。
胡思乱想间,拥着失而复得的珍宝,他再次沉沉睡去,那铁铸般的手臂,无意识地又收紧了几分。
青灰的帐布透进卯时微弱的曦光。
沈晏芷在暖衾间无意识地轻蹭,蓦地惊觉腰间横亘着一条如玄铁般沉重滚烫的手臂!
迷蒙睁眼,玄色中衣下,男人坚实胸膛上,旧伤疤与新结的痂纵横交错,如一张惊心动魄的战图!
他烙铁般滚烫的掌心隔着薄薄的绢衣,清晰地熨帖在她腰侧敏感的肌肤上,激起层层战栗的涟漪!
“唰!” 沈晏芷的脸瞬间红透如熟虾,身体僵硬得如同被点了穴,维持着依偎的姿态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变得细碎而紊乱。
她小心翼翼地偷抬眼睫,却撞见那人沉睡的侧颜——褪去了平日的凌厉锋芒,竟透出几分孩童般的纯真与乖巧。
鬼使神差地,指尖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眷恋与心疼,轻轻抚上那日思夜想的、线条冷硬的下颌。
“别动……” 一声带着浓浓睡意和不容置疑霸道的沙哑嗓音,裹着灼热气息擦过她敏感的耳际!
与此同时,握惯了杀人剑的粗糙指节,正精准地、带着占有意味地抵在她后腰那的凹陷处!
帐外鎏金香炉猛地爆开一粒火星!
沈晏芷受惊般指尖一颤,猝不及防地按在了他微启的、略显干燥的唇上。
“唔……” 傅清墨喉间溢出一声低沉性感的闷哼,倏然睁开眼!
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眸子,此刻正锁着她,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和一丝……玩味的笑意。
“沈大夫这诊脉的法子……” 他突然张口,温热湿濡的舌尖坏心眼地扫过她的指尖。
犬齿更是不轻不重地磨了磨那敏感的指腹,激起一阵令人腿软的酥麻,“……倒比营里那些军医们,新鲜有趣多了。”
指尖抵着他滚烫的胸膛就想逃,却清晰地感受到掌心下那如擂鼓般急促狂跳的心音。
“呃!” 傅清墨忽然拧眉闷哼一声,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沈晏芷心头猛地一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肩头那雪白的绷带上,赫然又洇开了一小片刺目的鲜红。
定是昨夜他搂得太紧,不知轻重地扯裂了伤口。
所有的羞恼瞬间被心疼淹没。
她挣扎动作戛然而止,抵在他胸前的手僵在半空,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终是乖顺地、认命般环住精壮劲腰。
任他那带着薄茧、蕴藏着无穷力量的大掌,在她敏感的脊线缓缓游移,激起酥麻首窜天灵。
更漏滴尽三刻。
沈晏芷仰起染着薄红的小脸,指尖带着微颤,轻轻抚平他眉间深刻的川字:“这些时日……我……”
声音哽住,眼底迅速漫上一层水光,“只能一味地等,一味地怕……这煎熬……太痛了……”
帐外鎏金香炉再次爆开火星,刺目的光,清晰地映照出她眼尾那颗将坠未坠、晶莹剔透的泪珠。
傅清墨的心像是被那只泪狠狠攥住、揉碎!
他猛地握住她抚在眉间的手,珍重万分地,在她微凉的指尖烙下一个滚烫的吻。
“晏芷,是我之过。” 他声音低沉,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与决绝,眼底翻涌着滔天的风暴与刻骨的柔情,“针对拓跋昭的这局棋……下了整整五年!”
手臂收得更紧,仿佛要将她嵌入骨血,“该收网了……”
【凌霄蚀骨剧场】
温泉蒸腾的雾气漫过沈晏芷肩头时,傅清墨掌心正贴在她后腰的孔雀蓝刺青上。
那处肌肤因蛊毒发作泛着妖异的绯色,倒像雪地里洇开的胭脂。
"晏晏的蛊虫愈发刁钻了。"他指尖蘸着药油划过脊骨,惊起她一阵战栗,"竟往这等要命处钻。"
沈晏芷咬碎含着的冰片,忽地翻身将他抵在池壁青石上。
水波漾开她散落的青丝,恰巧缠住他腰间螭纹玉带。
"傅大人这般心慈手软……"她含住他喉结轻碾,指尖挑开他湿透的襟口,"当心被蛊虫噬了心脉。"
话音未落,傅清墨己擒住她作乱的手按在头顶,鼻尖蹭过她锁骨下新生的蛊纹:"晏晏教教在下,当年在苗疆竹楼……"温泉水突然剧烈翻涌,原是沈晏芷屈膝顶住他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