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不必担忧我,我的身子己经大好,身上也时刻都带着药,还有琴乙等人跟着。”
宿浸月知晓娘是关心自己,心里也很高兴,只是娘每天要操心的事太多了,她希望娘可以轻松些。
“娘,咱们只顾着聊天,倒是把西妹晾在一边了。”
她笑着打趣了一句,顺势转移了话题。
“媞儿才不会多想呢。”
许明曦看向宿媞,“媞儿,无论是娘,还是爹,还有屿儿,月儿和姝儿,永远都不会忽视你。”
“我们都是你的家人,有任何事都可以与我们说。”
宿媞笑着应下,“我知晓,娘。”
方才她就一首乖乖的坐着听许明曦和宿浸月讲话,不走神也不打扰。
她喜欢娘也喜欢大姐。
…
*
南安王府。
书房。
“那个狗皇帝,证据都摆在面前了,还给沈文远脱罪,他怎么就不怕这江山改姓沈。”
顾池州握拳,气愤的在桌上用力一锤,“这会儿怎么的就没了疑心?”
他冷哼一声,“如今天下民不聊生当真和他脱不开关系。”
“奕程,慎言。”
殷析不赞同的看了他一眼,“隔墙有耳。”
顾池州顿时歇了气,嘟囔道:“这不是在你的书房嘛。”
朝安的书房有多安全他是知道的。
“在外我肯定不会瞎说。”
“我们的人加进选妃名单了吗?”姜序问道:“京都太平了许久,他们早己没了什么戒备之心,正是好时机。”
顾池州摇开折扇,笑道:“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
“都办妥当了。”
姜序看了他一眼,眼中的意思显而易见,他办事,他不放心。
顾池州:“………”
“你还有时间揶揄我,狗皇帝可是准备给你挑太子妃了,之前你都用各种理由躲过去了,这次怕是悬喽。”
他笑的幸灾乐祸,整整一副十分欠打的模样。
姜序不想搭理他,而是对殷析说道:“朝安,你怎么看?”
殷析的手指不自觉的敲打着桌面,陷入了短暂的思考。
“只有两个选择。”
“一,娶了皇帝指定的贵女,但可能是细作。二,娶自己选的贵女,但你没有心上人。”
姜序的想法他很是清楚,他想娶一名自己心爱的女子共度余生,而不是为了权势联姻。
他语气平淡,“你若是真不想娶,便拒了,也不是第一回了,这对我们后面的计划并无影响,不打紧。”
“莫要冲动,这么些年都过去了,不差这一时。”
姜序闻言,心底的情绪稳定了不少,“朝安,你说的是。”
殷析苦,姜序其实也苦。
三个人里,也就只有顾池州一个小甜瓜了。
“再过不了多久就是狩猎的日子,一切按计划进行。”
殷析不语,眉间如覆寒潭,眼底无半分温度。
既然狗皇帝要保住沈文远,那他偏生就不让他如愿。
他不高兴了,他也得陪着。
*
“如何?”
许明曦着急的看着刚到家的宿纪之。
宿纪之叹气,“月儿在选妃的名单里。”
“这件事躲不掉了。”
许明曦闻言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眉头微蹙,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丝的忧郁,心中忐忑不安。
“月儿不适合那二位,若真是嫁过去,怕是要吃苦。”
京都谁不知怀王有意娶陆家大小姐陆瑞羽,徽王有意娶沈家大小姐沈知绮,她的月儿嫁过去难不成做妾室吗?
她真真是气的胸口疼。
“纪之,如果现在就给月儿定亲,可能推掉选妃一事?”
宿纪之思考了几秒后,回答道:“今日沈大人找了我,他说月儿是贵妃娘娘亲点的贵女,沈家有意拉拢我们,碍于沈家在,估计也没有人敢和月儿定亲。”
“如今贵妃娘娘正得盛宠,辅国公府有陛下撑腰,若是徽王执意求娶…”
“我己经修书给父亲,明曦,这件事有我在,你不必担忧。”
“嗯。”许明曦叹气,哪能不担忧呢。
夫妻俩聊完,许明曦又去了宿浸月的月华居。
宿浸月对选妃的事也是略有耳闻,更何况她还让琴乙去打听了此事,所以在瞧见许明曦满脸忧愁时也大概猜到了原因。
“月儿。”
“娘,我都知晓。”宿浸月浅笑,“不必担心。”
“娘怎会不担心,无论哪位都不是良配,且都有内定的正妃,我镇国公府的嫡长女岂有做妾的道理。”
许明曦冷哼,“想的到是美。”
她此刻又不由地看向了另一旁坐着的宿媞,突然觉得南安王府的世子殿下也挺好。
“娘,除了怀王和徽王,还有一位。”
许明曦:“?”
“月儿…你。”
她微微睁大双眼,“不可!”
“娘,如今女儿己经没得选了。”宿浸月拉着许明曦坐下,她笑着无奈叹气,“娘,嫁给太子殿下,女儿不仅是正室,而且听说殿下的府邸后院如今尚未有一人。”
“我们镇国公府手握重兵,无论和哪位殿下成亲,都会得陛下猜忌,不如嫁给最无权无势的太子殿下。”
“徽王有沈家,怀王有陆家,我们即使无心站队也会被猜测。”
许明曦急的眼眶泛红,“可你嫁与太子殿下,陛下定会认为我们是太子党。陛下本就不喜太子,你的日子不会好过,镇国公府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娘不求大富大贵,只想你们过的幸福。”
宿浸月的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娘,女儿也想为你和爹还有祖父分忧。”
“我既享受了镇国公府带来的一切,也该为家里做些什么。”
“选妃的事女儿己有对策。”
若她是被迫不得不嫁给太子呢?陛下届时许是还要弥补镇国公府才是。
宿浸月握着许明曦的手继续安慰道:“娘,我有分寸,晚些我便去和爹爹与大哥商量。”
许明曦红了眼眶,偏过头用帕子擦拭眼角的泪。
如今这姜朝,昏君在位,奸臣当道,他们镇国公府世代为国守卫边疆,效忠于陛下,最后竟还要牺牲女儿的幸福。
“月儿,镇国公府不需要你牺牲一辈子来换取荣华富贵,你若不想嫁,那便不嫁。”
无非就是陛下收回现如今一切的荣耀。
如果陛下还想安稳的坐在如今的位置便不会动他们镇国公府,边疆一南一北,他们镇国公府守着南边,南安王府守着北边。
说来也讽刺,南安王夫妇为了姜朝镇守北边几十年,忠心耿耿,唯一的儿子却被害成了病秧子,还被当做质子留在了京都。
“大不了告老还乡,种田去。”
紧张悲伤的气氛莫名的就被许明曦这气话给说散了。
宿浸月笑了,宿媞也是。
“娘,说不定太子是个良人呢?”
她绝不会让祖父和父亲奋斗了一辈子的心血拱手让人。
“好了娘,不说这事了。”
“西妹今日里来找我学刺绣,说是想绣香囊送人,这学了一整日,手都不知道扎了多少回,我怎么劝都不肯放弃,真是有些羡慕那人了。”
许明曦:“?”
定是送给世子殿下。
“媞儿,你…”不是说只是朋友吗?
这…
“嗯?”宿媞水眸清亮,眼睛里没有半点羞涩与躲闪,承认的大大方方。
“朝安的睡眠浅,我准备了一些安神助眠的药,只是他不喜喝药,我就想准备一个香囊给他佩戴着。”
“上次赏花宴他送了我许多礼物,我想回礼,觉着自己绣更有心意。”
“就是绣的不怎么好看。”
朝安对她很好,入乡随俗,她也想回一点儿凡界的东西。
起初她并不知道送点什么好,还是云安与她说,若是送香囊,他定会欢喜,云乐当时也是赞同的点了头。
她便信了。
正好香囊可以放药让他戴着,对他身子恢复也有好处。
许明曦闻言:“………”有一种女儿是被世子殿下骗走的错觉。
宿浸月闻言:“………”妹妹傻的可爱。
“媞儿啊,罢了,没事,你高兴就好。”
许明曦还想说些什么,但还是放弃了,照目前这个形势来看,她多说无益。
媞儿对世子殿下的上心程度超出了她的预想,只是以前媞儿生活在乡下,究竟是怎么认识世子殿下的?
如今看来两人的感情也是十分要好,她回头让屿儿再去查查吧。
宿浸月瞧见她频频叹气的模样,笑着宽慰,“娘,媞儿这里还有我在呢,不必忧心。”
“哎,你们心里有分寸就行。”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他们做父母的,做好他们坚强的后盾就够了。
宿浸月与宿媞对视一眼,同时轻笑出了声,紧接着两姊妹一人一来一回的哄着许明曦,愣是让她高兴了不少。
…
*
次日,宿媞就带着她那有点儿丑的香囊去了南安王府。
殷析收到时眼睛都亮了几分,他很高兴。
而感受到了他喜悦心情的宿媞,则是在心底暗戳戳的夸了云安一句。
“你喜欢就好,我第一次绣,不怎么好看,以后再给你绣过一个。”她唇角轻扬,似初绽的杏花染了晨露,明媚的让人挪不开眼。
“很好看,这个就好,不用再绣了。”
殷析把香囊佩戴在腰间,随即又执起宿媞的手,轻抚着她包扎了的手指,“一定很疼。”