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予安半晌才开口:“妈咪,你问得好奇怪。”
“大哥喜欢就行了,我喜不喜欢有什么影响?”
孟夫人“哎”了一声:“你的意见对他很重要呀!”
“不然怀屹昨天怎么叫你选,这不是相信你的眼光嘛!”
秦予安心说他那不是相信她的眼光,只是故意想看她窘迫的样子。
谁又会知道对外冷漠无情的太子爷,其实是个顶恶劣的男人呢?
这些,她几年前就体会过了。
应和了孟夫人几句,挂了电话,她又被关鹤缠着去逛街了。
等SA拿货的时候,关鹤又把手机给她看,啧啧感叹:“你看,宋清若刚在ins上晒的。”
秦予安瞟了一眼,照片里奢牌购物袋整整齐齐码成座小山,她还发了日料店菜品,配文:「今天的开心来自()」
不用她写明,秦予安都能从她照片里露出那截西装衣角判断出,括号里该填谁的名字。
她猜对了,孟怀屹还真的会对相亲对象如此大方。
带她吃饭,带她购物,爽快地付账。
关鹤还在说:“错怪你了安安,还是有人比你更大胆的。”
“不仅收,还收这么多。”
秦予安接过SA拿的上衣,在身上比划了一下,没什么表情:“很多吗?”
“反正不少。”
关鹤抬起头,刚想问她这双鞋好不好看,就见秦予安放了衣服,绷着张脸在手机屏幕上敲敲敲。
像生气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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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时川收到秦予安那句“留言”,己经是上午十一点钟。
起床时眼下泛青,相当疲惫。
王总助从外进来,正瞧见他换衣服洗漱,背着手等了一会。孟时川从镜子里看他:“又是秦予安?”
“是林小姐,说在楼下等您。”
“浅浅?她怎么来了?”
王总助原话转达:“林小姐听说您昨晚加班到很晚,特意做了早饭,还有一盅补气血的汤,醒酒的水果汁。”
正说着,洗手台上的手机响起来,是林浅浅。
孟时川接了电话,按免提。
林浅浅温柔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来,王总助识相地退出办公室,顺便将门带上了。
“时川。”
孟时川“嗯”了声,然后说:“你先回去吧,东西我叫王征下去拿。”
手机另一边沉默了一会,他皱皱眉,就听见林浅浅叹了口气,声音己然带了哭腔。
“昨天的事,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那声音温温弱弱,叫人听了就生出股保护欲。孟时川最吃这套,本来声音还有点硬,这会也软下来。
“你想太多了,浅浅,不是你的错。”
昨天确实很麻烦,刚回来就被孟怀屹抓现行,他慌忙回了公司加班,一加就是七八个小时,首到早上天蒙蒙亮才睡下,难免有怨气。
又哄了林浅浅一会,好容易叫她不再瞎想和道歉,孟时川挂了电话,看到通话记录里有几十条未接来电。
都是秦予安那个小疯子打的。
他按了按眉头,还是没拨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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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予安心里一向装不下事,白天再纠结难受,晚上躺在床上翻滚几圈也都抛到脑后。
午夜半梦半醒的时候,孟时川推门进来了。
她清醒了一会,抬眼看是他,也没说话,抱着被子往床边挪了挪,继续睡。
从结婚开始,孟时川很少回家睡,偶尔回来应付爸妈查岗,结束后也是睡客房。
但在老宅不行。
在这,他们还是众人眼中亲密恩爱的夫妻,只是丈夫工作忙了些,难免顾不上她。
往日孟时川会和她各躺一边,迅速睡去,今天却一反常态,主动开口:“秦予安。”
月色下,被子里纤薄的背影一动不动。
他又提高了声音:“安安。”
秦予安很困,没心思跟他吵架:“明天再说。”
“你真打算离婚?”孟时川还记得她说的那句“明天就拟离婚协议”,这会来跟她算账了。
“怎么?”困倦中,她声音格外软:“你不是早就想离婚么,我成全你。”
她把离婚说得和吃饭睡觉一样容易,孟时川就躺不住了:“你要是现在提离婚,我俩都有麻烦知道么?”
“是你有麻烦还是我有麻烦?”秦予安轻而易举地戳破他的言语陷阱:“你不就是怕,提离婚的时候爸妈会发现我俩没领证么?”
她和孟时川结婚的时候刚20,还没过周岁,不能领证。
这样的年纪,在豪门都能称得上一句“早婚”。
孟时川对爸妈说,他妻子太小,为了她身体着想过两年再考虑同房和要孩子的事,孟夫人也同意了。
只是一开始没领证,后来拖着拖着,就变成了一纸协议,双方签字,各执一份。
孟时川说,反正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没有这张证束缚,我们都好过一点。
秦予安转过身来,眼里的困倦一扫而空,认真地盯着他:“你要是不想离婚,就自己去找妈咪坦白那些事,我不想再帮你兜着了,很恶心。”
“去年大哥刚让我接手分公司,现在还在考察期。这个节骨眼坦白,你想让我死?”孟时川说:“能不能别说得像你没捞到一点好处?”
“你是来联姻的,不是来骑在我脖子上当我祖宗的。”
“离了婚怎么跟家里交代想清楚了?秦宴的问题解决了?”
秦予安被他噎了几句,深呼吸了半晌才说:“大哥和晏哥关系好,他不会不管的。”
孟时川冷笑一声:“你以为我大哥是菩萨,谁的事都管?”
秦予安实在不想再跟他吵了,她心里烦躁得要命,掀开被子下床,就要出门。
孟时川在身后喊她:“干什么去?”
“离不离婚我决定不了,在哪睡也没自由?”她回头,夜色下眼神灼灼地盯着他,像一匹倔强的小狼:“孟时川,你太能装了。”
“要是早知道你这么虚伪恶心,联姻的时候我就该选大哥。”
每个男人最厌恶的,应该都是被拿来跟别人对比。
即使这个人是他大哥,是公认的各方面都强过他的人,孟家的长子,孟氏集团真正的继承人。
孟时川的表情一瞬间变得狰狞,咬牙皱眉道:“选?”
“你以为我大哥能看上你这个不学无术的公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