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夏的竹叶在剑刃上敲出清响,苏牧望着老者指尖的“灵脉始祖虚影”——那道光影竟与灵犀眉心红痣的纹路分毫不差,只是多了份历经沧桑的温润。老者袖中飘落一片泛黄的竹简,落地时竟化作活物般的兰草,叶片上刻着:“心劫剑意,存于念中;人灵同心,可破万劫。”
“当年我以‘护生’之道化形灵脉,却未想仙门因‘灵脉之力’生贪。”老者的目光扫过谷中嬉戏的凡人,“清阳宗递‘弑仙罪状’,不过是怕你们的‘情道’动摇了仙门‘断情为尊’的根基。” 他忽然指向苏牧手中的剑,“你手中‘心之剑’,正是当年我藏在谷中的‘劫之解’——不是剑破劫,是‘念’破劫。”
灵犀的灵脉之力与老者虚影共鸣,眉心红痣忽然映出千年前的场景:始祖化形时,曾用灵脉露珠救下过一个被野兽追赶的凡人孩童——那孩童攥着她的衣角,喊出的“护我”,竟成了灵脉“护生”的本源印记。
“仙界cil的‘问心钟’,实则是‘诛心钟’。”老者指尖凝聚出“心劫剑意”的雏形,竟是由千万个“护”字组成的光网,“三日后他们会以‘天道失衡’为由,逼你们断情毁脉——但记住,灵脉的‘天道’,从来在‘人心’里。”
阿虎忽然举着巨锤冲过来,锤面新焊的兰草纹还带着铁匠铺的热气:“始祖爷爷是吧?咱凡人别的不会,就会‘护短’——当年虎娃被山匪吓哭,我能追着匪人跑三十里,今儿仙界敢来欺负人,我就用这锤子敲他们的‘问心钟’!”
申时的谷风忽然变得凝重,问心钟的余响震落竹梢的晨露,却在触及灵犀腕间的月华草手链时,化作细小的“心”形光点。苏牧望着光点中映出的凡人面孔——王婶蒸糕的热气、虎娃追蝶的笑、老石匠编筐的手——忽然懂了老者的话:“心劫剑意,原来藏在每一个‘想护的瞬间’里。”
“苏郎,”灵犀忽然握住他的手,将“心劫剑意”的光网引入他的经脉,“当年始祖以‘护生’化形,如今我们以‘护情’证道——这一次,就让仙界看看,灵脉的‘力量’,从来不是伤人的刃,是护人的盾。” 她忽然指向谷中正在开垦的新田,“你瞧,凡人种下的不仅是麦种,更是‘被护着的安心’——这才是灵脉存在的意义。”
老者的虚影在暮色中渐渐淡去,却留下一枚“灵脉心种”——种子落地时,谷中所有兰草的叶片都转向谷口方向,像千万个小剑,指向即将到来的劫。阿虎趁机带着村童们在谷口竖起木牌,上面用浓墨写着:“仙界问心?先问人间!” 虎娃还在牌角画了只举着锤子的灵狐,旁边歪歪扭扭写着“别欺负我姐姐”。
“看见没?这叫‘凡人先声’!”阿虎拍着木牌,震得上面的兰草穗子乱颤,“当年灵犀用蜜糕砸退魔修,今儿咱们用‘人间理’怼退仙宗——反正咱占着‘护人有理’,怕啥?” 他忽然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王婶新烤的“护心饼”,“给,带着!劫前先垫垫肚子,别饿出剑意漏洞!”
亥时的灵枢殿亮起长明灯,苏牧与灵犀并肩坐在古卷堆中,看“心劫剑意”的光网在殿内织成“情之茧”——茧上的每道纹路,都是他们相识以来的“护念”:初遇时她替他包扎伤口、禁地劫中他用剑挡在她身前、劫后他编的月华草手链、她为他温的桂花糕……
“原来剑意的‘圆满’,是把‘护她’的每个瞬间,都炼成了‘道’。”苏牧指尖划过光网上的“初遇”纹路,剑刃忽然发出清鸣——那是“心之剑”在呼应他的“念”,“始祖说‘人灵同心’,其实是‘你护我心,我护你道’,从来不分彼此。”
灵犀望着光网中映出的他——不是初遇时的采药郎,也不是抗劫时的剑修,是让她想“放下灵脉使命,只做个被他护着的人”的“苏牧”,忽然轻笑,指尖点在他掌心的剑茧上:“三日后的劫,咱们便用这‘情之茧’做盾,用‘心之剑’做刃——让仙界知道,‘护情’,从来不是劫,是最刚的‘道’。”
卯时的谷口聚满了凡人,王婶挎着装满兰草糕的竹篮,铁匠举着新打制的“护心矛”,就连最胆小的虎娃,都攥着阿虎给的“灵脉石头”——石头上刻着歪扭的“护”字,是他用小铲子凿了整夜的成果。清阳宗(现念心宗)的弟子们也来了,他们没穿仙袍,却戴着凡人的斗笠,斗笠下藏着的,是与凡人同仇敌忾的眼。
“仙界cil的云舟到了!”阿虎的吼声混着问心钟的轰鸣,震得谷中兰草纷纷扬起叶片。苏牧与灵犀并肩站在阵眼处,她的灵脉之力化作青纱,他的剑意凝成白刃,青与白在晨光中交织,竟成了“人”“灵”二字的虚影——那是千年来首个由仙凡共同凝成的“道之形”。
仙界三十六宗的宗主站在云舟上,望着谷中凡人手中的“护念”——糕团的热气、兵器的寒芒、甚至是虎娃眼里的倔强——忽然想起自己初入仙门时的誓言:“护天下苍生”,却不知何时,“苍生”成了“灵脉”,而“护”,成了“夺”。
问心钟的第七声钟鸣落下时,仙界cil的“天道令”随之而来:“灵脉化形者惑乱仙凡,罪当废脉;凡人苏牧弑仙抗劫,罪当魂灭——” 话音未落,苏牧的剑意己斩碎令文,光刃上裹着的,是谷中凡人的“念”与灵脉的“情”,竟将“天道令”的仙文烫成了“护”字。
“天道令?”灵犀的灵脉之力托着凡人的许愿纸,飘向云舟,“先看看‘人间令’吧——这些写着‘护灵犀’‘护苏牧’的纸,每一张都带着凡人的体温,比你们的‘天道’,更像‘天道’。” 她忽然指向云舟下的兰草田,“灵脉扎根于此,不是因为天地赋予,是因为这里有‘愿意护着它’的人——就像我化形为人,不是为了使命,是为了遇见‘愿意护我做‘人’的他’。”
云舟上的宗主们望着许愿纸上的字迹——有稚拙的孩童体,有苍劲的老人笔,却无一不写着“护”——忽然想起被自己遗忘的“初心”。念心宗大长老忽然 stepping forward,摘下斗笠,露出额角新添的凡人伤疤:“诸位宗主可曾想过,‘灵脉之乱’的根源,从来不是灵脉化形,是仙门忘了‘护’的本质——护灵脉,是为了护灵脉守护的人,而非夺走灵脉的力。”
阿虎趁机将虎娃画的“护谷图”甩上云舟——画中灵犀与苏牧抱着光剑,周围是举着兰草灯的凡人,上方写着“仙凡本一体,护心即护道”。画纸在云舟上展开时,竟让问心钟发出了与凡人童谣相似的清响。
苏牧的剑意忽然化作千万道流光,每道流光都裹着一个“护念”——王婶的“别饿肚子”、铁匠的“护好剑穗”、虎娃的“姐姐笑一个”——流光落在宗主们的道心上,竟让他们的“断情道心”,长出了“情”的嫩芽。
申时的云霾在“情之流光”中散去,仙界cil的宗主们望着谷中凡人与灵脉共生的图景——仙人帮凡人引水,凡人给仙人送糕,灵脉的光滋养着农田——忽然明白:所谓“天道失衡”,不过是仙门“失了人心”。
“灵犀仙子,苏小友,”cil主座忽然开口,声音少了份威严,多了份愧疚,“仙界愿收回‘弑仙罪状’,并立‘人灵共生’为新天道——只是……”他望着苏牧手中的“心之剑”,“这‘心劫剑意’,能否教我们‘如何以情护道’?”
灵犀望着苏牧,见他眼中闪过笑意,忽然轻笑,指尖凝聚出灵脉露珠,滴在云舟的仙纹上:“剑意无需教,只需懂——当你们的剑,不再是斩人的刃,而是护人的光,便懂了‘情道’的真章。” 她忽然指向谷口的木牌,“就像凡人写的:‘仙界问心?先问人间’——人间的‘心’,从来都是‘护念’的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