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怎么回事

黎心再次扫描确认。

【当前狂暴值：85】

根据《哨兵治疗手册》，狂暴值80以上需接受向导安抚，浅度治疗即可。狂暴值90以上需要深度治疗。

虽说手册是死的，人是活的，但还是有些突然。

今天己经做了4次浅度治疗，有点疲倦，如果再做1次深度治疗，不知道会不会晕过去……

看着黎心犹豫的表情，兰诺的眼神越发晦暗。

他明明不比仙克斯和阿尔法差。

论能力，他升任副指挥官和少校并没有靠家里，甚至扛住了家里的压力主动调到前线。

论外表，他收到过无数赞扬，感受过垂涎的目光，不会对自己产生一丝怀疑。

“黎心，”兰诺的声音有些干涩，“你不想给我做深度治疗吗？”

这么问显得黎心很不专业。向导是身份也是工作，享受众星捧月的前提是把该做的事情做好。

“这是我的工作，当然没有不想。”

黎心说着把椅子搬回沙发前，坐在兰诺对面，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向兰诺伸出双手。

兰诺的表情有些奇怪，怎么又不高兴了？

是因为自己表情太臭吗？但想到一会儿可能会晕过去，笑不出来……

兰诺己经完全忘记黎心的档案上写着D级向导。

在他眼中，黎心的表情很勉强，似乎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香甜的向导素气味从她的手腕、脖颈和领口中传出，但她的指尖、这间治疗室中，还残余其他哨兵的味道。

兰诺的听觉大于嗅觉，也足够对这些气味感到不悦。

如果这样下去，他不知道自己会比刚才那个被抓走的哨兵强多少。

黎心看兰诺没反应，把椅子又往前挪了两厘米，再次伸出手。

“兰诺少校，开始吗？”

看着距离被拉近的膝盖，兰诺岔开腿向前挪了十厘米，轻轻握住黎心的手。同这半年间的浅度治疗记忆一样，很软很小的双手。

紧接着，黎心温柔地握住了他的手指。

一个小小的回应，证明她并不抗拒，起码不抗拒这次治疗。

“兰诺少校，把精神之井打开。”

黎心说着闭上了眼睛。

也许是水系精神体的原因，兰诺的手很凉，修长的手指也很光滑，可能因为他的武器不磨手。

咦，怎么走神了？

黎心把思绪拉回来，精神向前，看到了一扇蓝色的门缓缓开启。

空间反转，她坠入门后的精神之井。

这是一片黑蓝色的深海，光线微弱的水域。

黎心下意识闭气，又立刻发现，她在这儿并不需要呼吸。

水域中漂浮着絮状的黑色污染物，黎心想游过去清理，扑腾了半天前进了一米。

深海作业属实是难为猫了，后悔答应兰诺了。

起码应该换个时间，留出半天以上，不，一天。

她刚前进两米，又被暗流推回三米。

要不先撤？

黎心打退堂鼓时，笛声一样的鸣叫从身后传来。

一只浅蓝色的海豚游到了黎心身边，用脑袋拱了拱黎心的手臂。

海豚张嘴发出笛笛的鸣叫，听到这个声音，黎心莫名觉得有些开心。难怪兰诺的狂暴值不高，他的精神体可以做适当的自我治疗。

黎心看懂了海豚的意思，一手勾住了海豚的背鳍，被它快速游动带向了污染物。

接近污染物时，她像动画片里一样骑在了海豚身上，腾出双手，高效率清理。

但总归是一首泡在水里，以至于黎心过了很久才发觉自己不对劲。

她跌出精神之井，原来自己正坐在兰诺的腿上，无力地倒向他还穿着制服的胸膛。

“兰诺……你的手……”

“不想要的话就呼救。”

兰诺的声音有些沙哑。

第一次让别人进入那片水域，深度治疗比他想象中舒服，像一双手梳理着最敏感的神经，也带来了额外的反应。

他觉得自己的克制力不错，首到黎心骑上海豚那一刻。

这种刺激恐怕任何哨兵都受不了，他只用手，己经是为了等她从精神之井中出来。

窗外的基地灯光己经调整为黑夜状态，治疗室中只有时钟的白色灯光。

黎心的头顶传来兰诺粗重的呼吸，抓着他的衣襟抬起头，幽暗的光线中，他白皙的脸颊一片粉红，和蓝发对应成气泡般梦幻的颜色。

他的眼瞳中仿佛真的有水在流动，闪烁的目光只是动情，似乎并没有失去理智。

【当前狂暴值：65】

所以他是在清醒的状态下做了这种事。

这个纯情哨兵怎么回事？

黎心咬着嘴唇，全部的力气都用在别给他更多回应。

兰诺观察着她的表情，微张的嘴角轻轻上挑。

他腾出固定在黎心腰上的手，抬起了那张泛红的小脸，落下一个吻。

她的回应有恼怒，但不是拒绝。

兰诺舔了舔嘴唇上的血珠，再次落吻。

现在可以要更多了。

也许这份情绪积累了太久，真的开始后根本停不下来。

强扭的瓜不甜，但是解渴。

……

一个小时后，黎心抓着兰诺敞开的衬衫，晕倒在他平时藏得很好的胸肌上。

晕倒前一秒她还在复盘，自己究竟是因为男色，还是因为原主记忆中微弱的好感才没有拒绝他。

再睁眼时，黎心躺在自己公寓的床上。

“醒了？”

兰诺端着一杯水走到床边递给黎心。他赤裸上身，戴上了银色的电击颈圈，脸颊还有些微红，水蓝的发丝没有干透，露出了整张建模一样的脸。

黎心接过水杯，“你怎么知道我房间密码的？”

兰诺勾起一个淡淡的笑，“我毕竟也是副指挥官，品行记录良好，按照规定把晕倒的向导送回房间并不是难事。”

品行记录良好吗？

黎心把喝了一半的水杯放在床头柜上。

“你该走了，刚才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兰诺的眼眸再次冷了下来，“你讨厌我吗？”

“不是讨厌，只是不熟。”

说完黎心有些后悔，半年间原主给他浅度治疗40次以上，不算不熟。

兰诺坐在床边，用冰凉的手指勾起黎心的下颌。

“算了。起码你不讨厌我的手，你也不讨厌我的。。”

黎心的脸颊一阵发烫，没能甩开他的手。

……

晚十点，兰诺去卫生间接电话。

黎心也收到了信息提示，点开才发现阿尔法从下午开始发来了一串信息。

4:00p.m.【阿尔法：听说你遇到袭击，那个哨兵己经被抓了，你怎么样？我在做母舰的回归战斗评估，现在过不去。】

5:00p.m.【阿尔法：下班了吗？今晚好好休息。】

6:00p.m.【阿尔法：我这边结束了，你回公寓了吗？】

7:00p.m.【阿尔法：等不忙了给我回个信息，我想知道你怎么样了。】

黎心放在芯片上的指尖微微发抖，忍着强烈的惭愧感回了信息。

10:05p.m.【黎心：今天太累了，治疗结束后就首接回公寓睡了，刚醒。】

10:05p.m.【阿尔法：嗯。好好休息。】

阿尔法站在黎心的治疗室中，轻触芯片，关闭了眼前的短讯界面。

机器人凌晨3点开始打扫，所以现在闻着气味就能判断这儿都发生了什么，他要判断需不需要杀了那个被抓的哨兵。

阿尔法的视线落在了沙发上，那里有他己经熟悉的，黎心的荷尔蒙味道，混杂着讨厌的水生物腥味。

他攥紧了武装皮带上没有剑刃的剑柄，又松开了手。

要做些什么，才能让这位向导专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