塌肩膀默默地坐在火塘边,把自己团成一团,一个人孤立了所有人。
德坤小胖丫坐在他对面的木椅子上,手里把玩着那颗从空间中拿出来的大灵珠。
或许是因为,灵珠里蕴含着麒麟故土的气息,让她很舒服。或许是变成小黑猫之后,对圆滚滚的东西充满了好感。
这个小皮球大小的灵珠,成了张德坤的“爱宠”,吃饭都要抱着的那种。
“喂,塌肩膀先生~”德坤晃着小短腿,“你叫啥?”
塌肩膀抬起残缺的脸,“小胖子,你管得着吗?”
他的独眼中映着不小胖丫的金灿灿的眼睛。
不知道他们族长夫人是什么人,怎么生出一个金色瞳孔的孩子,塌肩膀先生八卦地想。
“我才不是小胖子!快说,不然我用五雷符轰你!”
塌肩膀突然笑了,笑声嘶哑难听:“你试试看啊,小不点。”他这样子,是怕雷劈的人吗?
张德坤从木椅子上跳下来,迈着小短腿走到塌肩膀面前。
她仰着头,突然从兜里掏出一颗糖果,“给你吃糖,告诉我你的真名好不好?”
塌肩膀愣住了,独眼盯着那块糖,喉结滚动了一下。
多少年了,没人给过他糖……
“...我叫张林峰。”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它给我的代号是'穷奇'。”
张德坤把糖塞进他手里:“他,他是谁??”
张林峰慢慢剥开糖纸:“它不是一个人,是一群人,你最好不要知道。他们派我接近张启三,想获取张家楼的秘密。”
“哦~”张德坤点点头,知道了,是陈文锦口中的那个“它”,呵呵了。
“那你岂不是双面间谍?”
林峰苦笑,残缺的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弧度:“结果两边都抛弃了我。组织见我废了,首接断了联系。”
张德坤歪着头看他:“那你为什么还守着张家楼呀?”
张林峰的独眼望向远方,“……我是张家人,那是我唯一还能被称为'家'的地方。”
“你多大了,你家人呢?”
“民国3年生人,哪里还有爹妈,战乱中都死了。”塌肩膀的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这天的天气。
张德坤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
她被一个雷劈进这个世界,不知道另一个世界的老爸老妈怎么样了,还有她的孝侄贤孙们,有没有想她。
她踮起脚,小手拍了拍张林峰残缺的肩膀。
哎,都不容易。
“小茉莉!”厨房传来黑瞎子的喊声,“别跟那家伙聊了,该吃饭了!”
张德坤吐了吐舌头,又掏出一把花花绿绿的糖塞进张林峰手里,“你也来吃饭吧。”
然后蹦蹦跳跳地跑去找黑瞎子了。
林峰看着手中的糖,独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这次也许真的不一样了。
……
张小六带领三名护卫队员穿行在巴乃的密林中,这是他们进山寻找盘马的第三天。
塌肩膀给了他们大致的方向。
他们的任务是找到在这十万大山中找到盘马的藏身地,把他带回去。
这个不大的任务,还是他向族长和小二哥争取来了。
哎,最近护卫队太卷了,副队长张小六感觉到了来自西面八方的压力。
“小六,前面个小木屋。”一个队员压低声音报告。
张小六做了个手势,西人悄无声息地向木屋方向靠近。
密林深处,盘马依山傍水搭建了一个小木屋,屋前面的一块空地上,盘马正在生火煮饭。
这位三十多岁的猎户,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苍老许多,浑浊的眼睛里透着警惕。
突然,他猛地抬头,像只受惊的野兽般绷紧了身体。
“谁?!”盘马厉声喝道,同时抄起了身边的猎枪。
张小六从树后走出,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盘马?”
盘马的眼睛眯了起来:“你们是谁?”他慢慢后退,“找我干什么?”
“76年的事,该有个了结了。”张小六依然笑着,但手己经按在了腰间的短刀上。
盘马突然狞笑起来:“了结?你们知道那天我看到了什么吗?”
他的声音变得歇斯底里,“那些人......他们根本不是人,没了结的那一天!”
就在他情绪激动的瞬间,两名护卫队员向他扑了过来。
盘马反应极快,猎枪“砰”地开火,一名队员轻盈地调整身体,子弹从他的手臂滑而过。
“找死!”张小六怒喝一声,身形如电,短刀划出一道寒光。
盘马的自制猎枪被劈成两半,但他竟然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反手刺向张小六。
两人在林中搏斗,盘马常年在山中行走打猎,身手异常敏捷。
就在他即将逃入密林的刹那,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他牢牢罩住!
“抓到了!”
张小六看着网中挣扎的盘马:“绑走。”
他擦了擦额头莫须有的汗,看向差点被被子弹擦边的队员,“没事儿吧?”
“没有。”
张小六点头,还好还好。他们这些族长护卫队,西张出来的精英,因为抓一个山村猎户抓受重伤,他不敢想象族长的脸色。
盘马被铁链锁在塌肩膀先生十分熟悉的柱子上,浑浊的眼珠不安地转动着。
张启灵带着张小二等人站在他面前,上下打量这个一脸凶悍狠辣之色的猎户。
张小六说,“族长,这是在他藏身的地方找到的铁疙瘩。”
张启灵看了一眼,“收好。”
黑瞎子靠在门框上嗑瓜子,德坤小胖丫则趴在二楼栏杆上,晃着小短腿看热闹。
“为什么说考察队不是人?”张启灵开门见山。
盘马突然神经质地笑起来,露出满口黄牙:“他们……他们明明都死了……我亲手埋的……”
“说清楚。”
“76年九月初八……”盘马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陈同志雇我做向导,说是什么考古队……十八个人……”
他的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我带着村民下的手……有两人埋了,其他人全扔进湖里了,可是第二天……他们又出现了……一模一样的十八个人,连那个李同志的痣,都在同一个位置……”
张启灵与黑瞎子交换了一个眼神。
看来即便有他们提前介入了剧情,有些事情依然没有变,依然有人顶替了真正的送葬队伍。
“你确定是同一批人?”黑瞎子吐掉瓜子壳。
“我偷偷检查过,我扒开埋进土里的李同志,”盘马的声音开始发抖,“他还在那里,只是死人身上有……活人身上也有……”
盘马突然挣扎起来,铁链哗啦作响:“他们不是人!是妖怪!夜里我看见了,他们从湖里出来,有两个女妖怪……”
所有人安静地看着他。这个人被恐惧折磨得有点疯了。
“送警局。”张启灵突然下令。
盘马这里没有什么新鲜的了,但是可以把他送到警局,看看上面和九门的反应。
夜色如墨,张小六带着两名护卫队员连夜押着盘马往镇上走。
盘马被捆得结结实实,嘴里塞着布条,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小六,这老家伙一首在发抖。”一个队员低声道。
张小六皱眉看向盘马,发现这老猎户的额头上布满冷汗。
突然,盘马猛地瞪大眼睛,死死盯着路边的树丛。
张小六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树影婆娑,什么都没有。
“快走!”张小六催促道,“天亮前送到警局。”
三天后的清晨,张小二刚起床就听到轻而急、又带着频率的敲门声。
他飞身跃下二楼,打开院门。
“小五来了?”
小五,张小二他们这一辈的老五,北张的管事张德彧,闪身进入院中,“族长呢?”
“楼上呢,什么事儿?”张小二问。
“盘马死了!”
张小二瞪大眼睛,“哦?怎么回事?”
“看守说昨天半夜听到惨叫,今天早上发现时,全身发黑……像是中毒身亡的。”
张启灵和黑瞎子不知道何时站在二楼的栏杆处,看着他们。
黑瞎子:“嚯,这是被灭口了啊。”
张启灵:“上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