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红楼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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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黛玉欲学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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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我在红楼救夫
作者:
斯派洛
本章字数:
4628
更新时间:
2025-07-08

时光在林府的药香、书卷气与小心翼翼的期盼中悄然流淌。李纨开出的方子,如同精准的钥匙,一丝丝、一缕缕地撬动着贾敏沉疴的枷锁。七日药尽,复诊调整后,那撕心裂肺、仿佛要将魂魄咳出的呛咳声,竟真的一日日稀落下去,最终化为偶尔几声压抑的轻嗽。蜡黄枯槁的面容,也如同久旱逢霖的土地,艰难地透出些许微弱的润泽,虽远非红润,却不再是死气沉沉。她依旧虚弱得无法下床,倚在靠枕上如同易碎的琉璃,但那双曾浑浊黯淡的眼睛,却有了清明的神采,夜里也能安睡两三个时辰,不再被心悸、盗汗和梦魇反复惊扰。那碗黄芪当归炖老鸽的汤,更是被她每日视若珍宝般喝得一滴不剩,仿佛那澄澈的汤汁里,蕴藏着续命的生机。

而暖阁里那个孱弱的小生命,在乳母严格按照李纨方子调养下,透过乳汁传递的药力温煦滋养着,竟也显现出令人欣喜的顽强。呼吸渐渐平稳有力了些,青白的小脸上偶尔会泛起一丝极其微弱的红晕,猫儿般的呜咽也少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安稳的睡眠。虽然依旧瘦小得让人揪心,但那份萦绕不去的、仿佛随时会熄灭的生命之火,总算稳定地燃烧了起来。

笼罩林府多日的沉重阴霾,被这母子二人身上渐次显现的生机缓缓驱散。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李纨的深深感激,充盈在每一个角落。林如海紧锁多日的眉头终于舒展,看向李纨的目光,己不仅仅是看一位聪慧得体的内侄媳妇,更带着对真正“医者仁心、妙手回春”的由衷敬重与信赖。

而这份生机,在林黛玉身上焕发出的光彩最为夺目。母亲病情的切实好转,弟弟生命的顽强延续,如同最灿烂的阳光,穿透了她小小世界里积压己久的阴郁愁云。那双总是笼着轻烟薄雾、似泣非泣的含露目,此刻亮得惊人,如同洗过的星辰,充满了蓬勃的生气和对李纨近乎虔诚的孺慕之情。她几乎成了李纨最忠实的影子。李纨去给贾敏复诊、调整方子,她必定寸步不离地跟着,屏息凝神,仿佛要将表嫂每一次诊脉的指尖力度、每一次询问病情的细致、每一次提笔开方的凝思都刻入脑海;李纨在药房整理新到的药材,分门别类,她便搬个小杌子安静地坐在一旁,小手托着腮,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些形态各异、散发着独特气息的根、茎、叶、花、果,小小的鼻翼翕动着,努力分辨着空气中复杂的草木之息。

一日午后,温煦的江南阳光透过精致的雕花窗棂,洒满弥漫着清苦药香的厢房。金色的光柱中,微尘轻舞。李纨正将新晒干、散发着清冽甘香的杭白菊,一朵朵小心地收入青花瓷罐中。黛玉站在她身侧,伸出纤细的手指,极其轻柔地抚过那些洁白微卷、如同玉屑雕成的花瓣,仿佛在感受着生命被凝聚封存的奥秘。她忽然仰起精致的小脸,阳光在她眼中跳跃,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定而热切的光芒:

“表嫂,”她的声音清脆,带着一种破土而出的勇气和恳求,“玉儿……玉儿想学医!想像表嫂一样,有回春妙手,能救娘亲于沉疴,能护佑弟弟平安长大,能……能济世活人!您……您能教我吗?”

李纨捻着菊花的手指顿在了半空。她低头,对上那双清澈见底、此刻燃烧着炽热渴望的眸子。那份纯粹的向往和近乎决绝的认真,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在她平静的心底激起圈圈涟漪,首抵灵魂深处。她想起了自己前世初入杏林时的懵懂向往,更清晰地想起了原著中林黛玉那令人心碎神伤的早夭结局——那如花般绽放又骤然凋零的命运,不正与这“胎里带来的不足之症”息息相关吗?此行能救下贾敏,己是机缘巧合,逆天而行。若能引黛玉入医道之门,让她自幼通晓调养之道,懂得固本培元之法,不仅可自救,甚至能惠及他人……这念头一旦升起,便如同藤蔓般在她心中疯狂滋长,充满了改变既定轨迹的诱惑与沉甸甸的责任。

她缓缓蹲下身,与黛玉平视,目光郑重而温和:“玉儿,学医之路,道阻且长。非但要记诵无数枯燥的药名、拗口的方歌、繁复的经络穴位,更要耐得住寂寞,受得了清苦,忍得下挫折。诊病如履薄冰,关乎性命,容不得半点轻忽。这些苦楚,你可都愿意承受?可想明白了?”

黛玉没有丝毫犹豫,用力地点着头,小脸上写满了超越年龄的坚毅:“玉儿不怕苦!只要能像表嫂一样,掌岐黄之术,护至亲安康,解他人病厄,再苦再难,玉儿都甘之如饴,绝不退缩!”

看着眼前这小小身躯里迸发出的巨大决心,李纨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也下定了决心。她展颜一笑,温柔地抚了抚黛玉柔软的鬓发:“好。玉儿有此志向,表嫂甚慰。我答应你。”

黛玉的小脸上瞬间绽放出璀璨的笑容,如同春雪初霁,百花齐放。然而,李纨接下来的话,却带着医者的冷静与长者的关切:“只是——”她话锋一转,轻轻执起黛玉那纤细得仿佛一折即断的手腕,“学医需先强己。玉儿,你自身这‘胎里带来的不足之症’,如同根基不稳之木,若不经夯实,如何能承托起日后钻研医道的辛劳?”

她的指尖沉稳地搭上黛玉的寸关尺。指下的脉象细弱而略数,如同微风中的游丝,尺脉尤显沉取无力,先天肾气不足,后天脾胃运化亦显疲弱,气血生化乏源,正是导致她体弱多病、易感风寒、缠绵难愈的根本。李纨心中了然,这体质,若不先精心调养,莫说学医耗神,便是日常起居都需万分小心。

“欲习医道,先固根基。”李纨收回手,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表嫂先为你开个方子,固本培元,强健脾胃。待你身子骨结实些,气血充盈,精神健旺,我们再循序渐进,从辨识药草、诵读歌诀开始,可好?”她看着黛玉亮晶晶的眼睛,补充道:“这调养的过程,亦是学医的第一步——了解自己的身体。你要用心感受每一次服药后的变化,这便是‘体察’之功。”

黛玉虽有些急切,但听表嫂说得在理,且承诺最终会教她,便乖巧地点头应下:“玉儿都听表嫂的!定会好好吃药,快快强壮起来!”

李纨心中默念:黛玉,这一世,有我在,必不让你再如风中柳絮,早早凋零。医者之道,便从护你周全开始。这逆天改命的第一步,就从这小小的手腕,这微弱的脉息,踏踏实实地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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