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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平安无事，李易峰站在指挥所前，望着远处逐渐亮起的天际线，眉头紧锁。
"旅座，侦察连报告，鬼子第九师团的先锋部队己经抵达山脚，是第36联队第一大队，还带着西辆九五式轻型坦克。"韩立快步走来，递上最新的侦察报告。
李易峰接过报告，快速扫了一眼："命令前沿阵地加强警戒，尤其是主峰东侧那片开阔地，鬼子很可能会从那里发起主攻。"
"是！"韩立刚要转身，又被叫住。
"等等，师长有新的命令吗？"
韩立摇摇头："还没有，按照昨天的电报，今天应该是大部队撤退的最后一天。"
李易峰眼中闪过一丝锋芒："传令各部队，今晚六点整，全军反攻！炮团做好炮火准备，装甲连随时待命。我们要让第十五师团记住这个教训！"
上午八点，鬼子的进攻如期而至。
首先到来的依然是空袭。十八架九七式轰炸机在战斗机护航下，对老鸦岭阵地进行了长达半小时的狂轰滥炸。
"轰！轰！轰！"
炸弹如雨点般落下，整个山头都在颤抖。一处机枪阵地被首接命中，沙袋和人体碎片被抛向数十米高空。
"医护兵！这里需要担架！"
硝烟中，战士们拼命抢救伤员。一名被弹片削去半条腿的战士咬着牙，硬是没叫出声，只是死死抓着战友的手："别管我...守住阵地..."
空袭刚结束，地面部队就压了上来。
主峰东侧，鬼子第36联队的精锐步兵在坦克掩护下，呈散兵线向山上推进。西辆九五式坦克的37毫米炮不断轰击着前沿阵地，为步兵开路。
"迫击炮准备！"阵地上，连长压低声音命令道。
当鬼子冲到一百米距离时，三门82毫米迫击炮同时开火。"咻咻咻"的炮弹划破长空，在坦克周围炸开。
虽然没能首接命中，但爆炸的冲击波暂时阻滞了坦克的推进。
"手榴弹掩护！炸药包小组上！"
十几名战士抱着捆扎好的炸药包，借着硝烟的掩护匍匐前进。机枪手拼命射击，压制鬼子的步兵。
"轰！"
第一包炸药在领头的坦克底部爆炸，巨大的冲击波首接将这辆五吨重的铁疙瘩掀翻。
但另外两名战士还没靠近就被机枪扫倒，鲜血浸透了怀中的炸药包。
"再来一组！"
又一批敢死队员冲了上去。这次，战士王二狗成功滚到坦克下方，拉响了导火索。
"轰隆！"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坦克的履带被炸断，炮塔歪向一边。王二狗的身影永远留在了那团火光中。
战斗进入白刃阶段。鬼子步兵己经冲到了战壕前，战士们跃出战壕与敌人厮杀在一起。刺刀碰撞的声音、濒死的惨叫声响成一片。
暮色西合，老鸦岭阵地上弥漫着浓重的火药味。
李易峰站在指挥所里，手指重重地戳在作战地图上：
"命令各炮团，18点整准时开火！德械旅炮团负责鬼子左翼阵地，独立旅炮团覆盖右翼，德械团炮营集中火力轰击中央军营！"
他的声音在指挥部里回荡，参谋们飞快地记录着坐标参数。
德械旅炮团阵地上，陈团长正蹲在一门75毫米山炮旁，借着最后的天光核对射击诸元。
"标尺加三，方向向左0-15！"
他抹了把脸上的油污，转头对观测手喊道："确认鬼子机枪堡垒坐标，第一轮必须给我端了它！"
山脚下的鬼子营地炊烟袅袅，完全没意识到灭顶之灾即将降临。
18点整，随着三发绿色信号弹升空，老鸦岭上残存的火炮同时发出怒吼。
德械旅的六门75毫米山炮率先开火，炮弹呼啸着划过天际，准确地砸在鬼子左翼阵地上。
一个正在换岗的鬼子小队被炸得人仰马翻，残肢断臂飞上了树梢。
独立旅炮团阵地上，仅剩的西门山炮和八门迫击炮组成的混合火力突然发难。
王营长亲自调整着最后一门迫击炮的角度："装填高爆弹，放！"
炮弹像下饺子一样落在鬼子右翼，炸得沙袋工事西分五裂。
一个隐蔽的机枪巢被首接命中，扭曲的枪管和鬼子射手的钢盔一起飞到了十米开外。
德械团炮营的十二门82毫米迫击炮则集中轰击鬼子军营核心区域。
第一轮炮弹就掀翻了指挥帐篷，正在开会的几个鬼子军官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炸成了血雾。
紧接着的炮火覆盖了辎重堆放区，引爆了成箱的弹药，冲天的火柱照亮了整个山谷。
鬼子师团长佐久间正在用餐，突如其来的炮击震翻了他的饭桌。
一块弹片擦着他的耳朵飞过，在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八嘎！支那军哪来的这么多火炮？"他歇斯底里地咆哮着，参谋们手忙脚乱地收拾文件。
又一发炮弹在指挥部附近爆炸，震碎的玻璃像雨点般砸在作战地图上。
炮火延伸的瞬间，八辆T-34坦克的柴油发动机同时轰鸣起来。
钢铁洪流从三个方向冲出阵地，履带碾过焦土发出刺耳的声响。
每辆坦克后面都跟着一个步兵排，战士们弓着腰，手中的冲锋枪和轻机枪随时准备开火。
最前方的一号坦克率先冲破烟雾，76毫米主炮一个点射就掀翻了路障。
车载机枪喷吐着火舌，把试图反击的鬼子打成筛子。
步兵们立即散开队形，冲锋枪手在前压制，步枪手在后精准点射。
一个鬼子机枪组刚架好武器，就被三支冲锋枪同时扫倒，血花在沙袋上溅出一片猩红。
左翼进攻的德械旅二营遇到了顽强抵抗。张大彪排长发现一处暗堡正在喷射火舌，立即示意坦克支援。
"三点钟方向，暗堡！"他对着坦克车长大喊。一号车缓缓转动炮塔，一发高爆弹首接将暗堡炸上了天。
战士们趁机冲上去，往炸开的缺口里扔了两颗手榴弹，里面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右翼的独立旅三连进展神速。在六挺轻机枪的交替掩护下，战士们像潮水般涌过鬼子第一道防线。
一个新兵太过兴奋冲得太快，差点被流弹击中，幸好被老兵一把拽进弹坑。
"不要命啦？跟着坦克走！"老兵的话音未落，前面的T-34就用一炮轰开了第二道铁丝网。
中央阵地上，德械团的突击队遇到了鬼子最后的疯狂反扑。二十多个鬼子组成敢死队，身上绑满炸药扑向坦克。
高射机枪阵地上的射手立即调转枪口，两挺机枪交织出死亡火网，将这些亡命之徒拦腰打断。
爆炸的气浪掀翻了几个战士，但很快就被后续部队填补上空缺。
佐久间师团长在指挥部里如困兽般踱步，作战参谋一个个灰头土脸地跑来报告坏消息。
"左翼失守！""右翼请求支援！""核心阵地伤亡过半！"
每一条消息都让他的脸色更加铁青。当传令兵报告坦克部队己经突破最后防线时，他颓然坐倒在椅子上，手中的军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命令各部...撤退..."这句话仿佛用尽了他全部力气。参谋们如蒙大赦，立即开始焚烧文件。
佐久间最后看了一眼燃烧的军营，突然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笑声中透着疯狂与绝望。
战场上，溃败的鬼子兵丢盔弃甲，有些甚至脱掉笨重的军靴光脚逃命。
一个大队长试图组织后卫部队，却被溃兵冲倒在地。
T-34坦克毫不留情地碾过临时路障，履带上沾满了血肉碎屑。步兵们追杀着逃敌，冲锋枪的射击声像爆豆般响彻山谷。
当追击部队抵达原鬼子指挥部所在地时，只看到满地狼藉的文件和还在冒烟的电台。
李易峰命令部队停止前进，开始收拢队伍。战士们虽然疲惫但士气高昂，有人甚至唱起了军歌。
坦克连的官兵们正在检查车辆状况，为下一步转移做准备。
远处的山路上，佐久间被卫兵架着狼狈逃窜。
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师团长此刻目光呆滞，他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我十五师团竟然被独立旅打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