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力承担

苏云棠垂首，默然不语。

胡夫人自当她己默认，用力一拍几案，"快说！清溪跟那个陆文瑾去了何处？"

苏云棠平静地说："回夫人，云棠并不知晓小姐去向。"

"放肆！"胡夫人大喝一声，"你助清溪逃走，她的去向你岂能不知？老实交代！否则定不轻饶！"

苏云棠依旧面色如常："夫人，云棠实在不知小姐去了哪里，小姐怎会告诉我如此紧要之事…她就不怕我向夫人招供吗？"

"来人！搜她的住处！"胡夫人眯起眼睛，冷冷地盯着苏云棠："把她关进后院柴房，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放她出来！"

"慢着！"苏云棠忽然抬头，"老爷、夫人，龙胡两家大婚在即，此时迫在眉睫的问题应是如何不要让龙家发现小姐私奔了，以保住两家的名声。云棠…倒是有个法子..."

苏云棠一席话落下，堂上顿时一片寂静。

胡老爷和胡夫人惊讶地对视一眼，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胡夫人厉声问道，"苏云棠，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苏云棠跪首身子，神色沉静地重复道："夫人，老爷，小女子斗胆提议，由我代替小姐，嫁入龙家。"

"荒谬！"胡老爷拍案而起，怒道，"一个医女如何能替嫁入龙家？这若被龙家发现，我胡家的脸面往哪儿搁？龙家又岂会善罢甘休？"

苏云棠不慌不忙，从容答道："老爷明鉴，龙家本就未曾见过小姐，而小姐又与我年貌相仿。云棠自幼也曾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只不过家道中落，才行医为生。只要稍加装扮，断不会露出破绽。"

"便是你能装扮像些，可龙家岂非等闲之辈？"胡夫人仍旧声色俱厉，"一旦事发，不仅你性命难保，我胡家也将名誉扫地！"

苏云棠微微低头，"夫人所忧，云棠心中有数。然两家亲事己定，若临时取消，只怕龙家也不会善罢甘休。以龙家在朝中的势力，胡家盐业恐怕是难以为继了…"

她这番话正戳中了胡老爷的心病。胡家虽为扬州望族，但盐引分配全凭朝廷恩赐。没有龙家这样的靠山，盐商的日子只怕难过。

胡夫人冷哼一声，问道："你为何甘愿冒这风险？苏云棠，你到底有何目的？"

"胡家对我有知遇之恩，小姐又待我如姐妹一般，云棠愿以此报答。"苏云棠声音不大，却字字铿锵，"且云棠家道中落，无依无靠，此事若成，也能得一个富贵安身之所。"

胡夫人眼中精光一闪，心道这丫头倒是聪明，话说得滴水不漏。

她打量着苏云棠，原来这丫头也出自大户人家，怪不得气度不凡，举止谈吐也非寻常丫鬟可比。

"安身？"胡老爷此时冷笑一声，"你以为这是儿戏？若真的被龙家发现你的身份，你待如何？"

苏云棠轻声道："若被发现，云棠必将一力承担，此事就是云棠欺瞒主家，冒名顶替，绝不使胡家声名受损。"

这话说得决绝，胡夫人不由得多看了苏云棠一眼。

这丫头倒是真有几分胆量，只是...

"老爷不必与她多说，全力追查清溪的下落才是要紧。"胡夫人对着侍立一旁的老嬷嬷抬了抬下巴，"把苏云棠关进柴房去，派家丁好好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