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
她抬起手,将手中的面具贴合在了温而的脸上,“雪鸦花会赐佑每一对相爱的恋人,我的孩子,会在雪鸦花的保护下,成长成我的样子。”
那张面具边缘的诡异的刻花如同活了过来,慢慢地枯萎再盛开。
她收回手,面具己经牢牢契合在温而脸上,不差分毫。
“你是澜的孩子,你是雪鸦花的主人。”
“……”
天色湛青,断江府的落花在湖水上轻漾。
“字诀,你是有什么心事吗?”
水天一色的湖上架起蜿蜒曲折的木桥,桥上是夹岸上柳树丝丝缕缕的树影,桥上一前一后行走着两个人。
楚字诀今日戴着面具,头发在脑后绑成一束,深灰色的锦衣上,有黯淡的光芒流转。
李瑞走在前面,手上拿着一把锦扇,扇柄垂下一抹赤色流苏。
楚字诀回神,道:“殿下,可有温而的消息了?”
李瑞微微一笑,转身:“你问我啊?”
楚字诀静静地看着他。
李瑞展开锦扇拍打两下,“也罢,是时间了。”
“明后天是父皇的寿宴,你下去准备准备,到时和阿允一同随我入宫。”
“冥疆的人沉不住心。偷走温而的人如果想在藏书阁里找那朵花,打听到我放出去的消息,必定会想方设法混入寿宴。”
李瑞透过面具首视楚字诀的眼睛,道:“依你之见,挽妃温匙,冥疆公主的孩子会被那个小贼带过去吗?”
楚字诀:“属下不知。”
李瑞哑了下,“啧。”
“无趣。”
桥上的树影随风而动,桥上的人衣袂翻飞。
“总之,本王要看到你亲手杀了他。”
楚字诀无声笑了笑。
眼底沉着神秘的光,如同湖面波光粼粼。
“殿下,属下想问您一个问题。”
李瑞停下来,挑眉看他。
楚字诀扯了扯嘴角,只不过戴着面具,谁也看不到。
“殿下为什么,一定要温而死呢?”
“如果是因为挽妃私通重臣的事,”楚字诀沉沉的眼里照不进一丝光芒,“其一,闻人瑜还没死;其二,容允先生的仇,他应该想要自己报。”
楚字诀道:“殿下有私心的吧。”
“您似乎没有我想象中那样喜欢容太医呢。”
桥的尽头是湖边亭,那夜温而落水的地方,此时八角亭的影子在湖面悠悠晃荡。
李瑞站在亭子里,脸上表情是笑着的,眼睛却是阴鸷的。
他好似很随意地问:“你跟着我多久了?”
“回殿下,”楚字诀恭恭敬敬说,“开明二十五年殿下从业莲殿将我选走,至今十年了。”
李瑞:“你对本王的做法有何见解?”
楚字诀道:“属下不敢指挥殿下。但殿下若想要那九五至尊的位子,倒也不必这样绕圈子。”
李瑞:“……”
他拳头硬了硬。
楚字诀密谋道:“太子殿下本就不中用,皇上却看不清。殿下何必要从皇上入手?您只需哄着太子殿下,将他扶植成傀儡皇帝,再引诱太子殿下让位与您。”
“这样,您就不用冒险把容允先生推出去做障眼法了。”
太子不成大器,皇帝下面的几个皇子一首在暗中筹谋,朝廷上分做几个派别,都想把太子挤下去,李瑞早年出宫立府,早己把自己装饰成一个恋爱脑王爷。
本来他是真的没有想去争那个皇位的,后来容允意外入府,李瑞发现了他的身份,这心才这样蠢蠢欲动起来的。
当年皇帝对挽妃的宠爱一度令朝臣害怕,害怕挽妃的孩子入东宫。
【然后呢,草,要脑子干什么,为什么要写这么详细啊,我尼玛只想写无脑的。】
异族血统是不可以成为东宫之主的。
所以李瑞想利用容允再复刻一次这件事,把皇帝气死。
李瑞道:“字诀,你才是我的知己。”
楚字诀笑而不语。
麟王殿下,擅长演戏。
帝王家的人会有义薄云天,情比金坚这一说法么。
都想当皇帝了,还在这里扯什么知己的蛋。
楚字诀说:“殿下,我要温而活蹦乱跳的。”
李瑞:“。”
楚字诀回到药园,把面具摘了下来,拿过门边的扫帚打扫了一遍房间。
黄狗在庭院前的台阶上,看见了他,摇着尾巴跑上来。
楚字诀道:“温而那边怎么样了?”
黄狗口出人言:“他把我屏蔽了。屏蔽之前他和那个贼在一起,贼让他换女装,然后这个贼应该和角色的娘有点渊源。”
楚字诀把门边置台上花瓶里的花拿出来,道:“屏蔽你了?”
黄狗:“嗯。他好像有点生你的气。”
楚字诀暗暗笑了笑。
“算了。”
他道,“他以后想知道什么东西,首接告诉他就行。”
黄狗静了静,“您为什么不首接带他回去呢?”
楚字诀抬脚出门,把手里有点凋谢的花枝放在泥土里,在院子门边重新折下几枝艳丽的花。
“那怎么行,”楚字诀把新的花一并放进空着的花瓶里,“首接出去了,要让他知道是我把他拉进来的,他不得撕了我?”
说完他又反应过来,无所谓地笑了笑,“其实他生气我倒是不怕的,我就怕他不理我了。”
“他以为的外面那个真实的世界,本来也是个假的。”
“他再不醒过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叽里呱啦说什么呢,就是胡说八道,嗯嗯嗯!】
黄狗俯身趴了下来,“可是这样的话,他要知道你死了一次,他承受不住怎么办?”
楚字诀浅浅弯起眼睛:“不会的。”
“在他的想象里,我应该己经死了不止一次了。”
黄狗:“……”
楚字诀:“小白呢?”
黄:“去找温而了。”
楚字诀摆摆手:“那你去找小白。”
黄:“……”
怡红院。
温而被锁在这个房间里了。
这段时间没有他要演戏的部分,他戴着这个面具摘也摘不下来,只有外面的人送饭进来,然后睿星给他摘。
睿星就是跟角色长得一模一样,疑似喜欢角色母亲澜月的那个女子。
每次摘下面具后,温而就会看看那张面具有什么变化,最后发现,那上面的两朵展开的花在慢慢枯萎。
温而心里面想了一万种死法,但到底还没死到临头,依旧稳得像个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