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心台的青玉砖面映着血色"护"字,在冷冽的仙光下显得格外刺目。猎户老林紧握猎刀,刀刃还在不断滴血,那血珠坠落在地,竟在砖面上凝成小小的"心"形。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恐惧,只有为守护家园而战的决然。清阳宗大长老站在一旁,袖袍在血光中微微颤动,眼前的场景忽然勾起他百年前的回忆——那时他还是个凡人,也曾举着柴刀,浑身浴血地护在母亲身前。此刻谷中凡人的"血誓",与当年自己的举动竟是如此相似,都饱含着最纯粹的守护之意。
"仙界总说'灵脉归公',"老林的声音带着山野的粗粝,却如洪钟般响彻玄心台,震得地面的仙纹泛起层层涟漪,"可俺们只知道,灵犀姑娘替虎娃治过惊风,苏公子帮俺们砍过挡路的妖藤,阿虎兄弟教娃们练过防身的拳——这灵脉,是俺们凡人用热乎的饭、暖乎的心,一点点捂热的!"说到此处,他忽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旧疤,"这疤,是当年灵脉光刃替俺挡的魔修爪印——仙界说她'弑仙',可她从来只'弑'想害凡人的'恶'!"老林的话语中满是愤慨,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着在场仙人们的心。
灵犀见状,灵脉之力缓缓涌动,裹着地上凡人的血珠,在玄心台上凝成一面"人间镜"。镜中清晰地映出一幕幕温暖的画面:王婶用灵脉露精心泡制的伤药,铁匠用剑意淬炼过的锄头,虎娃满脸笑意地将野草莓塞进灵犀手中——每样东西都带着"被护"与"护人"的温度。玉虚宗宗主凝视着镜中画面,忽然瞪大了眼睛,镜中竟浮现出自己幼年的影子。那时他饿晕在路边,是个戴斗笠的女子用灵脉露救了他,而那女子眼尾的红痣,竟与此刻的灵犀一模一样。
"原来......"玉虚宗宗主踉跄后退,道袍下摆扫过玄心台的"断情阵",强大的冲击力竟让阵图裂出细缝,"当年救我的'灵狐仙子',便是灵脉化形......仙界竟追查了她百年,说她'惑乱凡人'?"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镜中女子蹲下身,用绣着兰草纹的帕子替小乞丐擦脸,那帕子上的纹路,与灵犀发间的金兰分毫不差。这一刻,他心中多年的疑惑终于解开,同时也涌起深深的愧疚。
苏牧握紧手中的剑,剑意顺着地上血誓的"护"字蔓延开来,在玄心台边缘刻下一道道属于凡人的"血纹":老林的猎刀痕、虎娃稚嫩的指印、阿虎沉重的锤印。每一道纹路都渗透着凡人"不信邪"的倔强——他们虽然没有仙术,却用血肉之躯,在仙界所谓的"天道"里,硬生生凿出了一道通往"情"的缺口。
"诸位宗主说'正天道',"苏牧大喝一声,挥剑斩落玄心台的"断情幡",幡面飘落时竟显出血色字迹,"可天道若容不下'护家的血'、'念人的情',这天道,不要也罢!"他的声音响彻云霄,同时指向"人间镜"中凡人幸福的笑脸,"灵脉的'道',从来不在仙门典籍里,在他们眼里的光、手里的暖、心里的'舍不得'——这才是天地间最真的'道'。"苏牧的话语中充满力量,让在场的凡人都为之振奋,也让仙人们陷入沉思。
此时,血誓的"护"字忽然与灵脉核心产生强烈共鸣,幽篁谷中所有兰草都齐刷刷转向玄心台方向,叶片上的露珠凝成"血"形,却又散发着灵脉特有的清光。阿虎扛着巨锤站在血誓队伍后方,锤面的兰草纹被凡人的血染红,竟显露出"凡""灵"二字的虚影——那是仙凡血脉在"护念"中凝成的全新道韵。
"仙界要'议灵脉',"阿虎忽然将虎娃画的"血誓图"用力甩上玄心台,画中凡人高举染血的双手,灵犀凝聚着光刃,苏牧挥动着心剑,每一笔都充满力量,"先议议俺们凡人的'心'!俺们没读过仙书,不懂啥'天道',只知道——谁要抢俺们的'家',俺们就跟他拼了!"画纸落地的瞬间,强大的力量竟让玄心台的"仙庭"二字裂变成"人庭",这变化让在场众人无不为之震惊。
cil主座望着满地的血珠与散发着清光的兰草,忽然想起灵脉始祖化形时留下的《灵脉手记》:"灵脉之根,在人间烟火;灵脉之威,在护生之念。"他缓缓伸手,接住一滴混着灵脉光的血珠,珠中清晰映出老林眼尾的皱纹——那是岁月刻下的"护家"印记,比任何仙纹都更能触动人心。
"清阳宗说'灵脉抗命',"cil主座忽然转身,目光如炬,扫过三十六宗宗主,"可灵脉抗的从来不是'天道',是仙门的'贪念'——贪她的力,贪她的'无主',却忘了她早己'有主'——主在千万凡人的'护念'里。"他说完,便撤去玄心台的防御结界,"罢了——今日之议,该问的不是'灵脉归谁',是'我们该不该护着'护灵脉的人'。"这番话让在场的仙人们纷纷陷入沉思,许多人脸上露出愧疚之色。
暮色渐渐漫进玄心台,凡人的血誓"护"字忽然绽放出温暖的金光——那是灵脉之力与凡人之血交融共生的光芒。灵犀望着老林等人被血染红的手掌,心中满是感动,竟屈膝跪了下来——这一跪,不是以"灵脉化形者"的身份,而是以"被凡人护着的人"的身份。
"当年我化形时,怕极了仙人的'收编'、凡人的'畏惧',"灵犀声音哽咽,指尖轻轻抚过老林掌心的伤疤,"可你们用一碗热粥、一件粗衣、一声'别怕,有咱在',让我明白——灵脉的'归属',从来不在天地山川,在'有人愿意与你共享烟火'的人间。"她抬起头,指向玄心台外的兰草田,"瞧,灵脉的根须正往你们的血里钻——它在'认主',认你们这些'用命护它的人'为主。"灵犀的话语充满深情,让在场的凡人都红了眼眶。
阿虎见状,连忙扶起灵犀,又将虎娃塞给他的止血草药递给老林:"快擦擦!咱凡人的血,得留着护家,别便宜了仙台的破石头!"他转头冲cil主座咧嘴一笑,"喂,老神仙!俺们的血誓,比你们的'天道令'好使不?要不......你们也来按个手印?咱'人灵一家',以后互相护着?"阿虎的豪爽与真诚,让紧张的气氛顿时缓和了许多。
虎娃也不甘示弱,举着沾血的手指,在玄心台的青玉砖上按出个小小的"护"字——神奇的是,指纹里混着的兰草汁,竟在砖面长出了细小的草芽。清阳宗大长老望着这株草芽,忽然想起自己幼年时在路边埋下的兰草种——原来有些"护念",早在百年前就己悄然种下,此刻不过是破土"发芽"而己。
亥时,玄心台上亮起了凡人的灯笼——那是王婶连夜赶制的"护心灯",灯面画着灵犀与苏牧的简笔画,旁边还写着"仙凡莫欺,护家第一"。灯笼的光映照在凡人的血誓"护"字上,竟让玄心台原本清冷的"仙光"也染上了人间的温暖。
"苏郎,"灵犀望着他发间被血珠沾湿的兰草,眼中满是关切,忽然轻笑,"你说仙界这次,会不会懂'凡人的血,比仙术更能证道'?"
苏牧望着她眼中映着的灯笼光——那光芒比任何灵脉光都更加明亮,因为其中映照着千万个"护家"的凡人。他也笑着伸出手,指尖替她拂去眉梢的血星:"懂不懂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的'道',早就在这些血誓里、灯笼里、烟火里,成了'灭不了的光'。"
子时,谷风裹着兰草与鲜血的气息,轻轻落在玄心台的"人庭"二字上,竟让字迹泛起灵脉的清光。老林凝视着掌心的血迹与新生的草芽,忽然想起祖上传下的话:"凡人的'护',能感天动地——因为天动地动,不如'人心'动。"
"虎娃他娘,"老林转头,冲拎着药筐的妇人笑着说道,"等这事了,咱杀头羊吧!用灵脉泉煮羊肉,给公子和灵姑娘补——他们护咱这么多年,也得让尝尝'的热乎'。
妇人,鬓角的兰草穗轻轻扫过血誓的"护字——神奇的是,草叶上的露珠,混着凡人血与的光凝成了一个"家"字这个字,不仅代表着幽篁谷中凡人的家园,更象征着仙凡,因守护与真情而凝聚成的温暖大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