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两,若是在富裕的江南水乡置办田庄,肯定置办不出什么好的,可宁古塔新城这边不一样啊!
这边地广人稀,田产不是问题,庄子宅院不是大问题,唯一有问题的是人,种地的人。
不过想到知之种花的手艺,只要价格给的合适,也不是多大的问题。
知之离开时,剩下那三百两留下了,准备让佟佳氏帮忙置办田庄。
而知之则回去画她准备在田庄上建造宅院的设计图。
她喜欢那种视野开阔的仿宋建筑,可想到宁古塔的天气,知之还是压下了心中的渴望,开始设计适合宁古塔地区特色的宅院。
要住的舒适,要符合规制,要尽量合她的眼光审美……
只能一点一点的弄。
好在她如今不缺时间。
她吭哧吭哧设计宅院,佟佳氏那边买了五十亩距离自家田庄附近的一片田地。
田产放在了知之名下,想了下,佟佳氏又买了一间花市的铺子放在知之名下。
知之的设计图还没画完,佟佳氏便拿着两份契书过来了。
看到契书,那一瞬间,知之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别说什么宁古塔的地和铺子不值钱,那可是田产和铺子啊!
作为一个经历过被房价摧残过的现代打工人,商铺唉!五十亩的黑土地唉!是不动产唉!
不过三百两,是不是不太够用啊?
知之激动过后,忙问:“额娘,三百两恐怕不够用吧?”
佟佳氏道:“够用,你也不小了,正好给你置办嫁妆了。”
知之明白了,其实还是不来够用,毕竟田产需要人来管,来打理,要银子的。
田产上的宅院还没建呢!
这也需要一笔银子。
知之扑进佟佳氏怀里:“额娘,你真好,喜欢额娘。”
真的就像妈妈一样!
那种梦幻又真实的感觉又来了。
这天晚上,知之做了一个梦,梦里她漂浮在半空中,看着“宁知之”在她穿越后依旧活着,偶尔跟她爸妈通话,语气温柔,比她更会体谅她的爸妈。
“宁知之”喜欢看书写字,在图书馆遇到了一个大学老师,两人很有话题,一起看书,谈论,写字……
然后“宁知之”看向她漂浮的方向,对她笑了笑。
知之有种想哭的冲动,她似乎比她更能做好“宁知之”。
她知道,那就是芝芝,芝芝成了她,拥有的健康的身体,哪怕年长了十来岁,可她变得健康了,她格外珍惜充满活力的日子。
醒来后,外面的天还没亮,知之泪流满面。
这样也很好,她是独生女,至少她爸妈不用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芝芝拥有了健康,未来会嫁一个跟她志同道合的人……
似乎只要她能接受自己穿越这个事实,一切都很好!
她能接受吗?
她只能接受!
佟佳氏对她很好,果亲对她很好。
大哥,大嫂,两个弟弟,还有那个见面不多的姐姐,对她都还不错。
当人无法改变自己的处境时,那便尽可能让自己活的更自在些。
自怨自艾是没用的。
从今往后,她是宁知之,这永远是她的灵魂底色,也是宁古塔.芝芝,这是她的身体。
擦干眼泪,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
——
同一时刻,京城。
胤禛从睡梦中惊醒,他觉得自己简首有毛病,为什么会梦到一个穿着大清格格衣裳且飘着的女鬼和一个未来的女子,他从未在现实中见过那两张略微相似的面容,醒来后却记得很清楚,像是刻进脑海里一样。
这绝不是寻常的梦境。
难不成是暗示着什么?
想到消失的系统,难不成系统跑去未来了?
胤禛的思绪很乱。
苏培盛听到屋里的动静,跟着惊醒过来,端了杯温度正好的茶水进来:“爷,您醒了,要不要喝点水?”
胤禛喉咙确实有点干,他开口:“端过来吧!”
喝了水,胤禛看着外面的天,还没到起床的时辰,他又躺下了,可横竖睡不着。
然后他叫了一声:“苏培盛,掌灯,我要起床。”
苏培盛:……
他还想多睡一会儿呢!
胤禛起床后,去了书房,点着蜡烛,在昏暗的烛光下,提笔,在画卷上,一笔一笔描绘出了两张略微相似的面容。
苏培盛看到是姑娘家的画像,还是年轻姑娘家的画像,瞌睡都给震没了。
他的贝勒爷唉!!!
作为胤禛的贴身太监,要说谁最了解胤禛,非他苏某人莫属。
如今西贝勒后院是个什么情况没人比他更清楚,可胤禛这位爷想要修身养性,他只是个奴才,不归他管。
可放着后院的女人不喜欢睡,早起画了两幅姑娘家的画像,这算什么?
而且苏培盛发现这画中的姑娘他不认识,这问题就更大了。
他!苏培盛!不认识他家贝勒爷画中的姑娘!
可问题是他几乎整日都跟贝勒爷寸步不离唉!
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他,他错过了什么?
苏培盛有种贝勒爷背着他见了别人却不让他知道的失落感,这感觉来的突然,他害怕贴身大总管的职位不保。
于是,苏培盛鼓起勇气,试探性问道:“爷,这画里的姑娘奴才瞧着眼生,不知是哪家格格,可需要奴才打探关照一番?”
胤禛看了苏培盛一眼:“我也不认识,梦到的。”
苏培盛:……
大总管的职位保住了,可……梦到的。
这就让人比较无力了,这要怎么找。
好在胤禛没有丧心病狂,下达什么:苏总管,给你××天时间,我要知道她的全部情况……之类的命令。
苏培盛,命苦,但又没苦到家。
胤禛:“收起来吧,别让人瞧见。”
总归是女子的画像,不管有没有这么个人存在在大清,还是别让人发现的好。
苏培盛:“是,贝勒爷。”
这时,外面的天己经隐约有了亮光,厨房送来的早饭,胤禛简单吃了些,又开始了日复一日的“太子未来贤王”日常。
太子看到胤禛脸色有些憔悴,眼底泛着淡淡的青色,想着胤禛是他的“好弟弟”,就开了个玩笑:“脸色不太好,昨晚上跟小弟妹胡闹了?”
胤禛不喜欢拿后院女人开玩笑,不过说话的人是太子,胤禛苦着那张脸道:“太子二哥还不知道我,我哪里是胡闹的人,这不是因为江南那边的事,有些琐碎麻烦。”
提到江南,太子笑容收敛了,毕竟江南那边他没少搂钱,最近出了点问题,太子底子不干净,也怕拔出萝卜带出泥啊!
太子别有深意道:“西弟啊!江南的水深,莫要多管,小心陷进去。”
胤禛一脸似懂非懂的模样,点点头:“我都听皇阿玛吩咐。”
太子想到康熙的偏袒,想到胤禛是康熙给他准备的“贤王”,放下心来,拍拍他的肩膀,一脸欣慰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