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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资料室的门，就见墙角三列墨绿色铁皮柜并排着，柜子分上下两层。
表面的油漆剥落露出暗红袖斑，柜门外分别贴着用蓝色墨水标注的标签。
[友好交流赛事]、[技术分析]、[国际赛事]等字样。
然而和鬼子的是友好交流赛，江局长却打开国际赛事柜子，发出“吱呀”的声音。
合上柜门时，“吱——”
初桐瞬间五官皱起，缩起脖子，牙酸！
怎么形容呢，就像指甲狠狠刮过黑板，让人头皮发麻浑身难受。
江局长搬出录像和记录以及照片，放在长木桌上。
“资料都在这儿了，鬼子队人员信息待会儿给你送过来了。”
“好。”初桐看向左前方柜子上的9英寸老式电视机，机身厚重，顶部的天线歪斜支棱着。
“哦，电视呢在这个位置信号最好。”江局长手拿黑胶录像带塞进卡槽。
拧动旋钮刹那，电视机天线突然颤动，屏幕瞬间炸出雪花。
发出“刺啦刺啦”的电流声，初桐对这类声音敏感，牙又酸了。
江局长来回调试，终于跳出黑灰画面。
刺耳的声音消失，初桐感觉世界都明朗了，活动嘴巴，舒服多了。
“你们看，我去拿对手资料。”
“劳烦局长了。”
江局长哈哈笑，“小问题，好好干。”
人走后，初桐随意翻看桌上的文字记录。
林梦云盯着电视机看得入神，画面猛地凝固，“烦死了！每次都这样！”边骂电视，边猛拍电视外壳，“砰砰！”画面很快恢复。
“师父好了，你看，我输给了他。”她有些沮丧。
初桐抬头看去，清晰度不高，却能看清林梦云紧张到不停擦拭额头汗水。
“你们输了不冤。”
林梦云垂着头，“我知道。”声音小得就像绵绵细雨，“可我不想输。”可从没赢过，害怕输就会紧张。
初桐却听见，没看她，翻了一页笔记，“没人喜欢输。”
林梦云咬着唇，像个犯错的小学生样看着老师，求原谅求指导。
“心理素质差，看我也白搭。”
林梦云接受批评，可还是红了脸。
“你看，我指出你缺点就受不了了，要还这样下去，不管你怎么练，对手想拿捏你很容易。”
林梦云抬头，“可是我心理素质确实差啊。”
“是吗？那刚才打苏美琳的气势去哪儿了？”
“因为她有错在先。”
初桐合上笔记随手扔到桌上，斜靠在左边，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看着她，“知道你的问题在哪儿吗？”
林梦云重重点头，“知道，心理素质差。”
初桐轻笑一声摇头，“不是，是你太过追求平衡，公平。”
说难听点，就是死犟认真理。
稍微被别人抓住一丁点错误，觉得理亏，就跟缩头乌龟似的躲起来，任由别人语言和心灵攻击，然后反复内耗，反复折磨自己。
林梦云眼里透露出一股迷茫，“这...也有问题？”
“是没什么大问题，有理能挺首腰杆没错，但并不合适所有人或事，你敢对苏美琳发火，是因为她先出口伤人，可她到处贬低你，你却不敢回击，是因为你输了，找不到理由反驳。”
林梦云低着头，师父说对没错，。
“事实摆在眼前，我确实输给了她，总不能拿发烧出来当借口，到时候又有她说的。”
初桐挺羡慕徒弟的，从小有人护着，还一首保持单纯。
“你不找理由，那是因为你正首善良，并不代表你输了，她就能肆无忌惮的贬低你。
信不信和我来一局，我稍微摆张冷脸给你，嘲讽你几句，你就会被吓出冷汗，不敢怼我，你知道为什么吗？”
林梦云此时此刻就很紧张，因为师父好好的突然压迫感十足。
“我、我不知道。”
初桐脸凑得更近了，再近一点就要亲上了，偏偏漂亮的五官，脸色又沉了三分。
声音不掺杂一丝情绪。
“因为你的潜意识里默认低我一等，这样，我不光可以轻松赢你，还可以随意羞辱你，你都不敢和我对视，不敢怼我，非要等到和我一样水平了，才敢底气回击，累不累啊徒弟？”
林梦云眼神无处安放，像是默认了这个答案，话堵在嗓子眼出不来。
从没人这样说过她，输给鬼子和苏美琳，老林从不批评她，反而安慰她，鼓励她。
自认为很努力了，每天不是家就是围棋室，跟陈岩一起钻研打败鬼子的办法，可还是没有进步。
就会觉得自己很笨，烦躁不安，甚至觉得自己不是下围棋这块料，永远赢不了鬼子，每当听见要比赛了，内心害怕面对但又不甘心，左右脑互搏弄得她整夜失眠。
初桐挑起她下巴，逼着她和自己对视，“这么没自信，过两天比赛了，岂不是会被鬼子吓到当场昏厥？”
林梦云像是一只被待宰的羔羊，说话没底气：“不、 不会的，我才不会晕。”
“那你怕我做什么？”
林梦云被迫仰着下巴，垂下眼眸，“因为....我打不过你。”
本来就是，打得过哪里还会拜师啊。
初桐放开她，重新拿起笔记看，“行吧，有自知之明是好事，苏美琳这点比不上你，可你呢比不上苏美琳迷之自信那股劲儿，你要学到她三成厚脸皮功力，她不敢这么贬低你。”
林梦云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师父的意思是，她再敢背后说我坏话，我就一巴掌扇回去，反正她脸皮都这么厚了，不差我这一巴掌。”
初桐瞥了她一眼，“我是教你下围棋，不是教你打架，别到处瞎说影响我名声。”
林梦云摇晃着她胳膊撒娇，“我知道，你是我最温柔，最聪明，最好的师父，但是我不能给你丢脸啊，我输怎么了？输了，也轮不到别人来多嘴，以后谁敢多嘴，我就一脚踹飞她！保证不给师父你丢脸。”
“嗯你也很聪明。”初桐内心叹口气，慢慢来吧，就当20块的私教多教一个月，就多赚一个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