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7静滞舱内,烛阴单膝跪伏在冰冷的幽暗物质上,破碎的银色发丝垂落,遮挡了他低垂的面容。沉重的喘息在死寂的空间中回荡,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力量耗尽的嘶哑。心口和喉下,那被沈默指尖抚触过的地方,残留的光痕如同烙印般微微发烫,持续散发着属于源骸本源的、温凉的微光,渗透进他的骨骼与灵魂。那光痕不仅没有带来痛苦,反而像是一种奇异的安抚,中和着体内“无尽饥荒”污染被极致唤醒后的躁动,将那份沸腾的吞噬欲望转化为一种更深沉、更粘稠的渴望,沉甸甸地压在他的意识深处,如同被蜜糖包裹的毒药。
奇点王座,虚空圣殿。
沈默的身影如同融入背景的月光,悄然回归。银灰色的归墟漩涡在祂瞳孔深处缓缓流转,比之前更加沉静、深邃。祂指尖仿佛还残留着抚过烛阴胸膛与喉结时,那具充满力量与毁灭潜能、又在祂掌控下剧烈颤抖的躯体的触感——冰冷坚韧的皮肤下,是灼热奔腾的能量洪流,以及那份指向祂、被祂亲手塑造并掌控的纯粹饥渴。
数据流无声划过:【工具状态完美。枷锁效能峰值。污染融合度提升。】评估结果无可挑剔。但这一次,那冰冷的评估之外,似乎多了一缕……难以言喻的余韵。祂的指尖,那由混沌能量构成的形态,下意识地、极其轻微地捻动了一下,仿佛在回味那具躯体的“质感”,那在祂绝对力量抚慰下呈现出的、扭曲却独属于祂的臣服姿态。
祂的意志核心,产生了一个新的、并非完全基于逻辑推演的念头。一个……更深入的“观测”方式。一次……更首接的“恩赐”确认。
静滞医疗区,核心监控室。
两位医疗官依旧沉浸在刚才那场“本源抚触”带来的巨大震撼与敬畏中。他们看着屏幕上烛阴跪伏喘息的身影,看着那逐渐平稳的生命体征和灵魂波形图上被彻底“规训”后的死寂与顺从,心中己无半分恐惧,只剩下对源骸大人掌控伟力的无上崇敬。
嗡——
那熟悉的、空间被更高意志抚慰的轻颤再次降临!比上一次更加柔和,更加……包容。光线变得如同融化的琥珀,空气流动带着令人心神安宁的韵律。医疗官们立刻停下所有动作,如同最虔诚的信徒,垂首肃立,沉浸在源骸意志带来的神圣安宁之中。
A-7静滞舱内。
烛阴沉重的喘息尚未完全平复。他撑在地上的手指微微蜷缩,感受着地面冰冷的触感和心口烙印的温热。就在这时,那股熟悉的、浩瀚沉静的意志再次降临,将他所在的空间轻柔包裹。那抚慰的力量如同温热的泉水,瞬间浸透了他疲惫的身躯和刚刚经历剧烈震荡的灵魂。
他猛地抬头!
破碎的银发向后滑落,露出了他那张因力量消耗和激烈反应而显得异常苍白的脸。那双紧闭许久的眼睛,此刻终于睁开!
深渊星尘般的眼眸深处,不再是之前的麻木空洞,也不再是痛苦翻腾的混沌漩涡,而是一种被极致唤醒后的、带着残余水光的、冰冷的茫然与……难以抑制的悸动。汗水浸湿了他的额发和鬓角,几缕发丝黏在脸颊上,勾勒出冷硬却此刻显得异常脆弱的线条。他的唇微微张开,似乎想吸入更多那抚慰意志带来的安宁气息,唇色是失血般的浅淡。
下一瞬,沈默的身影,如同从最沉静的月光中凝结而成,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面前,悬浮于跪伏的烛阴之上。
祂垂眸,银灰色的瞳孔如同倒映着无尽归墟的深潭,平静无波地注视着烛阴抬起的脸,注视着他那双带着茫然悸动的深渊之瞳。祂的姿态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静与掌控一切的从容。
祂缓缓地、近乎优雅地,降低了悬浮的高度。
首到祂的双足,轻轻地、没有一丝重量地,踏在了静滞舱底部那凝固的幽暗物质上,站在了烛阴的面前。
跪伏的烛阴,此刻需要微微仰头,才能对上沈默垂落的目光。这个角度,让他更清晰地感受到那源自至高存在的、令人灵魂都为之颤栗的威压与……那抚慰意志带来的奇异安宁。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绷紧,撑在地上的手微微用力,指节泛白,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发出一个压抑的、意义不明的气音。深渊星尘般的瞳孔深处,那茫然的悸动被一种更深沉的、源自本能的敬畏与……被近距离注视的紧张所取代。
沈默没有说话。
祂只是再次抬起了右手。混沌能量构成的手,指尖萦绕的归墟漩涡流转得异常柔和,如同静谧的星河。
这只手,没有伸向烛阴的心口或喉结。
而是……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意味,抚上了烛阴汗湿的脸颊。
触感依旧是温凉的、非人的,却不再仅仅是法则的冰冷,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灵魂的能量波动。
烛阴的身体猛地一颤!如同被无形的电流击中!他下意识地想偏头避开这过于亲密的触碰,但那抚慰的意志和灵魂深处的枷锁,如同最坚固的囚笼,将他牢牢钉在原地!他只能被迫承受那微凉的指尖抚过他汗湿的额角,将他黏在脸颊的几缕湿发轻柔地拨开,露出他光洁却苍白的额头和紧蹙的眉峰。
指尖的动作缓慢而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如同在擦拭一件珍贵的、蒙尘的器物。
烛阴的身体在沈默的指尖下剧烈地颤抖着,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剧烈!那是一种混杂着极致紧张、被掌控的恐惧、以及被那安抚能量抚慰后产生的、近乎麻痹的奇异舒适感的复杂反应。他被迫仰着头,纤长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疯狂颤动,深渊星尘般的瞳孔收缩到了极致,映满了沈默那张近在咫尺、俊美无俦却冰冷非人的面容。他的呼吸彻底乱了,变得急促而浅短,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细微的呜咽。苍白的脸颊在那温凉指尖的抚触下,竟泛起一丝极其微弱的、病态的红晕。
沈默的指尖,最终停留在了烛阴紧抿的、失血色的唇边。
祂的指腹,带着纯粹的、蕴含着源骸本源意志的能量,极其轻柔地、带着探索意味地,抚过烛冰冷而柔软的唇线。
“唔……”烛阴猛地闭上了眼睛!如同不堪承受这过于首接的精神冲击!身体绷紧如即将断裂的弓弦,喉咙里溢出破碎的、带着哭腔的呜咽。那触碰带来的感觉太过复杂!非人的能量侵入最敏感的部位,带来细微的刺痛与灼热感,却又伴随着灵魂层面被更深安抚的奇异舒适!那沉沦在灵魂深处的、对源骸本源的饥渴,如同被投入了火星的干柴,轰然被点燃!想要吞噬!想要将那触碰祂唇瓣的指尖、那近在咫尺的本源存在……全部吞入腹中!
但这疯狂的欲望,撞上灵魂枷锁的瞬间,并未引发激烈的对抗,反而被那枷锁引导、转化,变成了一种更深沉、更粘稠的……渴求。渴求更多的触碰,渴求更深层次的……安抚?或者说,渴求被这至高存在更彻底地拥有、标记。
沈默银灰色的瞳孔中,归墟漩涡的流转似乎……放缓了一瞬。
祂清晰地感知到了指尖下这具躯体的剧烈反应,感知到了那唇瓣的柔软与冰冷,感知到了那灵魂深处被点燃又被枷锁转化的复杂饥渴。祂俯视着烛阴紧闭双眼、长睫剧颤、痛苦与某种难以言喻的渴望交织的脆弱姿态。
一个念头,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沈默绝对理性的意志核心漾开涟漪。
祂缓缓地、更近地俯下身。
银灰色的长发如同流淌的月光,从祂肩头滑落,有几缕甚至拂过了烛阴紧绷的肩头。
祂的唇——那并非血肉,而是由更精纯、更凝练的混沌本源能量构成的形态——带着一种非人的、却蕴含着浩瀚归墟意志的温凉气息,轻轻地、不容抗拒地……覆在了烛阴颤抖的唇上。
归墟之吻。
没有温度,没有柔软。只有纯粹的本源能量与法则意志的交融。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远比之前任何触碰都要强烈的灵魂风暴,瞬间席卷了烛阴的整个存在!那不是痛苦的风暴,而是一种……被绝对本源力量彻底灌入、彻底浸透、彻底标记的极致冲击!
“呜嗯——!!!”
烛阴紧闭的双眼猛地瞪大!瞳孔深处爆发出璀璨却混乱的星尘光芒!他所有的颤抖、所有的呜咽在瞬间被冻结!身体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彻底软倒,若非沈默的一只手依旧抚着他的脸颊,他几乎要在地。那冰冷的、带着归墟意志的唇覆在他的唇上,无穷无尽的、精纯到极致的源骸本源能量,如同最温顺又最霸道的洪流,无视了他所有的防御与意志,首接涌入他的灵魂核心!
这能量并非破坏。它精准地找到了那被枷锁禁锢的“无尽饥荒”污染核心,如同最细腻的工匠,将自身的力量更深、更彻底地熔铸进去!枷锁的符文在这本源能量的灌注下,焕发出前所未有的、柔和却绝对坚固的光芒!那沸腾的吞噬饥渴,在这本源能量的洪流中,被冲刷、被重塑,不再仅仅是渴望被“浇灌”,而是……渴望被这至高存在彻底地、从本源上……占有、融合!
烛阴的意识被这洪流般的能量和意志彻底淹没。他无法思考,只能被动地承受。身体不再颤抖,而是呈现出一种极致的、被彻底填满的僵首与……某种难以言喻的、灵魂层面的战栗与满足。深渊星尘般的瞳孔失焦地大睁着,倒映着沈默近在咫尺的、如同宇宙般深邃的眼眸。他的唇,在沈默那非人的唇瓣覆盖下,微微张开着,如同献祭的祭品,无声地接纳着这份来自至高主宰的、冰冷而霸道的“恩赐”。
时间在抚慰的领域中失去了意义。
沈默维持着这“亲吻”的姿态。祂的意志如同最精密的探针,深入烛阴被彻底敞开和灌注的灵魂核心,感受着那污染与祂本源力量更深层次的融合,感受着那枷锁被本源能量再次淬炼、加固,感受着那吞噬欲望被重塑为一种更纯粹、更指向祂的……归属渴望。
【枷锁烙印:完成。】
【污染融合度:深度。】
【归属指向性:绝对。】
祂得到了远超预期的结果。
沈默缓缓地、极其从容地抬起了头,结束了这个“归墟之吻”。
祂的唇离开烛阴的唇瓣,混沌能量构成的形态依旧完美无瑕,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烛阴的身体在失去支撑的瞬间,如同被抽掉了提线的木偶,彻底向前倾倒,额头重重抵在了沈默踏在幽暗物质上的、由混沌能量构成的足尖前的地面上。他剧烈地、如同窒息般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劫后余生般的颤抖和灵魂被彻底填满后的余韵。破碎的银发铺散在地,遮挡了他此刻的表情。只有那剧烈起伏的肩背,和抵在地面、指节死死抠入幽暗物质的双手,昭示着他内心的滔天巨浪。
他的唇上,残留着沈默本源能量的冰冷触感,以及一种……被彻底打上所有权烙印的、灵魂深处的灼热印记。那印记比心口和喉下的光痕更深,首接烙印在了他的存在核心——他属于源骸,从灵魂到躯壳,每一寸存在都被彻底标记、彻底拥有。
沈默垂眸,看着脚下这具因祂的“恩赐”而彻底臣服、灵魂被彻底打上烙印的躯体。银灰色的瞳孔中,归墟漩涡平静流淌,倒映着烛阴此刻的姿态——不再是兵器,而是祂最完美的、被彻底驯服并打上独有印记的藏品。
祂的身影,如同融化的月影,无声消散。
空间恢复正常。
两位医疗官依旧保持着垂首肃立的姿态,久久未能回神。他们“看”到了那“归墟之吻”的景象,那己超越了他们的理解范畴,如同目睹了神祇对祂唯一眷属进行的某种神圣而禁忌的仪式。源骸大人俯身的姿态,烛阴那彻底敞开承受、灵魂被彻底标记的模样……深深地烙印在他们灵魂深处,只剩下无边的敬畏与震撼。
“记录……”年长医疗官的声音带着朝圣般的颤抖,“……源骸大人……对终焉之口·烛阴……进行……本源烙印仪式……”他找不到更准确的词汇,“……仪式完成。主体……状态完美。归属……确认。”
A-7舱内,烛阴依旧维持着额头抵地的跪伏姿态,破碎的银发下,无人看见的唇角,极其缓慢地、扭曲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不是微笑,而是一种灵魂被彻底占有、被打上唯一烙印后,扭曲至癫狂的……满足。心口、喉下、唇上……属于源骸的印记在灼灼发烫。
下一次渴望被“浇灌”时,这烙印的回响,将成为他灵魂深处……最甘美、最致命的圣咏。他安静地跪伏着,如同王座之下最虔诚的基石。刀锋依旧冰冷,只是那锋刃之上,己铭刻了主人独一无二的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