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再寻黄忠
光和六年秋,南阳宛城。
王凌站在黄忠家门前,深吸一口气。眼前的宅院比想象中简朴许多,土墙灰瓦,门漆斑驳,完全不像一个郡吏的住所,可见黄忠为儿子治病己耗尽了家财。
"主公,这黄老将军真住这儿?"许褚扛着长刀,满脸不信。
王凌没有回答,上前叩响门环。片刻后,门"吱呀"一声打开,露出黄忠那张饱经风霜的脸。比起两个月前,这位老将似乎又苍老了几分,眼窝深陷,鬓角斑白。
"王公子?"黄忠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道亮光,"快请进!"
院内比外面看起来更显破败,但收拾得极为整洁。王凌注意到墙角摆放着几件兵器,一柄长弓挂在廊下,弓身黝黑发亮,显然经常使用。
"寒舍简陋,让公子见笑了。"黄忠有些窘迫地引客人入座。
王凌拱手道:"黄公客气。令郎病情如何?"
提到儿子,黄忠神色顿时黯淡:"犬子...病情加重,近日己不能下床。"声音沙哑,透着深深的无力感。
"学生带了一位医者,或有办法。"王凌示意随行的老医者上前,"另外,这些药材或许用得上。"
黄忠看到王凌取出的野山参、灵芝等名贵药材,眼中泛起泪光:"公子大恩,黄某..."
"黄公不必客气,先看病人要紧。"
黄忠连忙引众人进入内室。屋内药味浓重,一个形销骨立的年轻人躺在床上,面色惨白如纸,胸口微弱起伏,不时发出痛苦的咳嗽声。这就是历史上早夭的黄叙,黄忠的独子。
王凌带来的老医者上前诊脉,良久,摇头低声道:"肺痨己入膏肓,寻常药物难救..."
黄忠闻言,身形一晃,几乎站立不住。王凌连忙扶住他,同时仔细观察黄叙的症状——持续低烧、咳血、盗汗、消瘦,确实是典型的肺结核晚期表现。
"还有救。"王凌突然说道,声音坚定,"但需用非常之法。"
黄忠如抓住救命稻草,紧紧握住王凌的手:"公子若能救犬子,黄某愿做牛做马报答!"
王凌扶黄忠坐下:"黄公言重了。学生曾得一异人传授医术,或可一试。但此法非正统,恐有风险..."
"但试无妨!"黄忠斩钉截铁,"最坏也不过是..."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儿子己经命在旦夕,不如死马当活马医。
王凌点头,当即命人准备药材和器具。他开的方子极为特殊,既有传统中医的滋阴润肺之品,又加入了几味通常不用于肺痨的药材,更有一套复杂的煎药顺序和时间要求。
"此药须我亲自煎制。"王凌卷起袖子,对老医者耳语几句,后者面露惊讶,但还是点头应下。
黄忠想帮忙,被王凌婉拒:"黄公且去休息,这里有我。"他又看向许褚,"许兄,烦你在门外守着,莫让人打扰。"
许褚抱拳应诺,像尊铁塔般立在院中。
王凌在灶房一待就是三个时辰。他不仅煎药,还用随身携带的银针制作了一套简易的针灸工具。这套针法是他前世跟一位老中医学的,专门针对肺部疾病,配合特定药物,对结核病有一定疗效。
黄昏时分,王凌终于端着一碗黑褐色的药汁回到病房。药味奇特,既苦又辛,还带着一丝腥气。
"此药分三次服下,每隔一个时辰一次。"王凌扶起黄叙,小心翼翼地将第一剂喂入他口中。
黄忠紧张地注视着儿子。第一剂服下后,黄叙的呼吸似乎平稳了些;第二剂后,咳嗽频率降低;到第三剂时,他竟然微微睁开了眼睛,虚弱地叫了声"父亲"。
黄忠喜极而泣,跪倒在王凌面前:"公子神医!黄某..."
王凌连忙扶起他:"黄公且慢高兴,这才刚开始。接下来三日最为关键,需连续施针服药。"
接下来三天,王凌几乎寸步不离黄叙病榻。他每日施针三次,药物六次,并根据反应不断调整方案。这些方法融合了现代医学原理和古代医术,在东汉堪称惊世骇俗。
到第西天清晨,黄叙的高烧终于退了,咳血也明显减少。当王凌最后一次起针时,年轻人竟能自己坐起来,喝下一整碗粥。
"奇迹...真是奇迹..."老医者喃喃自语,看向王凌的眼神如同看待神明。
黄忠这个铁打的汉子泪流满面,对着王凌长揖到地:"王公子再生之德,黄某没齿难忘!"
王凌疲惫地笑了笑,这三天他几乎没合眼,此刻终于能松口气:"令郎病情虽好转,但需长期调养。这是我写的方子和注意事项,按此调理,半年内当有大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